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家是控制大半个东南亚经济的第一财团,背景雄厚,夏家也是独女,家境优越,世代受着良好的教育,由于两家是世交,这联姻自然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男孩打完电话,玩了会电脑。 整片天空沉浸在无边无垠的夜幕内,船上的观光灯事先被关掉。 他带出来的人不多,也谨慎地没有靠近深海域,相信应该不会有危险。 “爹地,晚上会不会有海盗?”男孩躺在大床上,冷不丁问道。 夫妻二人换上睡衣,夏初颜给孩子涂上保湿露,“你这小脑袋一天到晚想什么呢?以为是看电视。” “有海盗也不怕,我会打跑他们,保护爹地妈咪!”男孩握紧小小的拳头,他的功夫可不是盖的,幼儿园那最大个的小胖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他以为他可以,事后才知,他仅仅是个孩子,无能为力。 男孩安心地窝在妈妈怀里,睡得很沉。 “砰砰砰——” 一连串枪声陡然惊醒这个原本宁谧而祥和的冬夜,床上的男人一跃起身,外面传来纷至沓来的脚步声,凌乱的,嘈杂的,像是活生生踩在人的心坎处一般。 “出什么事了?”男子高声呼唤,外面却没有一个声音回答他。 夏初颜打开灯,怀里的孩子揉着眼睛,“妈咪?” “别怕。”男子披上挂在旁边的呢子外套,才走过去两步,门口又是一阵枪声,紧接着,舱门被使劲踹开,涌进来大帮的人。 “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妈咪!”男孩吓得惊叫,夏初颜忙搂住他藏在怀里。 为首的男人名叫郭胜,他穿着长筒皮靴,一管狙击枪扛在肩部,身后地属下拉过一把椅子,他右手摸向腰际,左轮手枪直对正前方的男子,“砰——” “老公!” “爹地——” 男子痛地跪下右膝。 郭胜冷笑落座,“我喜欢别人跪着和我说话。” “你们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男子忍着剧痛,大腿上的伤口汩汩冒出鲜血,他咬牙硬挺,后背依旧挺得笔直。 “是吗?你有多少钱?” “只要肯放我们离开,多少钱都行,”男子抬起头,前额渗出细密的汗珠,“我花钱买我们全家三条命。” “一个亿怎样?” “没问题。” “我是说,一个亿,一条命。” “可以。” 郭胜把狙击枪递给身后站着的人,“那我若是说,我不要钱,只要你们的命呢?” 男子手掌按住腿部的伤口,“单要我们的命,不值钱,若是还有谁出价高的,我用双倍买回来。” 郭胜右手的枪慢慢指向男子,夏初颜见状,惊叫着跑下床,“别——求求你们。” “你就是夏初颜?” 她跑到男子身旁,“我是。” “砰——” 一枪打在男子另一条腿上。 “不——” “爹地——” “宝宝,回去!”夏初颜双手搀扶着丈夫倒下去的身体,回头冲着坐在床沿的男孩喝道。他的印象中,妈妈从没对他这么凶过,男孩两条腿悬着,没敢下床。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求你们,别伤害我们……” “把他拉出去,丢进海里。” 夏初颜目露惊惧,神色惶恐,她紧抱着丈夫的身子不肯撒手,“别这样,你们想要多少钱都可以,别伤害他……” “滚开!”两人上前,拽着夏初颜的头发把她推到一边,男子被二人驾着肩膀拖出去,两道血渍蜿蜒至门口,深棕色的意大利毛毯上全是他的血。 “不要——”夏初颜哭喊着想要起身,一旦丢进海里,无疑是死路一条。 郭胜抬腿踢向她胸口,她身子猛地往后栽,一股腥味直逼喉咙口,胸前的骨头硬是被男人的鞋头给踢断。她疼得蜷缩起身子,手掌按紧胸口。 “扑通——” 外面传来巨大的浪花声。 “老公——”她这一声叫得凄婉惨烈,床上的男孩顾不得许多,光着脚跑到她身旁,他再不懂事,也知道爸爸出事了,妈妈需要保护,“妈咪,妈咪——” “宝宝,不要哭。”夏初颜强撑起上半身,手臂护住孩子,她隐约能感觉到今晚凶多吉少,对方带的人很多,且各个手持长枪,显然是有备而来。 她想到丈夫这会可能正处在冰冷的海水里面垂死挣扎,夏初颜顿觉一股钝痛从心房处传来,她疼得身子抽搐,颤抖地紧抱住旁边的孩子。 “哟,这孩子长得真不错。”郭胜指了指夏初颜怀里的男孩。 “你们想做什么?” 面对郭胜伸过来的大掌,夏初颜奋起反抗,郭胜见状,抬腿用力踹过去。 “不准你欺负我妈咪!”男孩扑过去想拉起妈妈,可无奈他力气太小,他冲上前,郭胜旁边的人探出手想擒住他的衣领,他一个闪身,粉嫩的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中对方腹部。 “你这小王八羔子……胜哥,他妈的这兔崽子还学过跆拳道。” 幸好,他只是孩子,要不然这一记非把他打成重伤。 郭胜一把揪住男孩的衣领,“痛死你活该,这三脚猫功夫怎么被你混到现在的?” “放开我——”男孩拼命厮打,“妈咪!” “放开我儿子!”夏初颜忍着剧痛爬起身,郭胜抬起一条腿抵在她肩膀处,“要想我不杀他,可以,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不是有名的钢琴家吗?我们这帮粗人也想熏陶熏陶,这样,你脱光衣服完整地弹完一首曲子,我便放掉你儿子。” “你们——” “胜哥,好主意啊。”满屋子的男人,那一束束猥亵的目光逡巡至夏初颜身上,男孩蹬着两腿想去踢他,却被郭胜揪着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至半空,“别挑战我的耐性,不然的话,我活生生摔死他!” “不!” “妈咪——” 夏初颜双膝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伸向睡衣。 如果这时候能给男孩一个愿望的话,他希望,他能快点长大,就会像老师说的那样,成长为一棵大树,替爸爸妈妈遮挡风雨。 郭胜的手劲很大,他把男孩提高至头顶,孩子挥出去两手,怎么也够不到他的脸。 他双腿悬在半空中,如果真的被抛出去,不是死,就是伤残。 “里面的也脱掉。” 他听到举着他的男人这样说道。 旁边的人都在笑,他那时候还不懂这种笑意味着什么,他听到妈妈不停在哭,她哀求,可是谁也不理她。他看到妈妈光着身子,可那群人却衣冠楚楚,男孩眼里的泪水砸在郭胜举起他的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