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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1 / 1)

原主活了十几年,俞寒洲并非没有见过他,还曾经专门去看过,却依旧只见了第一面便扫兴而归,从此不再去见。由此足以看出来,俞寒洲对原主那样的性情并没有兴趣,或者说原主并不是俞寒洲想要的美人。卦象没有自主意识没有灵魂,可它能记住发生的一切,也会为了完成命运线做出相应的对策调整。在它眼里,馥橙明显比原主更适合走命运线。起码,让俞寒洲一见钟情还总是把持不住的,只有馥橙这一个。寻常风流浪子见了美人就走不动道,再不济也会解决生理需求。可俞寒洲禁欲得仿佛不像个成年男人。众所周知,当朝宰相收到的美人都能排满京城的街道,可卦象从没记录到俞寒洲与人欢好动情的模样,甚至那些美人能不能活着见到那个男人,都是个难题。这足以证明,馥橙是特别的。卦象观察着馥橙的反应,权衡利弊之后,提示:【若更换人选,俞寒洲不一定会发现。】馥橙闻声立刻蹙起了眉,有些迷蒙的双眸睁开,下意识反驳道:“他才不会认不出来。”卦象:【你们长得一模一样。】馥橙当即抓起放在枕边的夜明珠扔了出去,噗的一声砸进了床帐的角落里,泛起幽幽的光。他不高兴就爱砸摆件,那卦象也是见过几回的,清楚少年骨子里的娇纵。这会儿知道刺激到了馥橙,它也不再继续。以至于,那句更刺激人的【你都离开了,俞寒洲有没有认出来还重要吗】,也没有浮现出来惹馥橙生气。可即便没出现,那也是明摆着的事,馥橙怎么会不懂?房中霎时安静下来。馥橙砸了夜明珠后便怔怔地坐着,只默不作声地望着发光的角落。他想到了之后的事。诚然,只要他一直摆烂不完成命运线,慢慢等着时间到了,就可以脱离这里去其他世界,让卦象把原主拉回来承担一切,这也是他一开始希望得到的解脱。可是,馥橙也知道,原主那样憎恨太子,又割舍不下太子,根本不会对俞寒洲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好脸色,这对已然尽心来宠爱照顾着他的俞寒洲来说,太过残忍。馥橙稍稍垂了眸,抵着心口的拳头也捏得死紧。如果原主回来了,被俞寒洲的诚意所感动,从此留在俞寒洲身边,那么,不管俞寒洲有没有发现这具身体换了人,原主都不会再走了,他也不会再被拉过来。从此他和俞寒洲,也不会再见面。馥橙安静地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松了手,侧身去够床头的小金铃,有些急促地拉了好几下。铃铃铃的声音`楠`枫从屋内一直传到屋外。正坐着一边绣手帕一边守夜的青雾闻声忙放下布,快步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扬声道:“世子可要伺候?”馥橙听到声音,捏着金铃又拽了两下。随即,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了,一名看着眼生的侍女快步走了进来,撩起晃动的珠帘走到床榻不远处,朝他看了一眼,似乎在确定他的情况。见馥橙安安静静坐着,不像是身体不适的模样,青雾又迅速低下头,福了福身。“世子可是有吩咐?”馥橙瞥了她一眼,轻声道:“我做噩梦了,你把俞寒洲叫来。”把宰相大人叫来?青雾听着这冷冷清清的少年音,不知为何,愣是从其中听出了几分任性和委屈。她忙行了礼,道:“世子莫急,奴婢这便去请大人。”馥橙见那侍女又快步走了,走之前还将带进来的一盅热汤和崭新的手帕放在床头的小几上,与过去没什么区别,便知道这是被特意吩咐过的。可从春喜离开,到现在,也不过一天的光景。之前有一回春喜借口有事离开了一天,当时接替春喜过来照顾他的靖安卫也是做的一模一样的事,连他喜欢乱丢勺子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每次都会多准备几只备用的,放的位置也是靠里贴着墙,因为他砸摆件的时候很容易波及到。如果不是亲眼看着换了人,馥橙甚至都感觉不出来伺候的人已经换了。好像不知不觉,他身边所有服侍的人都已经知道该如何照顾他才不会让他觉得难受。馥橙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有多么吸引人的魅力,他只想到了俞寒洲。只有俞寒洲才会事无巨细地安排好,好像天生就知道他的习惯,清楚他在想什么。馥橙将被子拉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闭了眼,尝试着像第二世变成被子那样想象,再睁开眼,手就化成了被子角。“你是个骗子。”他蹙着眉委屈地抱怨。“我不是淡粉色。”这被子角明显比上一世好看得多,又崭新又柔软,粉粉嫩嫩的还会发光……以前他是贫苦小孩盖的被子,身上缝缝补补的有很多针线的痕迹,还因为洗了多次,有些泛白,看不太出粉了。“我要原来的被子。”馥橙要求。卦象:【被子妖原型与本体挂钩。】这具美人身体娇生惯养的,变出来的小被子自然也是上等材质,柔软舒适。“你胡说,上辈子我变人和现在一模一样。”馥橙一点也不信。卦象:【先有被子再有人,先有人再有被子,不可同日而语。】“滚吧。”馥橙将占星术关了。他又把被子角变回手,然后便揪着身上盖着的被子撒气。也不知道在和谁置气。……另一厢,俞寒洲本就政务繁忙,哄睡了小药罐子,还得回去书房批奏折。青雾来禀的时候,男人正和一众下属商讨年后兴修衡河流域堤坝的事宜,打算将衡水分流,以根治每年的洪灾。听到侍女说「安定侯世子做了噩梦,想请大人过去一趟」,工部尚书等人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合着宰相金屋藏娇,藏的是未来的小国师?不是说安定侯世子对太子爷情有独钟?他们大人不会是强取豪夺、横刀夺爱吧?几名大臣满头雾水,看着俞寒洲的神色也带着疑惑。不过俞寒洲向来重社稷,这等小事也就是吩咐一句的功夫,他们并没准备就此告退。哪想工部尚书的茶盏刚刚端起来,书桌后坐着的男人便霍然起身,冷着脸道:“今日商讨到此为止,明日早朝后继续。散了吧。”话毕,长身鹤立的男人便一手捏着折扇,大步出了门。侍女福了福身,紧跟着离去。只剩下高值笑着道:“几位大人不若乘相府的船分头回去?大人近日的行踪却是不好叫外人知道。”无法,众人只得起身离去。工部尚书走在高值身旁,道:“俞相不便透露行踪,不会是因为近日藏娇的流言吧?”高值道:“正是。世子尚在病中,需要静养。”工部尚书一时唏嘘不已,嘀咕道:“倒是头一回见宰相如此,不过也难怪,先前皇后那般行径……世子是该好生养着。”……南厢房。馥橙不过揪了两下被子出气,房门便被人推开了。他一时抬眸直勾勾去瞧,就见俞寒洲拧着眉进了屋,没等侍女进来,便将门关上了。馥橙也不说话,等男人走到榻边,俯身来摸他的额头,方小声道:“有人吓我,我害怕。”俞寒洲正用温热的掌心抚过少年的眉眼,又去探馥橙的脉,闻言眸色陡然一沉,直起身转头斥道:“靖安卫。”下一瞬,四名暗卫无声地推开窗户跳了进来,跪在地上。“适才谁来过?”为首的靖安卫道:“回大人,未曾有人来,只一柱香前世子醒了,掷了一颗夜明珠到床脚,似是做了噩梦,随后世子拉了铃,青雾进来察看,问了一句便出去寻了大人。”俞寒洲锐利的眸扫过室内,道:“可有其他异动?”靖安卫回忆了一番,道:“许是潮声,江上并无蚊虫野兽。”“退下。”俞寒洲沉思片刻,屏退了暗卫,又亲自在屋内查看了一番,连门窗都未曾放过。过了一会儿,男人才返回,坐到榻上,安抚地摸了摸馥橙的脸颊,哄道:“无事,本相看过了,没什么异常,也没人能害你。”馥橙没有动,只双眸似乎蒙上了一层雾气,小声道:“就是有人吓我。”俞寒洲见他如此,敛起眉,凑近安慰地轻吻他的眉心,又拉过馥橙的手把脉,哄道:“何人吓你,告诉我,给你出气如何?”馥橙摇了摇头,慢吞吞道:“你打不到他。”俞寒洲眉头微皱,试探道:“靖安卫放了人进来?”“不是。”馥橙靠在枕上,望着男人的眉眼依旧€€丽,只是看在俞寒洲眼中,总有那么几分不可名状的脆弱。微凉的手被男人握到掌心捂热,又捏近轻吻手背。馥橙也不反抗,被亲了几口,才伸出手扯住俞寒洲的衣袖,往身边拉。男人似是有些疑虑,却仍旧配合地靠近他,甚至含了笑意哄他:“可是梦中的人?做梦魇住了?”馥橙摇摇头,拉着人的衣袖挨近了,才慢吞吞挪了挪自己,浑身软绵绵地靠到了俞寒洲身上,头枕着坚实的肩膀,身子半软在男人怀里。软玉温香在怀,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震得素来沉稳的俞寒洲都僵了一瞬。可男人很快回过神来,抬手圈紧了馥橙的腰,便将人完全勒进怀里。腰间的手扣得极紧,馥橙蹭了蹭额头,见男人低头来吻他眉心,便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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