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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1)

狗太子:你怎能如此狠心舍了孤离去……馥橙(咸鱼美人托腮):咋地,绝症病人还有权利选择安乐死呢。第4章 俞寒洲画舫上有皇后的耳目,春喜的身家性命又被捏在皇后和太子手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馥橙在故意说出那些话挑衅的时候,就做好了顺利赴死的准备。然而,一片虚无之中,他又隐约像是听到了哭声,断断续续的,吵闹不休。馥橙蹙着眉将自己埋进被子。可耳边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心口也疼得一阵比一阵厉害,他只好努力平复着呼吸,疲惫地睁开了眼。一旁守着的春喜发现他醒了,忙不迭地扑过来,俯身细细查看他的脸色。见馥橙面色苍白如雪,往日澄明的双眸也没有了焦距,仿佛看不见她,春喜一时心疼得厉害,眼泪止不住就下来了。她抖着手擦掉眼泪,将馥橙额头上盖着的帕子取走,换了另一条温热的帕子,这才一边小心地给他拭汗,一边小声问:“世子,您能听见奴婢说话么?”馥橙没有反应,只微微合着眼,看着极为虚弱。春喜见状心慌得厉害,顾不上再问,起身拔腿就往外跑。她只觉得浑身发冷,却又根本不敢停下来,因为只要一停,脑子里就禁不住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当时她心慌意乱,被夏荷叫出去警告了一番,回来就发现房间里门窗紧闭,公子也没了声息。单薄异常的少年整个人陷在被褥里,面容纯稚又平和,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离她而去。春喜当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只觉得脑子里嗡嗡楠枫响,几乎是抖着手去探馥橙的鼻息。触手却是一片冰冷,榻上的人分明没了生息。春喜已经记不起当时自己是如何哭叫崩溃的了,只记得自己找遍了画舫里的每个房间,却连一个可以求助的人都没有。仿佛一夜之间,那些被派来伺候公子的丫鬟侍卫嬷嬷,都凭空消失了。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有人把他们叫走了,有人明目张胆地想要公子的命。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她把致命毒药换成其他药材还是这样?画舫里除了她和夏荷之外,还有谁是皇后娘娘的人?为什么无所不能的太子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是最关心公子的么?他派来的人都被调走,他难道一点也不知道吗?他让公子住在这座上天入地求救无门的江中孤岛一般的画舫里,又是不是故意的?春喜心中第一次冒出了无数质疑,可她就像是哑掉了一样,心口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抖着唇怎么都无法问出口。因为她知道,她也是害死公子的帮凶之一,她同样卑劣。为了永远伺候公子,她投靠了太子,她给公子换了致人虚弱的药,只要公子一直卧病在床,一直抗拒外人接近,她就是唯一能陪着公子的人了……公子难道一无所知吗?不,公子很清楚她的作为,却从来都是冷冷淡淡,没有指责过她,亦不在意她去做了什么。或许在公子心里,这世间本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物事了吧,唯一的亲人老国师为国捐躯,最亲近的青梅竹马太子殿下和最依赖的长辈皇后娘娘,都是置他于死地的凶手。磕磕绊绊十几年,身边无人可信,无人可依,连丫鬟小厮都只听命于皇后。当她反复为太子说话,为了一己私欲昧着良心下药的时候,公子曾经那样安静地注视着她,很平静地跟她要糕点,毫不犹豫地喝下她送的药。那一刻,公子在想什么?他早就放弃了吧……是的,他厌倦这一切。春喜不敢再想,她没办法再想下去了,只觉得心痛得恨不能立刻死去。她崩溃地无声流泪,一边拿头撞柱子一边抓紧自己的心口。可后悔并没有用,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她要救公子……对!她必须救公子!一定还有办法的!春喜很快跑去了药房,疯了一般翻箱倒柜找药材。她匆匆忙忙配好了药,又踉跄着去小厨房煎药。当药炉上小小的火苗燃起的时候,不知为何,地上蹲着的春喜瞬间泪流满面。她摇了摇头,站起身。但凡略通医理的人,摸了公子脉象,都知道……根本没有药能救得了馥橙了,起码这里不行。她不应该再在这自欺欺人。春喜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终于冷静了一些,她抖着手冲回房,换了身简便的衣裤,又迅速出了门。在发现船上的船桨和急救用的快船都已经消失无踪之后,春喜没有任何犹豫地跳下了水,准备游到对岸去求救。谁知下水游了不过一会儿,她就被人从身后猛地敲了一记手刀,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过来,人已经躺在画舫上。天变了,瓢泼大雨滂沱而下,江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廊上的宫灯也尽数灭了,根本看不到对岸,也无法再下水。春喜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回了馥橙的卧房,却见分明已经逝去的少年此刻安安稳稳地躺在榻上,被子盖得好好的,额头上敷了条温热的帕子,除了面上有些糜丽的薄红,没有任何异常。唯一多出来的,是公子身旁站着的那道墨色身影。长身鹤立,手执一柄闭合的黑金乌木扇,一身纹着四爪金蟒的暗金色朝服,仅仅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怖。当那人侧身漫不经心望过来时,春喜只听见自己扑通跪地的声响,随即便是无止境的叩首。当朝宰相俞寒洲,兼任内阁首辅、天下兵马大元帅,总领内务军政。这身独一无二的朝服,从来捏在手里不曾打开的折扇,加上腰间的血玉,她绝不会认错。恍惚间,春喜似乎听到了粗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恭敬。“大人,船上无人,想来皇后娘娘做足了准备,将太子的人全换了。”随即,另一道温和些的女声响起。“启禀大人,馥小世子的毒是夏荷和春喜下的,夏荷下的是剧毒,应有些年头了,春喜的是寻常致人虚弱的药物……还有太子似乎将这画舫布置换了许多,也就您布置的这间房没换,还特意让世子住着,也不知图的什么……”话音刚落,那执扇而立的墨色身影便侧过头来。春喜分明瞥见男人眉间皱起的痕迹,深深的,恍若刻骨之刀。旋即,悦耳低沉的男声响起:“图的什么?鼠目寸光之辈,一亩三分地尚且管不好,歪心思倒是多。”那跪着的下属当即道:“大人说的是。属下亦没想到太子会连画舫都守不住,按理说也不太应该,太子不是最为重视这馥世子?如何会让皇后娘娘这般轻易得手?也未免太糊涂了。”墨色身影闻言低低嗤了一声,反问:“他那是守不住?他是不敢守,不敢查。”一个依靠着母族方能站稳脚跟、压根就没实权的太子,再怀疑,能怀疑到自己的靠山上去?江山和美人,后者终究算不得什么。那下属一点就通,了然道:“那太子爷是摆明了不选小世子了。”男人听了,长眉拧紧。房中一时寂静得可怕。春喜只觉得浑身发软,可她还是往前膝行了几步,想去摸榻上的馥橙。那女下属当即闪身过来将她压制住,警告道:“姑娘莫乱动。大人已经想法子将人救回来了。”救回来了?春喜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甚至也忘了去质疑他们如何救的,只知道下意识转向男人的方向,拼命磕头。那人却并没有看她,只面朝着馥橙的方向,似乎正凝视着榻上安睡的少年。许久,春喜方听到男人开口,缓缓道:“国师一生为万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老人家的血脉,不能折在这里,更不应当被折辱。”“高值!”话音刚落,男人便提高了声音。那下属当即跪地应道:“属下在。”“你且将馥橙身边的人处理了,做得干净点,别叫他知道,其他的……”男人顿了顿,垂眸注视了一会儿馥橙,良久,方解下腰间挂着的血玉,俯身,慢条斯理地为榻上的少年系好,这才直起身往外行去。“太子要送美人,本相总不好辜负了他的心意。”……纷乱的思绪到此戛然而止。春喜疾步往太医暂居的客房里走,脑海中却闪过那枚陌生的玉佩。上面有个红得发黑的€€字,寓意吉祥。众所周知,当今圣上求长生不老,崇尚道宗,对于推崇早登极乐的佛门向来是深恶痛绝,以至于朝中大臣没一个敢携带与佛有关的配饰,各地的寺庙也同样被捣毁,僧人们亦被赶出关外。可俞相因为那枚玉佩是自幼带着的,陛下念他赤诚,特准俞相平日带着血玉。这枚玉佩落到世子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不出两日就会被发现,到时候伺候世子的她绝对讨不着好。她应该立刻上报给太子的。可生平第一次,春喜不想说。当然,她也不能说。昨夜于她而言本是必死的结局,俞相却只让人给她灌了毒药,便让她继续伺候,还让她改了口,不准再喊馥橙「公子」,必须喊「世子」。无论如何,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如今她只知道,俞相救了世子的命。或许以后,俞相也是这世间唯一能救世子的人,她不能、也不可以再断送世子唯一的生路。……昨夜的事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大清早,画舫上的人又都出现了。只是那两个喜欢冒犯馥橙的侍卫,不知为何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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