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快看!我都能摸到这片云诶!嘿嘿!真好玩!” “菁儿,别胡闹!” “娘亲,这里好高啊!我能抓些鸟儿养着吗?” “傻孩子……” “娘亲,我有些想爹了,他去哪儿啦?” “他……” “娘亲,我们这是要跟着干爹去哪儿?多久才能到啊?” “……” 面对着如百灵鸟般问东问西的阎菁,妇人颇为头大,许多问题都是答不上来,便只好温怒的在她头顶轻拍一下。 察觉到周围存在着不少怪异目光在盯着他们,妇人揉了揉额间,说道,“咱们还是回房吧,就你这性子,在外待久了容易多生事端。” 言罢,妇人扯过阎菁的手腕,也不管她的意愿,便径直走回房间。 “娘亲不要啊待在房间里好无聊的诶!” “无聊你可以去隔壁,找干爹的狗狗玩啊。” “干爹就只会吓唬我,而且他的那条狗还会说话,好吓人的……” 二人从甲板上徐步走回,就在即将走出观景台时,恰好与另外一对母子擦肩而过。 那母亲面容憔悴,珠光宝气,一身锦帽貂裘,裹得严实,似乎极惧严寒。但是为了让自己儿子多出来透透气,她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似有若无的寒风一吹,她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更加白上一分。 身后的玄衫少年,脚步跟得不急不缓,模样吊儿郎当的。 他虚眯着眼,目光飞速瞟过整个观景台。很快便是找到自己在高楼上一直留意的那个,一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野丫头。 因此,在二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玄衫少年故意朝那边伸了只脚。 “哎呦!谁呀!” 阎菁一个踉跄,险些摔了一跤,好在妇人的手掌拽得够紧,这才没有出尽洋相。 这一呼声,让得双方都停住了脚步。 玄衫少年面露戏谑,饶有兴致的盯着阎菁,那眼神看得后者浑身不自在。 对上目光,阎菁只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腿儿一软,挪步都不怎么利索。因此,那句“是不是没长眼?”的后话也就戛然断在了喉咙处。 少年母亲淡淡回头,同样瞥了眼阎菁二人。 从她们行为举止,以及穿着言行上,心中很快便是有了个准数,训斥道:“山野丫头,走路可要注意点,别撞坏了我家瀚儿。” 妇人柳眉微皱,但还是想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要道歉,阎菁却是忍不住直嚷嚷:“明明是他伸腿绊的我!” “荒唐!” 听到这话,珠光宝气的少妇眸中猛地迸发一道凶光,它伸出细长手指,像是指着一个杀人凶手一般,又仿佛要将阎菁的脑门指出一个血洞来,“我家瀚儿平日里老老实实的,从不惹事生端,怎地就要故意绊你一脚?你这野丫头,是不是看我们孤家寡人的好欺负!想要故意讹我们!” 眼见自己女儿被一口一个野丫头的叫着,妇人也着实坐不住了,有意将阎菁护在身后,“阁下可言重了!” “喔?那就是说,我冤枉你们了?” 少妇本就尖锐的声音猛然拔高数分,本是还想说些什么,可惜被一位突然出现在身前的老者给堵住了后话。 “霖夫人,这可是在扶摇大舟上,大舟有大舟上的规矩。还请霖夫人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此罢了,莫要让老夫为难。”老人抢先开口言道,满是褶皱的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可那被称作霖夫人的少妇却是半分不买账,“你算个什么东西!” “娘!” 此话才道出一字,便是被那玄衫少年给轰然打断。 少年对着老人笑了笑,却是让得最后方的阎菁不由自主缩了缩脖子。 “娘,这位老先生不过是按照规矩办事而已,这事就算了吧。我想清净会,晒晒太阳。” 少年说着,牵过少妇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朝外边走去。 少妇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的瀚儿突然会变这么好说话,脸上的错愕直到走出楼道都没怎么反应过来。直到又一缕寒风扑面,她下意识裹紧貂皮大衣,这才猛地回想起瀚儿对那个老头的称呼。 老先生。 要知道,在燕国地域,除了他爹梁岩龙君外,少年对其他人可从未抱有过半点的敬畏之情。换做少年的话来讲便是,‘以我的天赋,超越他们都是迟早的事,何须理会?’ 而今天,他却是对一个守舟的糟老头子这般客气? 少妇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娘?” 看出少妇有些走神,少年晃了晃她的手臂,“我们这次搬家,就连个仆人都没带,我看刚刚那野丫头就不错。没有半点修为,还蠢,到时候肯定不会跑掉的,我想……” “随你好了,只要你开心。” 少妇回过神来,有些心不在焉答道。 “我刚刚都试探过了,看他母亲那反应,多半是不能用钱买的,但是这里的规矩又深。我准备跟着他们在同一个渡口下舟,然后直接用强的把她掳回来,你到时候就就先下舟,一个人去芥阳国吧。”少年对上霖夫人的眼神,那对干净的眸子里充满了一种纯粹的念头。 “你有自己的想法,为娘很欣慰,但是不是太冒险了点?”霖夫人有些牵强扯扯嘴角,担忧道。 “无妨,只要母亲肯把头上的玉簪子借我,在加上报我爹的名头,我肯定是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等我调教好这野丫头,就把她送来孝敬您,给您软脚!” “瀚儿有心了……” “……” 通道内。 老人解决掉这里的腌赞事后,有意无意的瞟了眼后方的人儿,二话不说,又凭空消失了。 这般神仙手段,让阎菁悄悄松下口气。 妇人也是如此,虽说最后解决地不尽人意,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那对母子一看,便知道家境非凡,身后势力颇大,大舟上的管事的愿意出面,替他们解决此事,已经算是将他们背后的势力给得罪,仁至义尽,无可争论。 顺着朝着老人最后的视线望去,便见一名黑瞳少年正朝着这边走来。 “大狗狗。” 阎菁笑道,对比那个眼若蛇蝎的奇怪少年,她再看眼前这个瞎子,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叫我富贵哥哥!”富贵面色一僵。 “好的,大狗狗。” “……” 富贵领着二人来到流云非的房间。 后者将一封刚刚到手的家书奉上,上面写着‘虞筱亲启’四个大字,字迹古怪。 妇人一眼便看出写信之人乃是何人,她惊喜的接过信封,刚想拆开,却是被流云非拦下。 “筱姨,你们刚刚出去,可接触过哪些人吗?”流云非面色凝重的盯着阎菁,吓得她又往妇人背后缩了缩。 “碰到过一对奇怪母子。”妇人疑惑道,“怎么了吗?” “阎菁被下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