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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1 / 1)

他挣脱了俞寒洲的手,看向昏迷不醒的太子。体内的转世又怒吼了几声,逼着馥橙往脖颈正中间扎下去。馥橙抿紧薄薄的唇,手上角度偏了一下,猛地用力往下一掼!身侧的俞寒洲只听见一声极为细微的裂帛声,不远处的太子就已经被金钗扎穿了锁骨!馥橙咬牙将钗子,那地方瞬间血流如注。只他并没有停下,又攥着钗子往下掼,一连在锁骨、肩膀上扎了十来个血洞,硬生生把太子活活痛醒了过来,才脱力地丢了金钗,往后一倒。俞寒洲眼疾手快地护住他,将他搂到怀里,不停地抚着背,哑声安慰。“没事没事,橙橙不怕……”馥橙忙摇头,小声道:“看看有没有用先。”他不可能亲手杀人,只得悄悄改了角度往边上扎,但转世分明要求扎穿脖子,馥橙根本没法确定能蒙混过去。他脊骨颤抖得厉害,靠在俞寒洲怀里,看着榻上呻吟不断的太子。那几下扎得深可见骨,即便是深度昏迷都活活扎醒了,馥橙感觉应该能算数。他屏息等着,过了好一会儿,太子才回光返照一般,慢慢睁了眼,朝他看过来……几乎是在目光对上的一瞬间,馥橙只觉得体内升起一股不受控制的冲动,扬手便扇了对方一巴掌,将人打得吐了口血。手掌震得发疼,馥橙被俞寒洲握住了手,双睫颤动得厉害。他安静地看着偏过头的太子再次转回来,接着,缓缓朝他张了张口,似乎是要说话。馥橙厌恶地避开那近乎痴迷的目光,又碍于转世的叫嚣,再次转了回去。床上的人似乎已经要失去意识了,被扎得满床是血,都没有露出害怕的表情,甚至也没有任何痛苦的表现。他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无声地唤了一句馥橙。馥橙只觉得心口烫得不行,像是被热泪淌过,极为难受。但他依旧忍了下来,他早就知道转世会流泪,并不意外。甚至馥橙觉得,太子下一句大概率就是临死前的悔改了……毕竟再怎么有病,到了这个地步,也该有点自知之明。然而,床上的太子挣扎了片刻,居然真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救,我。”馥橙:“……”真是太抱歉了,他不仅救不了他,体内的转世还再次发疯要立刻杀了他……“让刑部来可以吗?”馥橙艰难地按了按抽痛的心口,无力道,“你知道我是从哪来的,他就算要死,也不能是我杀,我跟他没有死仇。本朝并非没有相应的律法,俞寒洲帮你杀了一个,已经是破例了,交给刑部吧。”馥橙按住了俞寒洲的手,摇摇头。体内许久都没有传来回应,只是凄厉的吼声慢慢消失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终于响起了一道沙哑的少年声音。【我不逼你。跟他母亲一个死法。立刻,马上,把药给我,我要亲眼看着他死!】俞寒洲朝暗处的金吾卫点了点头。很快的,一包一模一样的毒药被送了进来。馥橙四处看了看,却并没有找到转世的身影。“你真的能自己做?”【我能。我……对不起。】【谢谢你。我躲在你身后,让你报仇,也挺久了。一直在为难你。】【其实我能杀他,我早就能……可我……我不知道我还在犹豫什么。我逼你,只是因为我没有勇气。】【我偷看过你的过去,知道你是怎么样的人,善良,天真,为了让我走得安心,你会帮我。可你本性就不是多么心狠的人,甚至都不是这里的人,你们那里的律法,我知道,杀人要偿命,无论对面是谁。我带着恨意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逼你替我完成?】【不该把你牵扯进来的。你放心,我冷静了。我现在可以。】【他早就应该死了,他说过若负我,便自剜心脏。如今只是应誓罢了。】【如果有悔改,就不会跟我求救。】【可谁来救我?】馥橙能听出来对方声线里的颤抖,他下意识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其实答案昭然若揭,馥橙是因为原则,基于人道主义,绝对不杀人,而转世本来就处于一个人命并不值钱的时代,他过往见过的死亡何其多,太子杖杀奴仆的时候他也在场,他不可能会畏惧到那么仇恨都不动手。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他不信,他依旧不信太子会背弃他,所以他在等。只不过最后等到的,是同一个结果。……馥橙被俞寒洲抱出内殿的时候,转世跟俞寒洲要了一把匕首。馥橙想到转世之前说的「自剜心脏」,多少有些预感。东宫中所有人都被俞寒洲带了出去,连带着吃瓜吃到噎住的贵妃。俞寒洲走出门的时候,馥橙回头看了一眼东宫的匾额,又摸了摸心口。那里,已经不再觉得难受了。随即,他对上了俞寒洲浅色的双眸。“这次是真的好了。”他认真道。“该喝的药膳还是得喝。”俞寒洲肃着脸。馥橙想到自己的腿,点了点头。“我想在这里等到他结束,好不好?”馥橙问。“好。本也该如此。”俞寒洲小心地将馥橙放进轮椅,又朝高值耳语了几句。馥橙以为俞寒洲是在交代等会儿老皇帝过来的事情,也没多在意。哪知一盏茶后,他等到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作者有话说: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57章 黏人即将称帝刚刚才答应了要好好吃药膳, 转头就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药。馥橙瞥了一眼俞寒洲,面不改色地转开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不烫, 刚刚好可以喝。”俞寒洲在他身侧的椅子里坐下来, 手上端着药。馥橙转头往后扫了一眼对面亭子里正嗑瓜子的贵妃,默默把头扭回来,盯着石桌上的蜜饯和点心。喝吧, 太苦了, 这是俞寒洲给他开的唯一一种喝起来苦的药。以往馥橙能毫不犹豫地一口气喝光,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 他连一点苦都吃不了了。仔细想起来, 大概从俞寒洲给他想方设法降低药的苦味, 每次都换不重样的点心润口开始, 他的耐受力就大不如前……以前馥橙觉得只有小孩子才会吃草莓味的小药片,他这种成年人当然不会有需要了。后来……俞寒洲真的把他的药变成了草莓味、普洱茶味、橙子味,甚至有一回,他以为自己喝的是甜牛奶……馥橙:是俞寒洲把我养坏的,不关我的事。馥橙面上依旧淡淡的,看着孤傲冷静得很, 实则心里已经在抗拒了。这副药是给他治心脏的,没办法改成甜的, 每次馥橙一喝就痛苦面具, 苦得眼睛都能憋红。那种恶心的药味, 和平常的苦药完全不同, 哪怕是吃再甜蜜的点心, 都没办法缓解。馥橙一开始经常吃了就吐, 后来俞寒洲索性「以身试毒」,「亲自」喂他。馥橙不觉得恶心了, 但节操也跟着消失了。这会儿正是他喝药的时候,又出门在外,不远处还有个贵妃……馥橙盯着药看了一会儿,才蹙起眉,轻声道:“能不能先停一天?”“不能。这才第二个疗程,不能断。”俞寒洲耐心地解释。馥橙微微叹了口气。要是以往,他脾气不好可能就把药碗砸了,还不忘把勺子一块丢出去。可如今他知道这副药是需要熬两回的,俞寒洲每次都会在当天的凌晨起床熬它,一熬就是两个时辰。馥橙若是没见过也就罢了,可他有一回睡不着,让侍女推着出去转转,正好看到了坐在药罐子前的俞寒洲……那凳子矮,俞寒洲身量那么高,坐着并不舒适。小小的扇子不停扇着火,盖子是打开的,俞寒洲一边看着火,一边往里加药材,连回头看他的功夫都没有。馥橙一过去,俞寒洲就极为熟练地哄他,让人给他端热牛奶,哄他回去睡觉,吩咐暗卫下来给他打扇子。其实并不是多么帅气的场面,在寻常百姓家里也是常见的,可馥橙就是一直记得,记得药房里闷热的空气,记得俞寒洲额上的汗水,记得被汗水浸透的里衣,记得每次他不愿喝药,那只始终稳稳端着药碗的手,遒劲有力。换个人来做也不是这样的效果。他砸一碗,俞寒洲总会耐心地再熬一碗,直到他愿意喝。馥橙伸出指尖碰了碰碗,触感温热。他伸手想要接过……可俞寒洲却绕过了他的手,抬手就要抱他。馥橙忙把住对方的手,摇头。“你别乱来。”“怎么了?以往不都如此?”俞寒洲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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