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公子见笑了,小女管教不严,先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骂完了闫菁,妇人这才对着流云非施了个万福。 可后者依旧不见半点动作。 “喂!我娘亲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真没礼貌!”见着妇人如此低声下气的道歉,流云非却仍是没有半点表示,被妇人扯到身后的闫菁看不下去了,想要给娘亲出头,愤不平。 可换了的结果却是,妇人回头狠狠剐了她一眼。 闫菁只得悻悻然止住了嘴边的话语。 妇人继而歉意一笑,扯着闫菁的耳朵,在一阵痛呼声中回到酒楼,找扫帚去了。 别人不知道,但她可是清楚的很,眼前这个怪人可是实打实的修行中人!修为不知要比她高深多少。那股一直弥漫在四周的无形力量,说不定还是老闫口中的精神力。 如此一位怪人高手,无论是何身份,都不是她一介山泽野修能够应付的。至少在老闫回来之前,是她们母女惹不起的一桩祸事。 息事宁人,比什么都好。 可流云非不这么觉得。 他默默跟上闫菁母女的脚步,在酒楼重新关门前,一掌摁住了门面。 “小公子,今天酒楼不营业。” 妇人心中暗惊,但还是和声平气解释道。 流云非依旧我行我素,不答半分。 闫菁就没这份心气了,她躲在后面,怒声威胁:“你这人好生大胆,是要私闯民宅吗!小心我报官去抓你!” 在闫菁指责声中,流云非已经趁机溜进了酒楼。 他震出一道强悍精神力,将有上前迹象的妇人逼退,顺势还合上了偏门。 “你想做什么!” 妇人踉跄几步,体内亮点元精的力量,及时化解掉颓势。而后上前,一把护住了目瞪口呆的闫菁,柳目中满是警惕之色。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此时的妇人,没了半点柔弱,反倒像只炸毛的野猫。 流云非默默打量这座被收拾得纤尘不染的酒楼,冷哼一声,一手拈符箓,一手掐诀,向着母女逼去。 “阁下莫要以为我是一介女子就好欺负!若再咄咄逼人,奴家也要舍身领教阁下一番道法了!”妇人急道。 可这般威胁的话语,换来的却不过是一记灵气森森的手印。 【障海印!】 妇人大惊失色,不懂半点武技招式的她,只能运转全身元精,去与之抗衡。 可她不过是一介穴位都未完全打通的小修士,又如何能够接下这一掌? 嘭。 一声闷响过后,妇人滑退数米,这才堪堪卸了力道。 “你……” 再次独面上流云非,闫菁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恐慌。可这才刚刚道出一字,就被前者一掌拍晕,眉心处贴上符箓。 “菁儿!” 眼见贼人将自己女儿放倒,妇人已经彻底动怒,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既然好言相劝,换来的却是这般结果,那就莫要怪她以势压人了! 妇人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件玉简,动用全身力量将其拍得粉碎。 藏匿在玉简之内的单项空间传送阵法被瞬间激活,震出一道强悍气息,开始原地构建空间甬道。 如此明显的起手动作,自然逃不过流云非的精神力。 可他却是没有半点阻拦的意思,反而任由这股强大空间波动将他震开,顺手还护了一番已经昏倒的闫菁。 毕竟只是一道小型阵法,算不上多么精妙,这股气息波及的范围并不大,威力也不强。 其中弊端更是明显,传送距离短不说,所耗费的时间同样不短,不然也不可能能够让妇人一介弱小修士轻易捏碎。不过,其中逸散出的恐怖气息,也足以让一些人与妖兽忌惮不已。 但显然,流云非不在此列。 他甚至还期待着里面的人儿,快些通过空间甬道过来。 正如流云非所愿,他这边不过才堪堪站稳,便有一只手掌赫然从虚空中探出,抓住虚空壁垒,强行将空间甬道提前撕开,将真身强势降临于此。 撕裂空间,少说也是三花聚顶的地仙境界。 很难想象,一个小小云梦国之中,一个落魄的村镇,一个名不经传的小酒楼,竟然会与如此一尊大能有所瓜葛。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动我的人。” 一股道愤怒的声音,伴随着睥天气息洞穿虚空,迎着流云非而去。 后者非但毫无惧意,竟还将其直接无视! 一语过后,虚空甬道已经被彻底撕开,然后又被他一巴掌拍得湮灭,并没有影响到这座酒楼。 来人是位男子。 男子衣裳朴素,面貌平平无奇,全身上下实在是没有半点特别之处,可偏偏就是这么一名寻常人士,却是拥有常人永远不可企及的恐怖实力。 “闫哥,他……” 妇人躲在男子身后,脸色有些许惨白,还想解释一番前因后果,却是被后者拦下。 “不用多说了,我相信你没错。”男子回身,脸上的神情变得柔和许多,拍了拍妇人的脑袋。 神情就宛若多年前,给那个迷失在秘境之中的小女孩指路的大哥哥,一般无二。 妇人没由的有些委屈。 曾几何时,也是这般场面,只不过直面着的是某些衣冠禽兽。 明明想要守护的东西就在眼前,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碎成一地,那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直萦绕在她心头,成了心魔。 如今,她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女孩了。可这种无力感,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淡,反而愈发深厚。 好在,男子也不是当初只能苦守在秘境内的‘尸人’。 他也能够为她出头,让她得以有个依靠,有个足够厚实的肩膀可以痛哭一场。不用再刻意隐藏自己心中的委屈,假装坚强,去独自面对风风雨雨…… 见着妇人这般委屈模样,男子的心同样受到牵动。 这对母女算是他此生唯二的逆鳞,动了她们,简直是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男子握紧拳头,眉宇之间已满是压不住的怒火。他转过身去,不打算再说那些堂而皇之屁话。 自家媳妇都被欺负到家里来了,他这个作男人的,还需要听甚道理?这都已经千年了,他不可能继续活的那么窝囊! “小子,我现在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跪下!磕头!道歉!磕到我媳妇心软!否则,老天爷来了也保不住你!” 面对男子的满腔怒意,流云非浑然不惧。 他一袭黑袍猎猎,无风自起。 “镇灵军第三军团,巨头闫鹏,本当奉命守护灵谷,为何,擅离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