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精品书屋>女生耽美>羊皮换瓜>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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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1 / 1)

池砾上下瞥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有。”嗯?谭玉书立刻摸摸自己的脸:“什么?”池砾眯起眼, 无比郑重道:“有点好看。”谭玉书:…………池砾得意的等着看谭玉书的反应,就看见他一副被沉默了的样子,顿时把他的手擒在胸口, 怒道:“你这是什么反应!”谭玉书勉强从那种天雷轰顶, 外焦里嫩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抽抽嘴角,挤出一个微笑:“哈哈……好……好好笑哦……”池砾:……“谁给你讲笑话了!”他好不容易准备对谭玉书好点,互诉一下衷肠,谭玉书这是什么反应,气死人了!谭玉书蜷缩成一团不敢说话,他觉得池兄最好还是正常点,不然他有点害怕……就这样,池砾人生中第一次缠缠绵绵的情话,以惨败告终。气的他抱住人就是一顿乱啃,果然这种直接表达爱的方式,才更适合他。谭玉书被他的一顿乱亲亲的浑身发烫,虽然房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但想到两家父母就在隔壁,还是低低喘息了一下:“池兄!”池砾平稳一下呼吸,鼻尖萦绕着浓浓的药水味,更加用力的将人揉在怀里,嗓音沙哑,嘴上却强硬道:“干吗,我就亲一下,你又在想什么不健康的事?”谭玉书:……好吧,是他不健康,池兄一直是一只健康的小天使,能不能麻烦他这个健康小天使,先放开他啊!就不!两个人挤在被窝里,呼吸交织,耳鬓厮磨,总感觉这样下去不行,得干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谭玉书艰难的拾起一个话题:“今天聚会时……”一听他提这个,池砾立时堵住他的嘴:“只爱你!只爱你!过去现在未来,都只爱你!谁都比不过你!”“真的吗?”“当然,你不信我给你发誓。”“那池兄你发吧。”池砾:……这套路是不是不对啊?迷惑间,谭玉书一把将池砾拎起来,按照正规流程,让池砾无比庄严的立了个誓,并许下了一个超级恶毒的诅咒,保证忠贞,才心满意足的露出一个笑容。看着他满足的笑容,池砾眯起眼:“我突然想到,你之前好像也给我发过誓,但你那个誓言,流程根本没有现在齐全。”谭玉书的笑容戛然而止:“是……是吗?效力其实一样啦,池兄你尽管放心。”池砾缓缓眯起眼睛,谭玉书他可真行啊!这还带和老天爷讨价还价,虚假合同的!而且他自己说的时候随便说,搁别人身上就手续齐全了呗?谭玉书双眼放空,他什么也没干,不要看他。这只狡猾的小狐狸!重新将人捞在怀里,惩罚一下他的不诚实,咬着耳朵恨恨道:“你以后不许骗我!”谭玉书立马点头:“我保证!”“那你也发个誓!”谭玉书:……许久,才无比诚实道:“池兄,我不敢。”哼!他就知道!大骗子!恶狠狠的蹭蹭谭玉书的脸颊:“那你给我讲讲你爹的事吧。”“我爹?池兄想知道什么?”“随便什么都行。”谭玉书沉默了一下,但既然池砾问起来了,那就认真的回忆一下吧。他爹过世时,他还很小,加上聚少离多,对于父亲这一印象,已经变得很模糊了,有时候甚至分不清是自己的记忆,还是外人的讲述,那从何说起呢?想了一会,谭玉书缓缓道:“我爹长得怎么说呢,用池兄这的话形容,很帅,很像我。”池砾一巴掌呼他脸上:“要不要脸啊,哪有当爹的像儿子,应该是你像你爹!”谭玉书顿时也笑了:“呵,池兄说得对,但总有人和我这么说,我就习惯了。”接着话茬继续回忆道:“但我爹和我有一点很不像,就是他没我运气好,小时候一半脸被狗咬了,所以那张帅气的脸就没保住。”池砾:……不知为什么,听谭玉书这么一描述,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小谭玉书”脸上带着一个牙印,捂着脸哭唧唧的样子。谭玉书一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伸出手将他的头掰回来:“池兄,是被狗咬了,不是被人咬了。”哦……他也没说被人咬了啊,干什么这么说他……赶紧将脑海中的神奇画面挥走,不然好像对老丈人有点不敬。谭玉书无奈地看了池砾一眼,池兄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过因为不是人咬的,所以伤的比想象中更严重,半张脸都毁了。在雍朝,相貌有损者不能参加文举,谭父的仕途就此断绝,谭家诗书世家,谭父作为嫡子,不能入仕,让谭玉书的祖父很是失望,遂不太管他了。谭玉书的祖母却偏疼幺儿,给他留了许多家财,希望他去从商,不能做官也做个富家翁。但谭父对经商没什么兴趣,反而好习枪棒武艺,便去考了武举。雍朝文风昌盛,武举也是以文试为主,所以会有许多仕途无望的书生钻空子,先考武举,考中后再想办法迂回入仕,因此考武举的人也非常多,没那么好考。但谭父诗书世家,比他武艺高的纯武人没他有文化,比他文化高的纯文人没他有武艺,所以顺顺利利的考出了一个武进士。但还是因为脸,连迂回入仕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当了一名实实在在的武将。不过毕竟是武举出来的,谭家又为他捐了很多钱,所以一开始就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却不承想赴任的时候,因为水土不服病倒了,病恹恹的跟着商队同行,半道还遇到了截道的,被一起截上了山,和他一样倒霉的,还有出来跑商的扈老爷。谭父那时候已经烧得不行了,被扔在山洞里不闻不问,还是扈老爷看他怪可怜的,和山匪打招呼,承诺写信让家里人送银子,从山匪那换了一些照顾,才让谭父慢慢缓过来,谭父自然对这位义士感激不尽,每日都窝在这位义士的身边。但谭父这个人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恢复一些精神,就开始琢磨起那些山匪的主意。经他观察,那伙匪人虽有二十多个人,但只有七八把刀的样子,他们这些被截的虽说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幼,但仔细计划一下的话,似乎并不怕他们,于是便起了煽动“作乱”的心思。扈老爷一生走南闯北,不知见过多少风浪,一听谭父这么说,顿时就来了兴致,于是他们两个,一个晓之以情,一个动之以厚利,把那些肉票都组织起来,趁着山匪不注意,一哄而上,居然把那群山匪从内部端了!山匪头头不过是一些流民落草为寇,依仗狠劲罢了,哪怕谭父还在病中,他们也不是对手,被一顿乱棒打趴在地,夺了兵器后,所有山匪只能应声投降了。因为这一遭,扈老爷和谭父也结下了深厚的情谊,谭父许诺有时间必登门拜谢。然而扈家老爷,却动了一些别的心思。他家里现在正有个独女,生性刁蛮,嫁高了怕她在婆家委屈,嫁低了又害怕姑爷只是图他家钱财,将来得势后翻脸不认账。而这位谭小郎君,细细盘问下来,那可太合适了。出身书香门第,名门望族,教养好,而因为脸上的伤,在亲事上肯定有些妨碍,同等门第的人恐怕会嫌弃他,而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配起来就刚刚好。小伙子还身体健壮,脑袋灵活,脾气和顺,哪怕是个武人,也是个官身,这样的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长得丑点,又有什么关系!于是等谭父真的上门拜访时,扈老爷顿时起了把自家女儿许配过去的念头。但是吧,扈春娘那时候正是少女心泛滥的时候,每天看一些才子佳人的话本,一心想嫁一个才华横溢、玉树临风的少年郎,这颜值那条就过不去啊。于是扈老爷就想了个办法,谭父伤在右脸,等他来时,便给他安排右脸朝外坐着。然后回头就和女儿说,要把她许给这个上门客,扈春娘一听,果然忍不住从里屋偷看。扈老爷专门选了一个黄昏的时刻,夕阳中,谭父的另外半张脸粉雕玉琢,俊美无双,扈春娘看一眼就痴了。等扈老爷再问的时候,原本还老大不乐意的她,突然绞着手帕“但凭爹爹做主”了。扈老爷哈哈大笑,又拉着谭父去园子里逛,“碰巧”遇见扈家千金在赏花,远远望着,温柔小意,人比花娇,顿时愣了片刻,扈老爷看他神色,趁机说起了这门亲事。因为右半边吓人的脸,一般的姑娘一听说就吓跑了,谭父都快绝了谈婚论嫁的念头,没想到还有这好事,立时答应了。扈老爷那个着急啊,直接压着谭父就地把婚事办了,然而等到了洞房花烛之夜,扈春娘才看清谭父的脸,一下子惊叫起来。而谭父也看着把他一脚踹出去的“温柔小娇妻”,一脸懵逼。互相问了一下,才知道着了扈老爷的道,但是能怎么办呢,嫁都嫁了。两个人枯坐到天明,最后还是决定,要不凑合着过吧。但是扈春娘指着谭父命令道,以后只许用另一半脸面对她!谭父性子天生柔和,就喏喏的应了。听谭玉书讲完,池砾陷入沉默:“你爹和你娘的经历,还挺传奇的……”那是自然,可以说他爹和他娘的姻缘,全是他外祖一手凑成的,他外祖当时做得真的非常不地道。所幸他爹和他娘,一个性子厉害,一个性子和缓,刚好互补,婚后渐渐处出了真感情,有了他之后,夫妻关系就更好了,他外祖才算没好心办坏事。只是他老人家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哪哪都让人满意的女婿,居然会先他一步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夫君走后,扈春娘曾经的少女情怀,也被彻底埋葬,成了现在这样雷厉风行的“谭夫人”。池砾伸出手搭在他的脸上:“这就是你去青州从军的原因吗?”谭玉书有点失神:“可能吧,我一直想知道,埋葬我父亲的那片土地,是什么样的。”然而当大战结束,看着被残阳染红的苍茫原野,谭玉书甚至有点恐惧。暗沉沉的苍穹倾覆而下,宛如某种头颅低垂的怪物,天地一体。他总觉得这个怪物不仅会吞噬他的父亲,还会吞噬他。所以他只能在黑暗来临前握紧手中冰冷的长刀,不知是想用这微弱的寒芒保护自身,还是想用它做点别的事。突然间,脸上多了一个温热的触感,谭玉书抬眸,就见池砾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以后我会保护你,谁都不能让你输。”谭玉书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感动,但是……池兄为什么要咬他的脸呢!池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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