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叫赵义的胖子,是个自来熟,还是个话痨。 二人交谈没多久,很快便与徐小东熟络起来。 林清渊虽然不知他们在聊些什么,但从眉宇神色来看,聊得还算融洽,他也就没了之前那般拘谨。 直到进入一间的屋子,赵义颠着他那壮硕的身躯,去偏房斟茶去了,这才给二人留下个单独空间。 “现在什么情况?” 这是林清渊憋了这么久,说的第一句话。 徐小东敛下笑意:“放心,我已经搞定,他们同意顺带咱们一程了!明早辰时,佣兵团就会出发,还有什么疑虑没?现在赶紧讲出来,这时后悔还不会损失什么。” 他被这灼灼目光给盯得有些不自在,好好思索了一番,又下意识握住背后的云纹,这才郑重的摇了摇头。 徐小东松下口气来,此事关乎他结丹的机缘,他也是不得不重视点。 “赵义,团长有事找你!” 二人还没聊上两句,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呼唤。 “欸!来了!” 身在偏房的赵义露出个脑袋,重应一声。随后招呼他们稍等一会儿后,便是夺门而出。 如此一来,此间便彻底只剩他们二人。 由于是在别人地盘,还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们要拘束许多。 再度低声闲聊几句后,便是两两无言。 开始时,还本是坐得端正,默默等待着赵义的回来。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开始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仍是没有再见到赵义的影子,期间也没有其他人闯入这间屋子。 他们俩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似的,这让得两人心中莫名有些忐忑不安。 若不是还能一直看见门外,有来来往往诸多斗门佣兵团成员流动,他们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又过去一段时间。 徐小东逐渐站起,开始在房内来回踱步。他虽然是术士,但如今这种情况,也不好贸然散出精神力去窥探外面,免得闹出什么误会。 林清渊被他这来回晃动,晃得更加心烦意乱。也只好离开座位,信步来到窗户旁,准备负手赏月,消乏解闷。 抬头望着已经被乌云遮盖的天空,不由有些感慨这春季天气的多变。 可正是这样,他没由的想到一句应景诗词。 伸出一根手指,虚点两下,刚欲吟诗,却又给放了下去。 本就激荡不已的心境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唉,若是老大他们也在身旁,该有多好。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同为不熟稔此地言语的外乡客,他们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同门师兄师姐吗? 他不知道。 林清渊有些惆怅的回到座位,眼眸中精气神藏匿几分,用小臂撑着斜耷拉的脑袋。 “怎么?在担心你的伙伴?” 瞧见他这副模样,徐小东停下脚步,一语中的。 “嗯。”他轻应一声,语气中有着说不清的情愫。 “跟我提提?” 徐小东眼冒精光,快步坐到身旁,满脸八卦,哪里还有当初见面时的高冷范? 林清渊嘴角掠过点点笑意,似是想到什么好玩的:“好哇!我告诉你,我们一伙可是个小队哩!” “队员除了我之外,还有流云非,齐蚰,就是你之前救下的另外两个……喔对!还有流云非养的一条狗,它算半个,叫富贵!名字很土吧,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小队?有起名字吗?”徐小东并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反而认真问道。 见着林清渊摇头,他自告奋勇的指着自己,“嗐!起名字这事我擅长啊!告诉你啊,名字这东西可不能胡诌,那是要昭告天下的!相当于脸面,很重要!” “对呀,我们老大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小队名字要我们四个全票同意,才能确定下来。” “老大说,这事可以先缓一缓,没闯出名声之前都不着急。但最终决定的名字一定要霸气!要与众不同!要让人印象深刻!” “嘿,那挺有意思的,你们老大是谁?”徐小东兴致更甚。 “我们老大啊?她叫赵玉竹,是一个很飒的姑娘!那可不是我们让着她,她才当的老大啊,是她自己凭拳头爬上去的!很厉害,反正我是打不过她……” 等他说到这里,徐小东的面色却是开始变得有些异样,趁着一个空档,赶紧发问,“你们的老大……该不会是个年纪跟你差不多,性子挺活泼乱动,充满朝气,声音很脆,还和柳嫣然熟识的小姑娘吧?” “唔?师兄认识?” 闻见师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符合的特征,林清渊有些惊疑。 徐小东扯扯嘴角,勾起了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何止认识?那姑娘名声可不小!除了祸害你们地殿之外,人殿之中也是有所耳闻!” “首当其冲遭殃的,就是我这个倒霉蛋!我这个‘徐十四’的外号,还是从她嘴里流出去的!” “徐十四?”林清渊不解。 徐小东忍不住以手扶面,这倒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就是在人殿一年一度的殿试上,我自打从第一次参加到现在,都是以第十四名而结束,于是乎就得了个这种外号。被人家戏称为‘铁打的徐十四,打铁的孙晗。’” “那可不是我故意的昂!前十三名都很猛的还不好?我能勉强保持十四就不错了!还有!那个孙晗我可不是真打不过她!不过是看她是一介女流之辈,让她一手罢了。” 说到最后,徐小东的语气已经明显心虚,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却又故作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信?!” “信!我当然信!” 林清渊强忍着笑意,没想到师兄还有这一面。 “来!伸手!看师兄小卜一卦,来给你们小队名字点儿建议。” 徐小东勾勾手,握住他的手腕,开始琢磨手相。 然后。 然后就没了然后。 林清渊有些想笑,刚想给师兄台阶下,突然眼前一花,身形一顿,也是晕死过去。 有两个身影随之从屋外走来,扫视一眼房间后,二话不说,扛起他们就往外面跑。 一行五人急匆匆来到大院外。 此时这里已经停有诸多马车,大排长龙,几乎是要占满了这条街道。 还有诸多斗门佣兵团的成员手持特制火把,各执其位,在此等候车队出发。 身在不远处那位精瘦男子瞥了眼位于最后的黑袍人,后者点点头,瞬间意会,又钻了回去,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剩余二人各自利落的登上一座马车,没有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