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思嗓音撕裂,她甩开被笙箫握住的手,“我反正是个半死的人了,你呢,你是我们全家的希望,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连累了你。” 陌笙箫搂住湘思的肩膀,眼泪不断滚落,她用力抱住姐姐。 湘思两手紧紧回拥住她,“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冲动。” 警察很快就找上来,过来的时候,就见两人紧抱着不肯分开。 有人上前强行将二人分开,“谁是陌湘思。” 她很快被戴上手铐,“笙箫……” 陌湘思被押下楼,陌笙箫紧紧地跟在后面,刚走出大厅,就看见门口大滩的血渍,苏艾雅跪倒在边上,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苏年被抬上救护车,笙箫望着那滩血问自己,若是当初换了她,她也会和姐姐那样,将苏年推下楼吗? 苏艾雅疯了一样扑过来,揪起她的领子又抽又打,笙箫闭上眼睛,这些痛比起失去爸爸妈妈的痛,一点都不算什么。鼻子正在流血,苏艾雅扯着她的头发,将笙箫揪来甩去,“你还我爸爸,你还我……陌笙箫,你去死吧,去死吧……” 她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向前栽,无意中撞到别人的身上,陌笙箫双膝跪地,对方并没有搀扶的意思。 她忍了痛站起来,她也不习惯别人的伸手。 头发沾着血,衣服也被苏艾雅扯破了,陌笙箫十分狼狈,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的那个男人,竟是聿尊。 这幅样子,该是丑死过去了吧。 聿尊神色冷漠,看着警察将陌湘思带上警车,哪怕沦落到这番地步,陌笙箫明知道他有能力救她,都不肯开口说句求的话。 这是个,怎样的女人? 陌笙箫当晚就被告知,苏年经抢救捡回了一条命。 面对陌湘思的,是重刑和巨额赔偿。 整个天空,都是暗无天日的。 她更不知道,聿尊已经通过关系,把姐姐同那些抢劫犯、杀人犯关在了一起,并要求,让她们‘好好’照顾她。 陌笙箫第二天早早就来到警察局探视,见到陌湘思的时候,陌湘思只是一个劲哭,只一晚,她就瘦了一大圈,眼睛凹陷,神色疲惫。 “笙箫,你怎么来了?”开口,连嗓子都是哑的。 陌湘思快被折磨疯了,她这会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双眼红肿,欲言又止,两手紧张地绞在一起,许久后,才试探开口,“你就答应了他吧,姐求求你了。” “答应他什么?哪个他?” “就是他先前提过的,”湘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通红,一个劲流着眼泪,“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活着总比死了好,笙箫,难道你真的希望我一辈子呆在这个铁笼子里吗?聿少说了,只要你愿意点头,我就能出去。” “姐……”陌笙箫嘴角颤抖,双手紧握住铁栏杆,神情痛苦,“我只是觉得没脸见爸妈,我要是真那样了,我那么脏,以后还怎么去见他们?” “笙箫……”湘思恸哭,“爸妈会原谅我们的,只要我们活着……”见她垂着头,陌湘思显然焦急万分,她猛的双手锤着自己的两条腿,“都是我的错,我还不如死了算了,省得拖累你!” “姐!”陌笙箫扑过去,身子从凳子上蹭得蹿起来,“我答应,我答应你……我答应……”最后,就变成了她的喃喃自语,守在外面的警察听到里面的动静,打开门走来,“吵什么吵,时间到了,快走!” 陌湘思坐在轮椅上,被进来的警察推着向外走,“都坐着轮椅的人了,还不老实点,那么高的护栏,你也能把人推下去。” 陌笙箫犹自沉浸,只是听进去了,却并没有深想。只一个晚上,她也真的熬不下去了。 湘思闻言,眼神闪烁,双手不由紧握身侧的轮椅。 笙箫没有想到,聿尊想要捞一个人竟然那么简单,最后,硬是被改成了苏年自己不小心坠楼。 权势,被他如此玩弄在股掌间,怪不得爸妈死的时候,他们无论怎么想要个说法,到最后,却只是领得一笔微薄的赔偿金。 陌笙箫走出公安局的时候,狼狈不堪。 生与死,原来仅仅一字之差。 外面的阳光,仿佛都比里面的好,就连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她微微展颜,却又不禁后怕。 笙箫走到门口,抬眼望去,只见一辆koenigsegxr跑车张扬地停在那,这车又叫幽灵跑车,就和它的主人一样,气质特殊。 她提脚走过去,跑车车门开着,驾驶座上,男人架起一条修长的腿,右手悠闲地枕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指尖夹着一根雪茄,聿尊食指上的苍龙诡谲非常,他姿态优雅,弹了弹手里的雪茄。 陌笙箫知道,这会,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聿尊将雪茄放在一旁,他似乎更忠于闻它的味道,笙箫拉了拉已经皱起的衣角,她走到车旁,男人见她还不上车,便扬起嘴角嘲弄,“走吧,这副脏样子,等会洗个澡还要半天,我可是迫不及待了。” 陌笙箫小脸冷漠,钻进车内。 “你不会连上床都是这个样子吧,”聿尊发动引擎,魅惑的侧脸露出不怀好意,“我喜欢动静大些的,就是不知道,你这闷样喊出来是什么味道?” 陌笙箫将脸别向窗外,却连脖子根都红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