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眼睑处的汗水滴落,滑入唇角,金玉叶瞧瞧移动,然而,那双森冷的红眸却随着她的移动而转动。 擦! 流年不利有木有? 宝石一般红色的眼睛,身体却碧绿碧绿的,美而艳丽。 说实话,各种各样的蛇她见得真心不少,就连世界最毒的太攀,眼镜王蛇,她都见识过,然而,这种蛇,她在古代和现代,都没见过。 不能说她见识少,而是这种蛇,绝对是稀有品种。 从它那艳丽的颜色,和那股她所熟悉的气味,她知道,此蛇有毒,而且还是剧毒的那种。 她对毒的味道,比任何人都要敏感。 在多次试图绕道无果后,金玉叶放弃了。 丫的,那玩意儿就像是死守阵地的忠仆,她往哪儿移,它那红彤彤的小眼睛就往哪儿移。 她想,她应该庆幸,它不发起攻击。 “老兄,能让让道不!” 金玉叶表示各种蛋疼,若是平时或是有准备的时候,她倒是不惧,可是,前天晚上是被警报声从被窝里捞出来的,出了几件不离身的武器和药物,她啥也带。 最最重要的是,她这会儿可是挂在悬崖上,稍不注意,便是脑浆四溢,粉身碎骨。 “头儿,她好像遇到麻烦了!” 直升机内,冷箭瞧着远程监控屏幕,耳朵里听着娇软无力,却异常憋闷的声音,神色肃然而紧张。 雷谨晫耳朵里亦是带着通讯器,当然也听到了那头传来的话,那双冷寒的眸子缩了又缩,一张刚冷的俊脸绷得死紧。 “悬崖上,能有什么?” 几人能想要的,最普遍的物种 蛇! 想到这里,不算大的机舱内,四个大男人,背脊一阵发寒。 其余三人视线一致落到沉默得几近诡异的男人身上,“头儿” 不知是谁唤了声,沉默中的男人眼皮掀了掀,面部肌肉抽动,似乎试了几次,他才发出与平时无异的肃冷语调,“联系蓝军指挥部,安排医疗队待命,加速前进!” 冷箭将速度提到极致,而一旁的追魂则是接通了蓝军指挥部的通讯,将情况说了一遍。 这期间,雷谨晫依旧是不发一语,垂放在两侧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如同他此时的心脏,那种恐惧、心慌和怒气,充斥在心间,压得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嘭! “妈的,吃了熊心豹胆的混蛋!” 重重的一拳打在旁边硬硬的座椅上,手背中的骨节,血肉模糊,然而,就算如此,心中的怒气和害怕也未减半分。 他怒,怒她如此胆大妄为,他气,气她从不会想到,有人会担心她,可是,他更害怕,害怕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如果不是昨晚因担心她的身体发生突发状况而放了监听器在她身上,继而得知她要攀那悬崖,那结果 结果他不敢去想象。 “头儿” 操,操,操! “奶奶的,这日子,绝逼和老子犯冲!” 在大眼瞪小眼持续了十来分钟后,金玉叶连爆了三句粗,心里郁闷得想吐血,抓狂。 当然,这些字眼,也一字不露地传到了雷谨晫他们耳朵里。 雷谨晫神色绷得更紧了,冷寒的眸子就像是罩了一层黑雾,黑雾里酝酿着风暴。 这边,金玉叶在几番衡量后,抬眼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在距离她三四米左右的悬崖缝上,有棵手胳膊粗的劲松,如今这种僵持不下的状况,也只有奋力一搏了。 心下一横,碧眸闪过一抹厉色,左手死死抓住那方凸起,右手一掷,绕在腕上的银丝飞出,同一时间,身子下滑,只是在下一刻,险险停了下来。 呼 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 手用力扯了几下银丝,嗯,缠的很紧,直到此刻,金玉叶揪紧的心脏才稍稍放松,抬眸瞧了眼头顶,那玩意儿正从她吐着猩红的蛇信子。 她事不宜迟,双手抓紧银丝,双脚噔噔地蹬了几脚,很快便越过了危险物,同时,手也攀上了劲松的枝干,然而,下一秒,她碧眸突地瞠大。 卧槽! “要死了,要不要这么缠着不放,小心老子将你给炖了!” 第一时间收起银丝,她卯足了劲儿往上趴着,那速度,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快,好似身后有恶鬼追一般。 不过,也确实有东西在追,只是不是恶鬼,而是一条漂亮得不像话的蛇。 漂亮的手指磨破了皮,沙砾混合着血水,触目惊心,额角上的汗水如雨一般,一颗颗,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 轰轰轰 空中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通过望远镜,雷谨晫看到那一幕,心提到了嗓子眼上,这一刻,就算他在想保持冷静,也乱了心神,“冷箭,快,速速降落!” “靠,这女人,不要命了!” “妈的,蜘蛛侠也没她那么牛!” 直升机在几人惊叹声,紧张地咒骂声中降落。 雷谨晫半秒钟都不停留,匆匆下了机舱,然而,下一秒,一颗头颅,露出崖顶,某个不要命地女人在一个纵跃之下,已经四平八稳地躺在了地上,直喘气。 呼哈,呼哈! “哎呦,各位首长都在这儿看风景呢!” 金玉叶转头,瞧着排排站的一众领导,戏谑出声。 雷谨晫一张脸阴云密布,眼神冷的吓人,他一步步靠近,这会儿金玉叶也坐了起来,“首” “啪” 未出口的话语,被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打断,头上,太阳火辣辣的,此时,金玉叶的脸上亦是火辣辣的。 不算疼,却很麻。 四周很静,却又很吵。 静的是气氛,吵的是心跳声,粗重呼吸声和吸气声。 金玉叶眼睛很冷。 然而,雷谨晫的眸子更冷,只是那只扇了她耳刮子的手却是在抖,“你很想死?” “啪” 又是一声脆响,只是,这次的角色互换。 嘶! “好辣!” 冷箭和追魂他们眼睛突地瞪大,吸气声此起彼伏。 “不管是什么理由,我不接受耳光!” 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的声音,没有气愤,不带怒意,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却无端地,让人感觉到无尽地凉薄与恣意。 雷谨晫脸被她扇向一边,他转头,一双眸子并没有预料中的愤怒或是难堪,而是平平静静地,平静地直视着她。 金玉叶亦是迎视着他,碧色眼睛里,有她自己的底线与刚强。 “妈的,老子真想掐死你!” 恨恨地说完,雷谨晫依旧是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一手揽着她柔软的腰肢,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唇狠狠地覆了上去。 没有情意绵绵,有的只是霸道的宣泄,啃咬,彼此口腔内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儿。 金玉叶本想推开,奈何攀爬的时候,几乎耗尽了力气,另外,感觉到他颤抖的双唇和身子,她心里难得地软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老子的心脏都快被你吓停了?” 金玉叶如果此时还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说的话都被监听,那就是白痴了。 “意外而已!” “意外?老子不接受意外,不准有意外,你嘴里的意外,可是会死人的,死,你懂不懂?嗯?” 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雷谨晫一双眸子猩红,双手摇晃着她的双肩。 在得知她要攀崖时,他就开始紧张,连忙放下公务,第一时间前来,后面得知她在半腰上遇到蛇时,他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 紧张,恐惧,害怕,各种情绪折磨着他的心,那是三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惊惧与害怕。 他怕她被蛇咬伤,他怕她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来。 这些,她都不懂! 金玉叶想说什么,突然,耳朵微颤,一阵汽车的引擎声传进耳里,碧眸一扫,她猛地推开怒气高涨的男人,身子犹如一只迅猛的猎豹,窜离,隐蔽。 一系列动作看的在场几个特种兵军官一阵咂舌。 “操!” 雷谨晫气愤地踢了脚尖的石子,自持冷静泰然的他,再一次被这个女人弄得抓狂了。 几分钟后,两辆军用越野车由远及近,一辆标着红‘十’字,一辆则是拉着全副武装的步兵。 这时候,几人仿佛才明白过来,丫的,她这是察觉到了有动静。 想到这里,几人心里皆为她那超出常人的感知感到诧异于惊奇。 车子近了,步兵下车,严阵以待,军医上前,敬了个军礼,“首长,什么情” 嘭!嘭! 一句话没说完,嘭嘭两声巨响,崖顶顿时起了一阵土黄色的烟雾。 一众蓝军们被这情况弄得傻了,呆了。 “操,你他么的连老子也炸!” 雷谨晫气急败坏,一张脸又青又黑。 金玉叶从隐蔽处出来,看到他青黑的刚俊脸庞,唇角扬起一丝邪笑,“谁让你他么的通敌!” “哎,我说几位,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这里有伤员,需要紧急救治吗?” 那名军医被这状况弄得有些不满。 金玉叶眉目一挑,“死人问个屁!” 那名年逾四十的军医无语凝噎, 后面,金玉叶解开背囊,拿出准备好的绳索,绑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将绳子给抛了下去。 雷谨晫看着绳索上一个个绳结,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复杂,这个女人,她事事为别人想好,却似乎忘了,她自己只是一个女人。 绳子打满结,只是为了方便于后面的人攀爬。 大概四十来分钟后,夏奕从下面上来了,金玉叶上前拉了他一把,而夏奕在这一刻好似眼里没有任何人,第一时间将她紧紧地抱住,“叶子,你吓死我了!” 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金玉叶拍了怕他的背脊,“姐命大,没事,陈天呢?” “在后面,怕绳子承载不住两个人,他后上的!” “他们” 夏奕后知后觉,看到周围站着不少人,顿时有些脸红。 “死人,不用理会!” 毫无情绪地丢下这句话,金玉叶从身上摸索了一阵子,最后在领子底下摸出一颗类似暗扣的东西丢到雷谨晫身上,“首长,以后可别弄这些玩意儿到我身上!”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她都讨厌被监控,也不能被监控,她要掩藏的事情太多,有些事,她不能让他知道。 “小心!” “蛇!”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金玉叶条件反射性转身,入目的,还是那条将她折腾得够呛的碧蛇,那双红如宝石一般的眼睛,就这样眼巴巴地看着她。 她甚至从那双眼底,看到了丝丝委屈与可怜的意思。 靠,见鬼了! 她居然从蛇的眼睛里看到了可怜,难道是和小金呆久的缘故? 雷谨晫手中的军刀掷出,却被金玉叶拦了下来,“别杀!” 说着,她试图与它靠近,而那碧蛇在刚开始的后退后,许是感觉到她没有危险,便不再后退,这样一来,更加肯定了金玉叶心底的想法。 这蛇有灵性! 它是跟着她上来的。 “叶子,它” “当心!” 金玉叶一把扯过夏奕,心有余悸地看着吐着红信子,高昂起头,做出一副攻击姿态的碧蛇,再看看地上被它喷发出的毒液腐蚀掉的枯叶,碧眸沉了沉。 刚才在悬崖的时候,她和它仅一米之隔,它都没攻击她,在她甩出银丝之时,它也只是象征性地吐着信子,然而,夏奕才靠近一点点,它便做出一副攻击姿态。 诡异! 绝对诡异! 金玉叶将夏奕推开,而她再试图靠近些。 夏奕拉着她,不让她上前,“叶子,小心,那蛇有毒!” “别瞎闹,直接砍了!” “小姑娘,别看它漂亮,那蛇毒着呢!” 金玉叶对周围的声音听而不闻,她看着它,一步步靠近,最后和它仅一步之隔,而碧蛇这时候也安静下来,温顺地伏在地上。 众人看着这一幕,皆都诧异惊奇不已。 唧唧 一阵极轻的‘唧唧’声传进耳朵,声音很轻很轻,若不是金玉叶耳朵比一般人灵敏,根本就听不到,她低眸,看向发声源,她脖子上那条项链。 或者说,项链上的心形吊坠。 如果她没听错,刚才的声音是从这里发出的。 这条链子她带了三年,也知道里面也许有蛊,可是这三年来,它从未有过任何异动,这会儿居然发出了声音。 难道这条蛇之所以不攻击她,和这里面的蛊有关? 而蛊,貌似关乎着她的身份! 题外话 咳咳这蛇来头可不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