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一盏橘色灯光包裹着男人的双肩,陌笙箫难得睡得很沉,许是吃了药又精神疲倦的缘故,他感受着指尖处传来的毛糙,将笙箫的手放回被窝中,又将被角给她掖好。 男人放轻脚步没有吵到笙箫,他躺回她身侧,手臂自然地抱住身前的她。 翌日,陌笙箫醒得很早,她不适地推开聿尊环在她胸前的手,她望向窗外,今天难得的天气大好。 窗帘拉开着,有阳光从隙缝间泄进来。她抬起右手挡在额前,视线却被一串耀眼的璀璨给迷住。 陌笙箫眯起眸子,将手从眼前拿开些,这一看,却发现腕部不知何时竟戴着个手镯,她撑起身,站在床前。 笙箫一连串动作很大,旁边的聿尊睡眠较浅,也睁开了双眼。 陌笙箫神色急切的在床上翻找,她丢开手里被子,“我的手表呢,我的手表在哪?” “我送你的手镯喜欢吗?”聿尊从床上起身。 陌笙箫抬起手腕,嘴角勾起嘲讽,“不少钱吧?” “笙箫,我只是觉得它和你很配。” “哪个最适合我,我心里最清楚,”陌笙箫忙摘下手镯,沉甸甸地拿在手里,她端详着设计精美的镯子,“有钱就是好。” 聿尊眼见她嘴角漾起的不屑,想问她喜不喜欢的话到了嘴边硬是被吞咽回去,陌笙箫啪的将手镯丢弃在床上,“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我给扔了。” 笙箫神色充满愤怒,“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我不想看着你成天戴那破手表在我眼前晃,陌笙箫,你结婚证上另一栏写着谁的名字?那不是陶宸!” “我想解脱,是你不给我机会,聿尊,要不是你的话,陶宸才是我丈夫!” “你做梦去吧,陌笙箫,你要再敢在我面前提及陶宸这两个字,我就让他生不如死,你下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他!”男人说完,转身走出卧室。 陌笙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她只差没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第一个抽屉内,摆着几的旁边有个盒子,她伸手拿在手里,打开一看,陶宸送她的那只手表正躺在里头。 笙箫手指拂过表带,将手表戴回右手腕。 聿尊刚走出门口,就接到了个电话。 “喂,陈克。” “聿少,出事了。” 聿尊打开书房门进去,并将房门反锁,“怎么了?” “我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刚接到他们家里人的电话,说是警察昨晚在海边发现二人的尸体,中的是枪伤,正中脑部,直接死亡,尸体应该是被丢弃在海水中后漂回到岸边的。” “什么?”聿尊大惊,他走到窗前,“还有旁的人吗?” “警察让家属去辨认遗物,按照她们的说法,死的应该是三个人,在海边还发现了另一人的外套以及结婚戒指,外套上有血。” 聿尊满眼晦暗,只觉胸口处窒闷无比,“找到尸体了吗?” “没有,跟随您出去的二人,尸体也是在不同方位找到的,据警方推测,另一具应该漂到了别处,海域宽广,怕是找不回来的。” 聿尊弯腰坐在沙发内,他揉着太阳穴,拿起电话的手臂痛的像是被活生生卸去一般。 “我知道了。”他虚弱地靠向身后,“善后的事,你去处理。”说完,就将电话挂上。 跟出去的二人明显是仇杀,对方的目的应该是冲着他来的。 聿尊烦躁地用手掌轻拍下额头,他没想过真的将陶宸置于死地,更没想到会将他卷进这场厮杀中。 这事若被陌笙箫知晓的话……聿尊头痛欲裂,强忍着不适站起身。 来到楼下,何姨正在做早饭。 “聿少,起这么早,怎么不多睡会?” 聿尊坐在客厅的沙发内,他的视线不由落到电话上,陶宸的事瞒不住,舒恬知道后肯定会想方设法找到陌笙箫,而警方一旦查证,也会通知陶宸家里人。 聿尊左手撑起前额,“何姨,你过来。” “聿少,有何吩咐?” “这段日子,笙箫身上有伤,别让她走出御景园一步,还有……她最近精神状况并不好,我会把家里所有的电话都撤去,她若要用你的电话,你也别给她,总之,不能让她接触到外面的人。” 陌笙箫如今的状态,再也受不得一点刺激。 “这……”何姨不懂聿尊为何要这般,“我怕这样的话,笙箫会发脾气。” 这,哪还有自由可言? “就照我地吩咐做吧。” “嗯,好。” 陌笙箫梳洗完后下楼,刚走到楼梯口,就看见聿尊正和何姨说着什么话,她轻步走去,聿尊摆了下手,何姨扭头准备离开。她身子差点撞上笙箫,她忙顿住,“笙箫,起来了。” 聿尊眸子落在陌笙箫腕部,她戴回了那只手表,而他送她的手镯,却被她弃之如敝,看都不曾多看一眼。 她若细心的话,会发现镯子的环内刻着她的名字。 陌笙箫见他盯着自己的手看,她指尖抚过手表,动作细腻,眼里布满珍惜,“何姨,你刚才在说什么,什么电话?” 何姨脸色骤变,“没有啊,噢,可能是聿少说让我打个电话,让宠物店将海贝的狗粮送来。” 陌笙箫没有细问,她现在对聿尊的事并不上心。 何姨战战兢兢回到厨房,现在的笙箫不像一年前那样阳光烂漫,有时候安静的能独自呆一整天,整个御景园的气氛,似乎比笙箫没有回来的那段时间还要阴郁。 陌笙箫打开电视,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闪动的画面,她很好的将聿尊给彻底无视,在空调间内,她穿着单薄的毛衣,喜欢裹着流苏披肩,一条天蓝色的家居裤恰当勾勒出她腿部的线条,笙箫看着新闻,神色安静而平和。 聿尊低垂着眼帘,似在想着什么心事。 陶宸的死完全令他措手不及,他原本以为让人给陶宸一笔钱,远远打发他,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却没想到…… 陌笙箫并不知道,聿尊这时竟在想着如何隐瞒她陶宸的死讯,她只当他过得很好,至少不用再受她的牵累。 海贝夹在这种近乎死寂的氛围之下,它不安地蹭着陌笙箫的腿,好想像以前那样跟着笙箫去园子里玩,只不过女主人现在心情不佳,它也只能恹恹地趴在旁边。 白沙市,某座女监。 苏艾雅剪着短发坐在探监室内,自从苏年死后,苏家已家道中落,平时苏年的朋友亲戚也不再往来,她听说有人要来探监时,着实不相信。 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来,苏艾雅这才掩不住满脸惊喜,她忙拿起手边的电话,“孙叔叔!” “小雅。”孙仲奎坐到她对面。 “孙叔叔,您怎么会来看我?” “我前不久才从国外回来,听到你父亲出事后,我就立即让人联系同你见面,小雅,在里面吃了不少苦吧?” “孙叔叔,谢谢您还记得我爸爸这个朋友,”苏艾雅眼眶湿润,“我在这一点也不习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弄你出去。” “真的吗?”苏艾雅难以置信地扑到玻璃跟前,“孙叔叔您真的有办法?” “我找过律师,你的罪并不算重,小雅,这里面有很多规则你不懂,只要肯花钱,不出十天,我就能帮你办妥接你离开。” 苏艾雅待腻了这个地方,如今有人肯伸手,她自然要不顾一切抓住,“谢谢孙叔叔,我出去后肯定会报答您的。” “小雅,这几年你越发出落得标致,你上大学的时候孙叔叔就很喜欢你……” 话语内深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u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