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啾啾的手断了，陌声和炽羽都解决不了，最后只能决定让没有受伤的炽羽，去青丘山下请了医生上山来，给众人治病。 “这山下还有医生，青丘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炽羽按照风铃说的，来到山脚下一个村庄。 “吉祥村。” 炽羽抬头看着村子口立着的石碑，“这名字起得可以啊。” 村子不大，只有零零星星的十几户人家，而且很多都是老人，基本没看到年轻人的影子。 炽羽走到一户人家门前，敲了敲门，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谁呀？” “您好，我问下村里有医生吗？我家里有人受伤了，过来寻医的。” “你是想找万里红，万医生吧？” 屋里走出来一个老头子，看不出年纪，只是头发很白，佝偻着腰，一双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了。 “老人家，你说的这个万医生他住哪里啊？” “往后面去，门口晒了好多草药的那一户就是了。” “好嘞，谢谢您。” 炽羽转身，继续往下面走去，一边寻找着门口有晒草药的人家。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炽羽站在一户门口摆满了草药的草屋前，这里是独户，周围也没有住户可以借问。 草屋的大门是紧闭着的。 “应该是这里吧。” 炽羽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在吗？万医生？” “万医生在吗？” 许久，一个蒙着面的白衣人打开了门，前襟上沾满了血水。 “你……” 炽羽以为自己撞见了杀人了，正要动手，就听对方说：“我刚给病人做完手术，你别见怪。” “病人？在哪呢？”炽羽不相信，探着头往屋里张望。 “你还不信？”那人让开一些，让炽羽进去，“在后面，你可以去看看。” “你你…你别动啊。” 炽羽没带棒球棍，只好拿起门口放着的扫把来防身，进了屋之后也是几步一回头的，生怕后面有人偷袭。 到了里间，发现这里放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嘴唇苍白，肚子上还有一个刚缝上的伤口。 “还真有个人。”炽羽上前，探了探那个人的鼻息，又凑到胸口处听了听，“还是个活的。” “什么活的死的？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蒙面人取下面罩，脱了身上沾满血的衣服，露出了本来的样子，竟是个年纪看着不大的女子。 “原来是个女的啊。” “你到底有什么事？”女子又问。 “我来找万医生的，他在吗？” “我就是。”女孩子捋了捋前额的发丝，“病人在哪？” “等等，我先问一下。”炽羽有些发懵，“你治的是人还是？” “都能治。”万医生耸耸肩道，“病人是妖怪？” “对，在青丘山上。” “具体什么病？你说说，我好准备下。” 万医生转身进了药方，取出一个药箱来。 “一个手断了，被狼咬的，两条蛇摔伤的，还有一个…屁股扎的。” “明白了，麻烦你到外面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下就跟你走。” “好，我去外面等你。” 炽羽退了出去，将扫把归了位。 没一会儿，万医生背着药箱出来了，“好了，我们走吧。” “那你屋里那个病人呢？”炽羽指了指屋里，问道。 “这不用担心，一会有人来照看他的。” “那行，我们走吧。” 炽羽在前面带路，万医生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遇到几个老人，都跟万医生热情地打招呼。 “万医生，要去出诊吗？” “万医生，要出门哪？” “万医生，没想到你还挺受欢迎的。”炽羽笑着说道，“村里红人。” “村里都是一些老人，平时有点头疼脑热的，都会来找我看病。” 青丘竹楼里，一楼排了四张竹床，整整齐齐躺着四个病号。 白啾啾的手勉强止住了血，陌声给他做了简单处理，暂时没什么生命危险了。 风铃风羽骨头摔断了几节，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脑袋也转不了，只能看着墙，尾巴还拖在地上。 陌声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屁股上了止血药，却不管用了，裤子都被血染红了，走起路来怪难受的。 “炽羽再不来，我就要失血过多了。”陌声趴在床上哀嚎，“我都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了。” “应该差不多到了吧。” “我们俩也好难受，都多久没翻身了。” “我饿了。”风羽委屈巴巴地说，他脑子不断地有烤田鼠跟烤兔子，手牵手地围着他转圈。 “你就知道吃，能不能想点别的？” “我现在除了我的嘴能动之外，我还能干嘛，况且我的腰还疼着呢，我就是想分散一下我的注意力。” 众人还在讨论着炽羽什么时候能带回来一个医生，就听屋外想起了脚步声。 “万医生，病人都在这了。” 炽羽领着万医生进门，八双眼睛齐刷刷地投向门口的方向，犹如看见了救星降临一般，然后同时响起了统一的口号。 “哎哟…” “哎哟哟…” “哎哟…疼…” 万医生扫了一眼，走向陌声：“还能叫唤的，说明不严重。” 风羽表示不服：“可是他也叫唤了。” “他是叫唤了，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脸色比你的蛇皮还要白上几分。” 万医生放下药箱，开始查看陌声的伤口，“再不救他的话，可能就再也叫唤不出来了。” 风羽马上闭了嘴。 “万医生，你眼睛可真是犀利，一下子就看出来谁的伤比较严重。” 炽羽开始拍万医生的马屁，但万医生好像不吃这一套，“站着的那个，你去烧点热水过来。” “好。”炽羽闭了麦，小跑着进了厨房，开始起锅烧水。 万医生给陌声处理了伤口，“这伤口感染了细菌，所以普通的止血药没办法止血。” “难怪我刚才一大瓶止血药都倒下去了，还是血流不止的。” “算你命大，流了这么多血，竟然还没休克。” “你们要是再晚一点到的话，说不定我真就要休克了。”陌声趴在竹床上，虚弱地跟万医生说话。 “好了。” “谢谢医生。” 万医生摘下染血的手套，丢进垃圾桶，转头对炽羽说，“没事的那个，给他找条裤子换上吧。” “又是我？”炽羽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你要是能给他们治病，我去也行。” “那还是我去拿吧。”炽羽悻悻道，“啾啾，你家还有裤子吗？” “有，在我房间衣柜。”白啾啾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好。” 等到治好了最后一个病人，天已经暗了下来。 “这次的诊金是三百块，加上出诊费五十，谁给付一下？” “我们是红馆的，到时候有人会来找你结的。” “不行，我这里不赊账。” “不是赊账，我就是…” 炽羽还想解释，又看万里红一脸的坚定，好像他今晚不付钱的话，别想睡觉。 “行，我自己先贴点钱，你能给我开张发票吗？” “行，一手交钱一手交票。” 炽羽花了三百五，换回了一张手写的发票，上面还签了龙飞凤舞的“万里红”三个大字。 “今晚你得照顾好他们两个，如果发烧了，就给他们吃这个。”万医生将一小包药片递给炽羽，“这是送的，不客气。” “谢谢医生。”炽羽咬着牙，道了谢。 “那我回去了。” 送走万里红之后，炽羽揣着发票，坐在窗前发呆。 “听，我的心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