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要怪他狠毒哦,这是他们先动手的。万万没想到,居然每个杯里都有东西!乔四郎胆子再大,也不敢给两个世子下药,那么肯定连他都被蒙在鼓里。如此一来,或许幕后之人都不是冲着他来的,那是冲着谁呢?谭玉书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福王世子,为什么呢?因为在座之人,只有他最蠢。如果目标是他的话,那么幕后黑手是谁呢?虽然不应该,但那一刻,他第一个想到了元宁,他是最有立场做这件事的人。猜透所有东西后,谭玉书立刻毫不犹豫的放弃原计划,麻溜的带着池砾逃席而去。马车里的三个人都不是傻子,谭玉书的一句话,就明白了全部,池砾一把将他拢在怀中:“那你还连喝三杯!”谭玉书哆哆嗦嗦的依偎在他怀里,似是极冷又似极热:“没……没有三杯……其它两杯……我都偷偷倒在袖子上了……”他得把受害者的身份作实,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是无辜的。但这个药的劲太大了,哪怕他迅速的吐出了许多,意识还是逐渐崩坏,这个药,似乎有致幻的作用。……吴生飞快的跑回去汇报,元宁的目光有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怕。而知道谭玉书跑了的乔四郎瞬间手足无措,这该怎么办!与此同时,同样喝了药的福王世子也开始闹腾起来,元宁深吸一口气,一事不成,另一事也得成。等成了之后,他的玉郎,就只能选择站在他这边了。对吴生使了个眼色,他的爱妃以为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真是天真,无论是王府还是郑家的势力,岂是她一个卑微庶女可以调动的。吴生收到他的示意,立刻对着元宁高声道:“殿下,福王世子看起来醉的厉害,要不我先扶他去后院休息吧。”元宁看了一眼,点点头:“王兄看起来确实有点难受,那便这样吧,我也有点累了,也给我找个房间。”乔四郎看见吴生的动作,整个人脑壳都炸了:福王世子怎么可以!吴生立刻对他使了一个眼色:“世子爷醉了,乔兄还不给他找个可心的人伺候?”乔四郎瞬间反应过来。那偏房躺着的可是娇滴滴的柳娘子,睡了也就睡了,哪个男人和她睡了后还会有不满呢?而他也可达成自己的目的!想通后立时帮着他架起福王世子。吴生看他皱皱眉,毕竟他也是喝过的,遂道:“我来就行,乔兄还是先回房休息吧。”乔四郎却哪里放心呢,一力坚持要去,吴生想想就算药效发了,这人应该也能控制一下吧,于是就没再劝。乔母看见他们,立刻打开门锁,吴生问道:“人在吗?”乔母立刻点头,门一直锁着,除了中途身上落了好几只毛毛虫,把她吓得回去换了身衣服,其他的时候她一次都没移过眼。吴生这就放心了,示意乔母把锁打开。乔母赶紧开锁,等把人扶进去后,傻眼了,人呢!而这时,药效上涌,福王世子整个人都开始暴动起来,而乔四郎也不知怎么搞的,感觉有点热。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喝的那杯里,有两份药。第89章 为什么喜欢哭呢虽然随着时间推移, 参加婚礼的人已经散去许多,但还有大批人留在乔家,这其中就包括赵员外。一般来说, 亲家老爷肯定是要请进屋里好好陪的, 但有两位世子在, 普通人当然要靠后了。所以赵员外就和其他普通客人一样, 在外面由执客陪着。乔四郎在里面忙着和两位世子抓鸭子,自然也顾不上来看一眼老丈人,其他人都铆足劲灌岳家, 没一会儿就喝的晕乎乎的了。宇文禄是和赵员外一起来的,自然要看顾着他点, 接过酒杯,大声道:“来来来,我陪大家喝一杯!”赵员外被灌得受不了了,扒着宇文禄的肩膀老泪纵横:“多谢了,宇文老弟, 呜呜呜……”宇文禄也喝敞开了, 人有点精神,看着赵员外这样,当即哈哈大笑:“赵老哥, 你这是干啥, 知道的你是嫁女儿, 不知道的以为你做生意赔钱了呢哈哈哈。”赵员外看着宇文禄这没心没肺的样子,顿时哭得更伤心了:“宇文老弟,你又没有女儿, 你根本不知道, 我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 呜呜呜……”“哈哈哈……”宴席上,一老一少,一个抱头痛哭,一个仰天大笑,堪称奇景,不过大家只是看了一眼,注意力就又放在别的地方了。赵家为了婚礼办得体面,花了大价钱置办酒菜。虽说雍京城里的百姓普遍富裕,但像现在这样大碗肘子大块肉、吃完炸鱼喝美酒的神仙享受,也不是常有的。所以院子里的大部分人,都在认真吃席,大口喝酒,大块旋肉。待吃的肚皮溜圆,一打嗝嗓子眼里都是酒香肉香的时候,后院突然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女声尖叫。赵员外正喝的天旋地转时,听到这声,登时酒醒了,什么也顾不上,直奔后院,他们卉儿出什么事了!等冲进后院,顺着女眷们惊恐的视线看去,当即就愣住了。只见两个衣服七零八落的男人,正不管不顾的搂在一起“神仙打架”,看其中一个的衣服,好像是新郎官的。赵员外脑子“哄”的一声,被炸得七零八落。待在后院的,都是一些三姑六婆,看到这种情形,只知尖叫,根本没有办法。吴生倒想上去拉住,但吃了药的两人力大无穷,上去就是邦邦两拳,把他的鼻梁都砸塌了,鼻血横流,滚倒在地,于是只能看着场面越发不可收拾。赵员外站在当场,大脑一片空白,这时候突然有人使大力拉他,呆呆的回头一看,就见宇文禄一把拽住了他,低声道:“还愣着干吗,快去牵马!”赵员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无法理解他的意思:“牵……牵什么马……”宇文禄“啧”了一声:“这情形你不赶紧把你女儿弄回去,等着过年啊!”赵员外一瞬间反应过来,立马就要冲去新房,宇文禄再次将他€€回来:“来不及了,我去抢人,你快去牵辆马车!”“哦……好好好!”赵员外现在六神无主,随便任宇文禄指挥,宇文禄几步冲进新房,一脚将门踹开。外面发生了这么大事,赵平卉也坐立不安,她想出去看看,却被教规矩的喜婆一把按住:“哎哎哎!新娘子怎么能乱动呢!”赵平卉心内焦急,但被人告诫,只能按捺住坐回原位,就在她心内焦躁不宁时,一声巨响后,昏暗的屋子突然照进一缕天光,在那束光芒中,闯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那人几步就冲到她面前,将手中遮面的扇子抢过去扔在地上,拉着她的袖子就往外跑:“快跟我走!”事发突然,喜婆愣了一下,看着已经跑到门口的两个人,顿时扯着嗓子尖叫起来:“新娘子跑了!”听到这声,和院子中的杂乱声,赵平卉心里一惊,她穿着一身厚重的婚服,身上丁零当啷一片响,珠鞋被裙角一钩,当即向前栽倒。宇文禄一把扶住她,看着她这一头珠翠乱颤的笨重样子,毫不犹豫的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向着外面不管不顾的大步跑去,谁叫也不好使。赵平卉身子娇小,被抱在怀里刚好缩成一团,她晕晕乎乎的抬头,看着这个二话不说,将她从婚房里抢过来的陌生男人。他的胸膛硬邦邦的,看起来非常有力量,抱着她就像抱一只小鸡仔一样,一团团浓烈的酒气,不断喷涌在她的脸上。刚才在新房里,有人叫她跑,她条件反射就跟着跑了,现在才发现这样有多么不成体统,于是伸出粉拳用力捶他胸口:“你快放我下来!”这不痛不痒的一记,宇文禄完全没感觉,不过一低头,就撞上一双小兔子般惊慌的眼睛。心脏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突然咧开嘴笑道:“哎,你可别乱动,摔下去我可不管~我要加速了,抓紧啊哈哈!”然后大笑着跑得更快了,把赵平卉吓得连连尖叫。正吓得缩成一团的时候,赵员赶着马车过来了,冲着他们大喊:“宇文老弟!”听见爹爹的声音,赵平卉终于冷静了一下,转头喊了一声:“爹!”宇文禄一把将她塞车里,然后把赵员外也一屁股挤进去,驾着马车就狂飙而去。路过谭府的时候,正看见扈春娘和柳絮带着一群小厮,拿着棍棒赶出来,见是她们,宇文禄忙拉住马:“乔家出了大乱子,恐怕今日不适合成婚,所以我先带着新娘回娘家了。不巧刚好在这遇到扈夫人,扈夫人这急匆匆的是去哪啊?”柳絮一愣,人已经弄出来了?果然,听见是她们,赵平卉探出头来,叫了一声:“柳姐姐!谭老夫人!”扈春娘看了一眼宇文禄,心下赞许,这小子还真机灵!顿时捂着袖子大哭道:“我儿不过是去那乔家喝了一杯喜酒,回来登时就人事不省了,大夫说,让人准备后事!呜呜呜!要是我儿有事,我就和他们拼了!”赵平卉一听,眼里登时蓄满了泪花:“怎么会,谭将军那么好的人……”扈春娘装哭的动作一顿,这孩子也忒傻了吧……不过做戏做全套,扈春娘还是尽职尽责的哭完了,咬牙切齿的指挥小厮:“走!跟我一起去乔家讨个说法!”那些小厮也不知道详情怎么样,只知道好好的人出去,回来的时候就成了被妙法大师抱着回来,人事不省了。听扈春娘说的这么严重,谭家的好多老人都是看着谭玉书长大的,快要心疼死了,一时间无分男女,都扛着棍子,跟着扈春娘浩浩荡荡的往乔家兴师问罪。而柳絮见赵平卉已经出来了,便没跟上去,而是跟着宇文禄去了赵家,让他们有点准备。乔家门口的人正在看热闹,见新娘被抱走了都有些好奇,有些胆大的,就爬上了墙头,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结果就看到这惊人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元宁自然要出来主持大局,冷冷的看了一眼四周,高声道:“封锁整个院子,不想死的,就背转身去,谁将今日之事泄露一句,本世子要他脑袋!”听到这话,所有人顿时都战战兢兢的退去,捂着嘴不发一言,当自己不存在。但是安静下来后,那种声音就更明显了,不幸在场的人,都快哭了。吴生捂着鼻子,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世子爷,现在怎么办?”元宁沉下脸,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他们搞完了把这家伙弄回去了。随后看了一眼哭天抢地的乔母,给吴生使了一个不用明说的眼神。吴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今天这事,决不能牵扯出郑相和恭王府,为了做到这一点,连谭大人都不可以牵扯进来,所以这个锅,要乔家全盘背下来。元宁心情低到了谷底,虽说今天这件事传出去后,对元吉绝对是个沉重打击,但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元宁自然明白,谭玉书恐怕早就看清了这个陷阱。而以他的聪慧,又怎么会不猜疑到他身上,突然间,他们就站到了对立面。或许他可以将一切推到郑清蓉身上,但一时半刻,也解释不得,毕竟他现在必须装傻,如果知道一切真相太快,那就更欲盖弥彰了。他在这里百口莫辩,谭玉书却已经先一步被厄法寺那个突然出现的家伙截走了,猜到可能发生的事,元宁心里就像沁了一汪毒汁,腐蚀的他抓心挠肝。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玉郎现在身在谭家,有他娘在,厄法寺那家伙应该不能得手,可是随便给谭玉书找个女人,那也够让人难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