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时,剑上的鸡便已经烤得外焦里嫩,流云非迫不及待的扯下鸡屁股,也不顾烫嘴连忙往嘴里塞。 “嗯极品!就是没带调料,不然更美味!” 流云非阴阳怪气对着黑狗叫嚣着,故意将烤鸡凑近小腿,那模样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喂,死狗!鸡都已经被我烤熟了,你还咬着我干嘛?看在你这么忠诚的份上,现在你要是撒开,我还可以给你吃鸡骨头啊!我告诉你,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呜呜!” 黑狗模糊不清的叫了两下,即旋眸子中爆发凶光,飞快松口,转而直奔剑上的烤鸡。 眼看黑狗就要咬到烤鸡,长剑却突然上移数寸,几乎是贴着黑狗背上皮毛划了过去! 黑狗余势不止,径直冲向火堆,吓得他四脚齐动,这才在火堆旁停了下来。 “略略略!” 流云非挑衅的晃着烤鸡,一时玩心大起,准备好好逗逗这条狗子。 黑狗则是呲牙咧嘴的对着流云非,显然是被彻底激怒,鼻腔中带出很是低沉的声音,微微压低身躯,似乎是要一击毙命。 狗子半天不来,流云非刚想再咬一口烤鸡,这时黑狗动了! 整个狗身如离弦之箭一般冲来,直奔烤鸡而去! 甚至连原本站立的地方都留下三个小坑,可见其速度之快! 不过为什么是三个小坑? 因为还有一个受力点落在燃烧了半截的枯枝上,随着狗子往前冲,那截枯枝也被踹出去些许,正好被高大的杂草堆拦住。 枯枝上的火焰顺着杂草向上蔓延,就像是黑夜里的恶魔,愈演愈烈。 而上天似乎也看到这里即将发生的惨状,唤来乌云将这里遮挡起来。 这边流云非还在逗着狗子。 等到他察觉之时,火焰已经将蔓延至四周! 熊熊烈火携带着滚滚浓烟将这里笼罩,呛得流云非眼泪直流。 流云非下意识用衣袖捂住口鼻,可衣袖上的血斑差点没把他给熏吐了,踉跄后退几步,火焰带来的高温又差点没把他头给烧起来。 火海! 四周都是火海! 现在连逃出去的机会都没了。 流云非脸色苍白,他这衣裳虽说不是凡物,但没足够的元精支持,完全无法护主。这火要是一时半会不熄灭,先不提那滚滚浓烟,光是这温度,他恐怕都会被直接闷熟! 黑狗也颤抖不已的匍匐在脚边,发出呜呜的悲鸣声,显然对火焰也是极为惧怕。 碎石中央的阵法节点距杂草丛只有半余丈宽,浓烟一但飘向阵法内,又会马上折回草丛。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里的空间几乎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火焰携带的高温对着一人一狗扑面而来,流云非只能蜷缩在节点之前,以此来减少一些痛苦,同时在脑海中疯狂寻找着破解之法。 黑狗也是呜咽不已,它全身的毛发都是炙烤得弯曲,可它也是依旧不敢轻举妄动! 本能的兽性告诉它,再往后一点,有着更为恐怖的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流云非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 “妈的,拼了!” 他暗骂一声,抄起黑狗毅然走向节点,再在这继续待下去,它们必死无疑! 要么怎么会说有压力,才会有动力? 生死之际,流云非终于回想起这个他只看过几眼的阵法图。 抹过一把汗水,流云非脑海中开始疯狂演化这座复杂的阵法。不过数秒的工夫,他已经连踏数步! 只是紧接着,他的脚步愈来愈慢,直至大脑彻底宕机,他再也不敢往前迈出半步了。 “幸好啊!” 流云非长舒一口气,微退一步。 霎时,有阵强烈白光闪过,一人一狗的身影直接消失在了这片火海。 …… 似乎是老天在和他们开玩笑。 二人刚消失,一场倾盆大雨便即刻落下,瞬间浇灭了这片火海。 …… 第二天,艳阳高照。 碎石地中,又是一阵虚空蠕动,周围的空间溅起阵阵涟漪。 流云非径直从中踏出,一扫之前的病态,换上了一袭简单的衣裳。在其身后,黑狗居然也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尾巴翘得老高,似乎心情不错。 瞧得周围烧了一小半数的杂草,流云非暗自咂舌,随后转过身来,一脚踹向黑狗屁股,道,“都是你这条死狗干的好事,赶紧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黑狗往前几步止住冲势,又转过身来,小眼神幽怨的盯着流云非,丝毫不见昨晚的气势。 似是呜咽两声,匍匐在地,不愿离去。 流云非被这一幕逗笑了,也不再理会它,径直远去。 黑狗也默默起身,悄悄跟上。 走出碎石地,流云非率先来到一处涯岸,这里长着数根野生壮竹。 凭空取出昨日开肠破肚的“菜刀”,三下五除二,几刀下去。 咔嚓数声。 野竹应声倒地,竹面断裂处光滑如镜。 流云非满意的点点头,又随手取出一些麻绳,开始建造一个竹筏。 没办法,如今他连之前布下的阵法都破不了,自然无法取出那几艘篆刻了符文阵法的小舟。再说了,就算用那玩意,他不也没出去吗? 反正白老头说过,只要他带着林清渊就一定可以出去,那这样一来,就算是用竹筏也无伤大雅。 很快,已是正午时分。 竹筏也已经完成了大半。 流云非躲进一颗大树底下,随手取出昨日那只,被他啃了一半的烤鸡。 值得称奇的是,这鸡居然没有半点变化,甚至连剩余的余温都和昨日一模一样! 随手一招,正在远处默默看着的黑狗便连忙跑来,蹲在他脚旁,啃食起剩下的骨头。 一人一狗惬意的享受着自己的食物,美美饱餐一顿。 一想到明天就能离开这个破地方,流云非却突然没那么着急了。他走上前,单手摁住即将完成的竹筏。 顿时,后者凭空消失不见! “走了!” 流云非淡然出声,即旋开始往昨日偷鸡的地方走去,既然都要走了,那就尽量把在这的因果还清不是? 免得必要时候,还要跑回这个鬼地方。 可当他真正走到黑狗主人家前时,他却是彻底呆住了心神。 这里是一间商铺。 铺子内,此时正有个教书先生在仔细观摩手中的书籍…… 流云非嘴角抽搐个不停,难不成他昨天饿得头晕眼花,居然偷了张三的鸡?! 那这条狗…… 流云非向四周望去,却没发现黑狗的踪影。 略微寻找一二,他便在铺子后面寻到了这个大爷。 黑狗此时正匍匐在不远处的两个小土包前,呜咽不已,土包旁还立有两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俨然像两座坟墓似的。 而旁边,正是他昨晚偷过的鸡圈。甚至连因为着急跑路,而扯出的木桩都是还原原本本的躺在那里。 “他娘的,原来早就安排好了!” 流云非面色铁青,他无意识的颓然后退几步,最终一屁股载在地上,眼瞳紧缩。 像是丢了魂。 这一幕,不由让他想起了从前。 “喂!哥!咱们就别去找他的麻烦了吧!” “嗐,放心,我只是去找他切磋切磋而已,交流交流心得。” “可我听说,那位叫张三的身份很不简单诶,而且脾气还不好!但凡与他动过手的,都是非死即残……” “……” 他没有听,还是执意跑出了小世界,初次与张三碰面。 仗着自己的奇遇,一言不合,他便将张三拉进了另外一方世界,他的主场。 “听说你就是那什么,五祖之一的弟子?” “我知道你,你是那位镇灵军的首领!修为果真如传言中那般不堪呢……其实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能耐,不过老师特意与我嘱咐过,不可轻敌。” “呵,这种话小爷都已经听过好……几遍……了?!” 话到一半,流云非已经没了半点力气,差点直接瘫在地上。 再之后,天就黑了。 他疑惑的抬头,便是见到了永世难忘的一幕。 一颗陨石从天而落…… 啊呸!陨石个屁啊!那他妈叫陨石?!哪家的陨石,跟他那方世界一样大的啊?喂! 那是掉下一片大陆! 一瞬间的功夫,那方世界便是迎来了末日。 一切都是支离破碎。 要不是他手段够硬,差点就要和那方世界一起土崩瓦解了! 自那之后,他才初次认识到了五祖的恐怖之处,老老实实苟了起来。 …… 可现在好了,他再遇张三。 后者养的鸡还被他吃了,狗也彻底扯不清了,又跟张三挂上了一番因果! 现在他怎么办?能怎么办?! 依照那厮的臭脸脾气,天知道等他哪天腾出手,会怎么算账? 没了奇遇,他又凭什么去接下那一方“陨石”?! 一想到这些,他颇为欲哭无泪,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