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奉顷的实力见长那是有目共睹,在别人还需要组队猎杀妖兽时,奉顷都可以独立完成任务了。 无论是衣着还是佩剑,都让人羡慕着,也深深扎了楚修然的眼。 他自认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生来便条件优渥,气运过人,不仅是木系天灵根,还有个执法长老的父亲做靠山。 但现在他的威胁出现了,就因为奉顷拜入檀月尊者门下,就追赶上他了,所有的资源都是奉顷一个人享用,跟檀月尊者比起来,他的那些机缘好像也算不得什么。 他隐隐有种直觉,那一切都应是属于他的,奉顷就是那块绊脚石。 再纵容奉顷存在,别人又岂会看见他的光芒。 苍玉宗内下毒他不敢,但别的法子却是有的。 “奉师叔,请留步。”楚修然面上挂着温和的笑,看上去平易近人。 奉顷就觉得那笑容像一张假面,可楚修然又从未对他做过什么,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他这般揣测不合适,听见楚修然轻唤,他顿住脚步。 楚修然说道:“我看你领任务的时候都是独来独往,不如这次大家一起。” “仔细数来,大家都是同门,跟师叔相处的机会却并不多,师兄弟们都很想跟师叔亲近一些。” “师叔那么喜欢采摘红磷果,此次任务是在明峡谷,那片地方红磷果颇多。” 奉顷犹豫一会答应下来,他是苍玉宗的一份子,纵然没心思跟交太多朋友,但起码的交流还是要有的。 每次出任务就相当于一次历练,充满着一些挑战,只有去外面历练了,才能将平日所学的术法融会贯通。 明峡谷附近山峰连绵,一条深深的沟壑将入云的峰峦割裂开来,幽邃的痕迹深不见底,如长着獠牙的凶兽。 因为灵草聚集,是炼丹的好材料,倒有很多修士过来采,太多人来造访,都确定没有太厉害的妖兽。 对于会御剑的修士来说地方并不远,这次出去拢共有五名弟子。 目标就是采到一株天灵草,这种灵草灵力充裕,素来稀少,附近一般都有妖兽蹲守。 几个人合作引开妖兽,很顺利就采到了。 在回宗门之前,奉顷去采摘一些红磷果,这种果子格外香甜味美,每棵树上就结那么两三个,他和师尊都喜欢当零嘴吃,宗门内的红磷果比较少,他打算呆会多摘一点。 看着奉顷远去的背影,楚修然眼眸微深,嘴角缓缓露出一抹笑,目光闪过杀意。 宗门内无法动手,可外面奉顷要是出了事,没人可以查到他身上。 毕竟外边危险那么多,奉顷死了那是运气不好。 即便是檀月尊者,也不可能迁怒到别人身上。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奉顷绝对不可以留下来,而他的预感从小就很准。 楚修然笑着避开了师兄弟,很快又走了回来,若无其事一般,刚才那么一会功夫,他放出了两只傀儡。 那两只傀儡他在某个秘境中寻到的宝物,始终隐藏着,没有人知道,傀儡有金丹修为,只要他注入一丝意念,就可以听他命令行事。 让傀儡去动手,奉顷必定死的谁不知鬼不觉。 …… 奉顷将红磷果放进储物戒中,就察觉身后有疾风袭来,他敏锐地闪避开来,用剑抵挡对方的攻势。 只见两个平平无奇的黑衣男人一掌向他击来,那是两张一模一样且陌生的脸,五官还略带些僵硬,眼眸古井无波,掌风却极为凌厉。 奉顷的法器便是上品利剑,可以应对黑衣人的招式。 他不明白这两人为何无缘无故跟他动手,但他知道他们想杀了他。 剑锋的寒光闪过,奉顷的实力不低,但修士之间,相差一个等级就是天壤之别,两个黑衣人都有金丹修为,一起围攻,奉顷隐隐落了下风。 他也没想着继续缠斗下去,便直接将空间里的上品符€€扔出来,一叠符€€爆出炙烈的火光,砰地炸开来,一般人哪敢这么用,上品符€€那是卖出天价。 但奉顷空间里有一大堆,师尊一向舍得送他东西,要护他安然无恙。 奉顷的符€€都是丢出去的,炸也要炸死那两个黑衣人,他一个跳跃间,就远离了漫天的火光。 两只傀儡被烧的渣都不剩,跟楚修然定的契约也断了,楚修然受到反噬,心神一震,喉咙猛地溢出一口血来。 血腥味弥漫在嘴边,楚修然脸色难看,攥紧了拳头,就这样奉顷还不死,竟然还杀了他两只傀儡。 楚修然暗恨,心口隐隐作痛,恨不得将奉顷剥筋抽骨,那两只傀儡他来的不容易,就这么毁了。 奉顷落于偏僻的峡谷间,身形落地的时候,总感觉自己像挤入了某个无形的屏障。 他四处看了看,站着的位置是一处石台,不远处有个洞口,里面有什么在微微发光,浓郁的灵气溢散出来。 奉顷犹豫一会,好奇地走进看了看,石壁上长着一株株莲花,片片雪白,晶莹剔透,飘散着缕缕清香。 一看至少有五百年的生长期,像这种品质的冰莲,宗内的炼丹长老才收藏了几朵,这个洞里都是冰莲,那么多修士来过这里,都没有发现吗? 是山洞太过偏僻,还是洞口才展露出来? 奉顷的脚步在洞中有轻微回声,洞里还有潺潺水流声,再往里面就是一往幽深的潭水,暗沉沉的看不清颜色,水面很平静,上面绽放着一朵妖冶的红莲,红莲花瓣绽放开来,中间有粒红色的珠子,散着莹莹光晕,很是漂亮。 奉顷察觉到不对劲,急忙往后退去,对那粒丝毫没有兴趣,像这般存在至宝的地方,宝物越是珍贵,镇守的妖兽就越是厉害。 只是他还没有跳出洞口,一根根粗壮的枯藤拦住他的去路,缠绕在他的手臂上。 身后平静的潭水也猛地响起动静,嘈杂的水流声落下,溅起一片水花,击打在谭中发出剧烈的声响,凶兽猛然窜了出来,冰冷的眼睛定格在了奉顷身上。 银白的鳞片,竖状的眼瞳,光秃的头顶有两个小包,巨大的身体矗立着,竟是一条蛟。 蛟性子凶残蛮横,在这湖底呆了不知多少年,近日才幽幽醒来,看见跑进自己地盘的猎物,它眼神懊恼,正好可以吃掉。 殷红的蛇信探出,银白的尾巴晃了晃,拍打着水面,裹着千钧之力冲着奉顷甩去。 山洞中的石头碎成粉末,那条尾巴太过庞大,奉顷勉强躲过。 他意识到自己打不过这条蛟,用传讯玉符给师尊发了求救信号,将储物戒中的防身宝物取出,可以抗住洞虚期修士的那颗珠子护在身前,形成一道坚硬的护盾,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其中,挡住了蛟的又一道攻击。 奉顷观察着形势,身后有藤蔓堵着,那条蛟又很快向他冲来,他没办法逃出去,便只能咬牙反击。 上方的屏障很快出现碎裂,他持剑狠狠刺进蛟的身体中,没有伤到根本,反而惹怒了蛟。 一阵阵嘶吼声响彻在洞里。第214章 徒弟每天都在争宠(5) 如果说刚才蛟还只是恶意的戏弄,身体传来通感后,就只想把这只挑衅的猎物咬死。 狠狠一击拍碎了那道护盾,它鳞片坚硬,不是顶级法器根本伤不了它,在奉顷手中那把剑直刺过来时,万千鳞片如刀刃席卷而去,不待奉顷反应,尾巴迅速闪电般将奉顷甩了出去。 奉顷的胸口沉沉挨了一击,身体也撞飞在石壁上,发出沉闷的震响,血腥味弥漫在唇齿间,滑落在地,闷哼了一声。 死死看着继续压过来的尾巴,阴影落下,他只来得及狼狈躲避,丢出一堆符€€,重若千钧的力道再次落在他身上。 奉顷缓缓撑起身来,正想重新拿起剑,瞳仁就晕染开一片极致的红,渐渐占据整个瞳孔,变得邪肆而危险,冷漠的眼神没有丝毫温度。 一丝龙息充斥在山洞中,龙吟环绕。 「奉顷」指尖结印,一个繁复的图案闪烁着火红光芒,将蛟层层束缚,炸开的铺天火焰将其包裹在内,烈烈灼烧着魂魄。 龙族本就统御妖兽,那缕外放的威压让蛟瑟瑟发抖,天然的压制让它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心思,它没想到自己居然惹到了一条龙,火焰焚烧的痛苦令他只能扑腾挣扎。 “饶,饶命……” 话音未落,蛟发出一声震耳的嘶鸣后,化为一条银色小蛇,静静落在地面上。 「奉顷」神色未动,微抬指尖,那捧红莲中的珠子就落入他的手中,这种敛魂珠他看不上,但是色泽不错,可以给小师尊做条坠子。 将要离开的时候,奉顷想到什么,在洞里镌刻了一个玄妙阵法,条条金色符文连接在一起,构成一个七星绝杀阵,光芒闪过后很快暗淡下来。 他走出洞口,察觉有熟悉的气息掠过来,眸中溢出点笑意,很快脸色就苍白了下来,惨白得犹如一张白纸,血珠从嘴角滑落,艰难地支着剑,黑发凌乱,脆弱像是一阵风都能吹走。 再也撑不住一般跌倒在地,洛柠神色慌乱,心疼地将徒弟抱在怀里,目光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心一下子揪紧了。 奉顷紧紧往洛柠怀里蹭了蹭,脸埋在洛柠颈窝,眼底有着占有欲,贪婪地嗅着淡淡清香,现在这个人是他的了,声音颤抖道:“师尊,我疼。” 模样看上去虚弱极了,一看就伤的很重。 洛柠心脏顿时揪得更紧了,他徒弟哪里吃过这种苦头呢,急忙搂着人安抚,“奉顷乖,忍一忍,马上就不疼了啊。” 一边哄着,一边把几粒丹药喂下去。 外边的小伤口倒是快速恢复了,但内伤肯定还很重,徒弟都痛得哼哼唧唧了。 洛柠蹙紧眉头,抱起奉顷回了千重峰,揭开奉顷的衣衫,只见胸口和背脊都覆盖着大面积瘀伤,暗沉的紫色中还泛着血丝。 洛柠指尖颤了下,将药膏覆上去。 奉顷喜欢他眼中流露出的心疼,身体靠近,汲取着洛柠身上的温度。 见洛柠抹完了药膏,手正要拿开时,他捏住洛柠的手指,黑眸亮亮的,弱声说道:“师尊,我背上还是好疼,你帮我按一按好不好?” 洛柠立刻心软了,奉顷一向都是活力满满的,还从来没有这么可怜过,他看着也很难受,手放在那背上轻轻按了起来。 他一直认为徒弟还小,手放在那宽阔的背部时,才发觉到那肌肉的健壮结实,原来徒弟的身板比他高大的多。 温热的指尖在肌肉上划过,轻轻柔柔的,触感很是舒服,奉顷满意地微微眯眼,手搂住洛柠的腰肢,脸庞蹭了蹭,感受着这一刻的静谧。 师尊身上很香,浅浅的桃花香,腰也很细很软,可以环在他的手臂内,这个人真是哪哪都长在了他的心坎上,好想圈在怀里欺负。 洛柠没感受到腰间的紧绷,他缓过来了,才想起什么问道:“你不是出去做任务吗?究竟发生什么了?为什么跟别的弟子分开了?” 奉顷的实力他很清楚,还有那些防身的法器在,受那么重的伤,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对付的东西了。 奉顷低声道:“我想给师尊找些红磷果,就单独走开,结果那个山洞里有只很厉害的妖兽,我拼了命才逃出来。” 洛柠心底满是担忧,外面有那么多危险,看来他给的防身法器还不够多,他回忆着自己的小金库,还有什么厉害的宝贝。 奉顷神色柔和下来,亲身体会到这些爱护,看见这个人眼里映着的只有自己时,他才知道这种感觉他有多么喜欢。 漆黑的眼眸中猩红一闪而过。 师尊既然对他好,那就要永远这么保持下去,否则他就把师尊的魂魄抽出来,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洛柠后颈莫名有点凉,摸了把奉顷柔软的头发,见时辰不早了,就打算回自己房间,叮嘱奉顷好好休息。 奉顷咳嗽了一声,黑亮的眼睛依赖地看着洛柠,伸手拉住了洛柠的手指,继续可怜地说道:“师尊,我有点怕,不想一个人睡觉。” “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这种软声软语的请求,洛柠压根就没办法拒绝,犹豫一会就答应下来,只以为徒弟今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没有安全感,他顿住了脚步,重新坐回奉顷床边,微垂眼睫,抚慰地轻拍奉顷的背,温声道:“不怕了,师尊在这里。” 毫无所觉,像是单纯的小白兔一步步跳进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