在前往卡西米尔之前,赫默还要对莫林进行一系列的培训。 不止是关于法术,还有伪装的技巧和莱塔尼亚贵族礼仪。 “拿杯子时不许翘小指!”赫默指正道。 “可是这杯柄也太小了!”莫林抱怨道,“在卡西米尔做‘骑士’可不需要喝下午茶,而且你真的知道正统的莱塔尼亚礼仪吗?” 赫默叹了口气,道:“我曾在维多利亚游学时有和来自莱塔尼亚的同学交流过。放心吧,莱塔尼亚双王执政以来,就没有一套统一的礼仪了。这些训练主要是培养一下你的气质。” “就算是贵族后裔,一个十六岁的小卡普里尼还要什么气质啊。”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手肘向下自然下垂,不要举着——我当年的那个同学当时比你还小,一身贵族气质,隔着十条街都能看出来他出身不凡。” 莫林将空杯子凑到嘴边,模仿贵族的喝茶动作。 “可以了,先这样吧。我让你背的诗歌背了吗?”赫默问道。 莫林苦着脸道:“背了……这玩意比医疗专业资料都晦涩难懂。如果那些贵族们把背诗的功夫拿来练习法术,一定个个都是优秀术士。” “所以我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卡普里尼。”赫默哼了一声,道:“莱塔尼亚的术法在大地上威名赫赫,你的源石技艺……不提也罢。” “那是因为对比对象是伊芙芙!”莫林抗议道,“而且我失忆了,所有东西都要从头学起。” “我就当真的听。”赫默一直对莫林失忆的说辞表示怀疑,“今天没有头痛吧?” “我是真的头痛,也是真的失忆!”莫林坚决不松口。 “那就祝你自卡西米尔回来后,能多想起些东西吧。”赫默道,“背一段我听听。” 莫林清清嗓子,开始背诵道。 “第一轮月亮升起时,金盏散出芬芳。 风将我的思念带到你身边。 你在花丛中起舞,冥河也泛起波涛。 第二轮月亮升起……” “《两个月亮与金盏花》?很偏门的诗。”赫默点点头,很满意莫林的朗诵。 “嘿嘿,因为它最短。”莫林讪讪一笑。 “这就对了,能糊弄就糊弄。反正只有几个月时间,你也不可能出入一些上流场所给那些大人物们表演。你的舞台在擂台上。”赫默笑道,“去梅尔那里吧,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 莫林没有立刻离开。她放下茶杯,站起身向赫默行了一个莱塔尼亚抚胸礼道:“我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东西……老师。” 赫默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她看着莫林迈着轻快的脚步离开房间,心中五味杂陈。 当伊芙利特长大,明白自己真正的身份后,还会像莫林一样理解她的无奈吗? “伊芙芙……if……如果当年你没有来到莱茵生命,也许会过上截然不同的人生吧。”赫默轻声对着空房间道。 她环视四周。整间房间坚实厚重的墙壁像一座监牢一样,伊芙利特在这里长大。但是终有一天她是要离开这里的——也许是作为一团源石粉尘,也许是作为活体武器……莫林的出现,为伊芙利特的未来带来一丝变数。 赫默甩甩头,将心中那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未来可能性驱赶出脑海。 “无论未来如何,我都要一直守护你,我的至宝,我的……女儿。” …… “这是一对禁魔手环,抑制源石技艺的。”梅尔将一对打开的手镯递给莫林。 莫林颠了颠,很沉,很凉。它们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有序的红色的花纹。莫林将它们一一扣在双手上,然后拿起‘狄安娜’,试图发动法术。 法术回路传达到双手就被阻隔,火苗虽然如期出现在法杖前,却连空气都没有升温。 “本来只要戴上就会锁死,只能通过暴力拆开,但是我做了一个钥匙。呐,就是这个。你可以把它藏在发夹里。” 钥匙的外形就像一块方形的小铁片。莫林将它贴在手环上,咔哒一声,手环弹开。 “还有一件事。它的禁魔原理是阻隔法术回路的生成,但是你体内有莱茵回路。在紧急情况下,你可以不摘镣铐直接施法。千万记得在事后用‘净化术’清除莱茵回路的反噬。别仗着你的体质硬抗,虽然防卫科那边也给你准备了急性感染的抑制剂,可莱茵回路反噬不是开玩笑的。我亲眼见过伊芙芙的急性感染……总之很可怕。你要小心。” “知道了。谢谢你,梅尔。”莫林真诚道。梅尔的殷殷关切她怎能感受不到。 “哈哈,别客气,等你回来,我们就是同事了。铳器研究的重启报告我已经提交上去了,到时候可要拜托你啦!”梅尔爽朗一笑。 …… “人就在这里了。” 泰拉大地上的城邦都是移动的,各国对于领地的划分十分模糊。谢拉格北方山下,就是哥伦比亚、莱塔尼亚和卡西米尔的四国交界。 这片四不管的荒地上,正在进行一场人口贸易。 赫默派出的卡夫卡,表面上是一名园艺师,实则黑帮成员,暗中为莱茵生命效力,做一些脏活。她很会伪装自己,深得赫默信任。所以“拐卖”莫林的任务就交给了她。 “下来!”莫林被粗暴地推下车,在落地时还摔了一下。 “一共五枚金币,承蒙惠顾。”卡夫卡搓了搓三根手指示意要钱,向奴隶贩子道。 “你怎么不去抢?”奴隶贩子大惊道,“别把我当傻子,这么瘦弱的小姑娘能干什么活,怎么会这么贵?别以为我不懂行情,这种姿色卖到妓院也才一枚金币!” 他身后的佣兵队伍适时露出凶狠的表情,队长更是半抽出刀以示威胁。卡夫卡带来的黑帮成员也将手搭到武器的柄上。 “嘛,别着急,她可是很值钱的哦。”卡夫卡面色不改,挥挥手示意黑帮成员们放松下来。 见对面没有黑吃黑的意思,奴隶贩子松了口气,道:“那我就姑且听听你的商品值钱在哪?” 卡夫卡脸上浮现出笑容,道:“这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