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倒是很欣赏他,不过不是欣赏他的武功,也不是欣赏他的文采,只是欣赏他的脸而已。靠着这个和一些军功,在一群文人不屑的白眼中,越爬越高,当他灭了一个周边小国后,地位达到巅峰。然而文官们还是瞧不起他,他被弹劾的越来越多,也更加小心翼翼的蜷缩在人群中。池砾见过他顶天立地的样子,每当看见他弓起身子,向着一个倨傲的文官问好时,心头便不自觉的涌上一种怒火。池砾这样生气,当事人谭玉书却并不觉得屈辱,陛下居然有了孩子!他好像突然可以走另一条路了!然而就在这时,元宁世子找到他哭诉,向他吐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谭玉书便重新陷入沉默。……夏轩对他越来越喜怒无常了,池砾只能忍着,忍着忍着,竟也成了习惯,这样的他,好像没资格说谭玉书没有血性。为了逃避这种痛苦,池砾将一门心思完全放在芯片研究上,其他人问他下一个游戏叫什么的时候,池砾又想起了那把低下头颅的刀。“就叫《刀客》吧。”梦中的世界换了新的皇帝,而作为新皇帝跟前的大红人,谭玉书还是那样唯唯诺诺。酒宴上,一杯酒一杯酒的喝着,谭玉书抬起酒杯,突然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他将那杯酒倒进袖子里佯醉,有人上前将他扶起带到一个偏殿,当有人来时,却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当今皇后!皇后看着他,缓缓开始脱衣服,眼中透着癫狂的光。谭玉书完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场景,在他手足无措间,新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这里,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会死!但是他没有,新皇只是命人将疯狂的皇后拖下去,扶起他颤抖的身躯,微笑道“谭爱卿,没被吓到吧?”谭玉书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新皇,突然觉得他那样陌生。……北戎再次来犯,谭玉书又一次带兵出征,只是这次军中,跟着一个趾高气扬的参军。谭玉书虽为一军统帅,面对那位参军的一句“谭将军,你不是想抗旨吧?”就只能低下头去。他以为只要自己够忍,其他人就会减少对他的忌惮,却没想到,变故来的是那样快。谭九哥血肉模糊的躺在他怀里,用尽最后力气跟他说“老爷……我把钱都藏在杏树下……你给我……算了,都留给老爷你吧……”谭玉书几乎要笑了“你没告诉我是哪棵杏树啊……”不过已经没人会回答他了,他可能也永远回不去了,拾起长刀,对着自己的脖子,宁可战死,也不做俘虏!然而最后一刻,还是不甘心,他心中的一团火,始终无法平息!就那么一瞬的犹豫,手中的长刀被击飞出去,一个棕色重瞳的戎人,出现在视线中。……《刀客》终于制作完成,测试在即,整个公司都欢欣鼓舞。而池砾离奇的身世之谜,也终于被揭发了。当他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居然是,他终于解脱了!他感觉自己的生命里突然照进来一束光,所以他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那个人从他的泥沼里逃脱了吗?……婆罗休赞叹了一口气“为什么还为中原皇帝卖命呢?你知不知道,出卖你的,可就是你们自己人啊。”谭玉书一言不发。婆罗休赞便又告诉了他一个消息“可惜就算你忠心耿耿,你也回不去了,你们的皇帝已经下令,将你九族尽数抄斩。”谭玉书猛然瞪大了眼睛,飞奔出去,这次却没人阻拦他,当他没日没夜的跑到青州关隘,还未靠近,便射过来一支利箭。守城的将军是他去清河府诛讨叛逆的时候,受过他恩情的叛贼钱大壮,那个汉子看着他,高声喊道“叛贼!你九族已被诛没,如何敢再回来!”无论发生了什么,谭玉书都可以忍受,可是此时此刻,终于忍不住呕出一口血来,眼前一黑,栽下马去。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带回了北戎,两鬓的青丝,具已化成白发。婆罗休赞再次对他发出邀请,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谭玉书换上了北戎装束,跟在婆罗休赞身后,婆罗休赞很开心,因为在谭玉书的帮助下,他终于成为了新可汗。他开心道“谭将军,我想给你取一个北戎的名字,你觉得……”话音未落,脖子上便多了一道寒芒,谭玉书面无表情道“你为什么这么放心的让我跟在你身后。”婆罗休赞看起来没有一丝害怕“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相信你。”在他坚定的目光中,谭玉书缓缓放下了长刀。婆罗休赞很满意,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给你取名叫乌娜尔,是月亮之神的意思,我愿意和你一同辉耀草原的日日夜……”然而话还没说完,便被割断了脖子。谭玉书极为冷静的收刀“那你相信错了。”当一身戎人装扮的谭玉书再次出现在城关之际,钱大壮很着急,谭将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吗!正当他又想射出一箭提醒的时候,谭玉书高高举起手中的头颅“这是北戎可汗的脑袋,你们猜,北戎大军会用多长时间攻过来。”钱大壮沉默了,不一会城门缓缓打开。婆罗休赞死后,北戎陷入了新的可汗之争,所以报仇的声势虽然浩大,还是被谭玉书击溃,并打的元气大伤,几年之内再无力兴起兵戈。朝堂上,却为了谭玉书的事情犯起了难。天使来到青州军中前,就得到了授意,谭玉书虽然立功,但他叛国的事也未必是假,绝对不能弱了声势!所以一到军中,便疾言厉色,声称要先押他回去,查明事实再说。然而他一顿问责,却发现军帐中的几个彪形大汉,异常沉默,铁塔一样的身形压过来,突然让人心中一滞。察觉到不对的天使,立刻高声斥问“魏参军何在!”周围还是一片沉默,谭玉书轻声道“天使很想见他吗?”虽然朝中人一直拿谭玉书拥兵自重说事,但从没想过他真的会反。当他率领大军攻入京师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瑟瑟发抖。谭玉书踏进皇宫,终于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天子,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句话“为什么?”他们曾经是盟友,甚至是朋友!当他当上皇帝之后,谭玉书担心功高震主,一直夹紧尾巴做人,每日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越举,为什么他还会如此猜忌他!叛国?在他眼里,他竟然是一个会轻易叛国的人吗!元宁将一个人拉出来,那个人是已然疯癫了的皇后,他将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扔在地上,高声道“是她!还有她的父亲要陷害你!郑相权倾朝野,我没有办法!你要想报仇,我会将这对歹毒的父女都交到你手上,任你处置!玉郎,你相信我,我怎么会想这么对你呢,我一直爱慕着你呀!”谭玉书愣愣的看着他,突然大笑起来。哪怕元宁像个枭雄一样冷冷的反责他,他都不会觉得这么可笑。有一瞬间,他甚至产生了怀疑,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突然有些累了,缓缓走出去“微臣不想背负上弑君的恶名,还请陛下自裁吧。”皇宫中升起一团大火,新皇的皇位和生命,就这么一起消散了。谭玉书以他谋害先帝、篡权夺位的罪名,废掉了他皇帝的庙号,逐出皇陵。带着长刀走到太后宫中,恭迎新帝登基。因为元宁的“爱”,扈春娘活下来了。谭玉书看着步履蹒跚的扈春娘,上前小声叫了一声“娘。”扈春娘反手给了他一巴掌,面无表情的走过“我们母子从今天起,死生不复见。”谭玉书站在原地,眼中有一滴泪划过,但还是笑道“是的,娘。”他慢慢离开,最终站在了朝堂上。底下似乎有人骂他是乱臣贼子,他抽出长刀,是的。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一把刀。他将用这把刀,做任何想做的事。顺者昌!逆着亡!……陆太后死了,朝堂上声讨谭玉书的声音越来越大,长大的小皇帝,缓缓踏进大将军府。身边的人苦口婆心的劝他要小心,但小皇帝实在不知道,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呢?还没进屋,就听见淡淡的咳嗽声,小皇帝推开门,看清了眼前人的样子。今天的大将军,看起来格外随意,身上随便披了一件薄衫,支离的病骨隔着衣服支棱起来。他缓缓擦拭着一柄长刀,身边跟着的人立刻紧张起来,小皇帝却挥退了众人“大将军,有什么话要单独和朕说?”谭玉书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想不到陛下居然真的敢来。”“有何不敢?”谭玉书又笑了“现在满朝文武都在弹劾微臣,陛下以为何如?”小皇帝看着他“朕准许大将军告病还乡。”“哦?陛下不以为臣犯了滔天之罪吗?”小皇帝低下头“朕知道,大将军有罪于朝,而有功于国。”谭玉书沉默了,旋即轻笑,还好,上天还怜悯他,给了他一个靠谱的学生。他看着小皇帝,勾起嘴角,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既然陛下如此抬举我,那我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什么?”谭玉书让他附耳过来,小皇帝原本是有些犹疑的,但看着谭玉书似乎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形,又听话了。谭玉书又想笑了,不过为了效果忍住了,缓缓开口“陛下,其实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