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儒程渊思索良久,摇摇头。 “赵御医,我澹国历史没有这个人,前朝历代也没有这个人和你说的滕王阁序,你就不要在假他人之手谦虚了,你这篇大作足以名垂千古!”程渊自信的说道。 周贤、温良等官员尽皆点头称是。 李中举依然不肯轻易的罢手。 “赵御医文采斐然,可知我洪鹿洞书院才子辈出,不如现场比试一下诗词如何?” 李中举之所以自信就是今天书院除了院长外,还来了两位当今澹国久负盛名的才子,一位苏金,一位高贺。 赵远志心想我背的唐诗宋词不下三百首,忘了一半你们也不是对手,不过有什么意义吗?早点结束筵席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 “李兄,与其皓首穷经、空谈诗词,不如学以致用,躬身实践投入到赈灾救民的善举中更有意义。”赵远志不想和他纠缠。 周贤等在场的多数人都点头称赞。 李中举这草包不知好歹,他就想让赵远志出一次丑方才解恨。 “赵御医,不要顾左右而言他,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赵远志腹诽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什么难言之隐?你卖洁而阴的! “那就请李兄出题吧!小弟奉陪!” 李中举走到程渊、苏金和高贺之前,商议了几句。 “赵御医,那就以登高望远为题如何?”李中举小眼睛闪着狡诈的光芒。 赵远志心想你死定了,诗圣的那首登高可是古今七言律第一。 “周大人还是请您为小生执笔吧。”赵远志想先发制人,让他们知难而退。 周贤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篇“志远阁”序中,听闻赵远志又要作诗立即来了精神,不知又会有何惊世名篇问世。心中为赵远志惋惜,若能进书院读书致仕,必能入阁。 刚要吟诵,被李中举拦住说道:“赵御医,我的两位师兄已经成竹在胸,可否先听听他们的大作?” 赵远志嘴角微微一翘点点头。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书生走到大厅中间,对着各位一礼,小生苏金为长公主莅临洪州吟诗一首: “登高何处见琼枝,白露黄花自绕篱。惟有楼中好山色,稻畦残水入秋池。” 另一位二十多岁的书生高贺更是狂妄的坐着吟诵了一首: 登高望远自伤情,柳发花开映古城。全盛已随流水去,黄鹂空啭旧春声。 大厅里赞叹声不绝于耳,好诗! 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不愧是我澹国才子! 李中举仰头看着赵远志露出诡异的笑容。 程渊和两位才子斜视着赵远志,心想你还能超过这两首“登高”? 赵远志嘴角一翘,走到窗前望着滚滚江水,朗声诵读出那首杜工部的七言: 登高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闻呼吸之声。 突然一声,声嘶力竭的狂喊:“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高贺疯癫一样呼喊着冲下阁楼。 程渊目光呆滞,流下一行泪水。 “高贺持才放狂,从此再也不会作诗了。”对着赵远志一揖缓缓走出阁楼,不时传来低沉的吟诵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苏金拜倒在赵远志身前,“先生请收我为弟子,我愿追随先生左右。” 赵远志扶起苏金说道:“苏公子,休要折杀小弟,一首诗词而已,上不能为国出力,下不能解救苍生,济世之才学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望苏兄谨记!” 苏瑾再次跪倒不起,赵远志哭笑不得只好答应收他为弟子,才高兴的站起。 李中举死鱼一样的眼睛,再也没了神采,悻悻的坐着喝起了闷酒。 周贤、温良等文臣良久才从那首七言中挣脱出来。 “赵御医你不仅是医仙,更是我澹国的诗仙,文采冠绝古今。”周贤激动地称赞。 诗仙! 诗仙! 诗仙! 筵席上喊声不绝于耳。 几个女人骄傲的看着那个男人。 “诗仙?能不能成为酒仙啊,赵御医?”裴元早就看不惯这小子了,风头出的差不多了,我把你灌趴下出点丑才公平。 裴元! 他这是为何?赵远志在想并没有得罪这位二品大员,玄音子打伤他那天自己急着救治宝珠,应是曹祥救了他。 “都指挥使大人,酒喝得不够尽兴吗?那下官敬大人一杯如何?” “一杯怎能尽兴?古人云‘酒逢知己千杯少’,看来我这粗鄙的武夫不配作赵御医的知己了。”裴元竟阴阳怪气起来。 “那下官就舍命陪君子,陪大人一醉方休如何?”赵远志心想我要把你喝到不省人事。 苏南看着叶氏姐妹说道:“裴元惨了!” 叶媚儿不解的问道:“为何如此一说?” “远志的酒量无人能敌,我曾被他喝得人事不省。”苏南惭愧的说道。 叶菲儿嘲笑着说道:“就你那点酒量还敢出来丢人,不自量力!” “拿酒来!”裴元喊道。 不多时侍从捧着两坛酒进来,放在了裴元的桌子上。 赵远志微微笑道:“裴大人,若要尽兴你我二人可到回廊之上把酒临风,赌上一把如何?” 裴元一愣。 筵席上的所有人都忽然来了兴致。 “赌什么?如何赌?”裴元疑惑的问道。 赵远志嘻嘻笑道:“赌酒,每人十坛先喝完者为赢,输者以后见到赢者尊称一声师父如何?” 十坛? 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钱凌薇不放心的拉着赵远志小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别喝坏身子。” 赵远志嘻嘻笑道:“放心娘子,不会耽误你生宝宝。” 钱凌薇瞬间脸颊发热,三角眼闪现出了幸福的光芒。 裴元也被震撼到了,十坛,自己最多时喝过六坛,心想他一个白面书生能喝十坛,我还真不信。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裴元豁出去了。 二人走到回廊,已有侍从摆上桌案,各摆放十坛李守才珍藏的状元红。 筵席众人都走到回廊之上,一睹二人这场豪饮。 赵远志拎起一坛状元红,拍开泥封,对着裴元说道:“裴大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下官先干为敬!” 片刻之间,一坛见底。 裴元也不示弱,跟着喝完一坛。 赵远志第二坛开始,“裴大人,百事尽除去,唯余酒与诗。” 第三坛,“裴大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第四坛,“裴大人,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第五坛,“裴大人,裴大人,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裴元已沉醉不复醒。 …… 第十坛,“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赵远志干尽第十坛。 阁楼上、阁楼下围观者瞠目结舌。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酒仙!” 一语惊醒众人。 “医仙!”“诗仙!”“酒仙!”“三仙!”一阵呼喊。 赵远志腹诽怎么成三鲜了?饺子吗? 那个三角眼的女人奔过来投入他的怀抱,赵远志轻轻的抚摸着她干枯的头发。 思思美目含情缓缓向他走去。 看到林思思浑圆的翘臀,李中举不淡定了。 经虫上脑,挤过人群就要伸出咸猪手,突然被人提了起来,走到回廊边上要把他扔到江里,吓得他鬼哭狼嚎。 “大侠饶命,饶了小儿吧,你要什么我都答应!”李守才噗通跪倒砰砰磕头。 赵远志回头看了一眼,思思脸色羞红,苏南一脸坏笑。 明白了原由,冲师兄一笑摇了摇头。 “李老爷这可是你说的,那你就捐五十万两银子赈灾吧!”苏南要拔铁公鸡的毛。 李守才一听五十万两,顿时脸色惨白,看着自己的独苗一咬牙说道:“大侠,我答应你,你放了犬子吧。” 苏南把李中举顺手扔进了大厅,只听稀里哗啦继而一声哀嚎。 叶氏姐妹第一次向苏南投去钦佩的目光。 这时江面上一首小船缓缓驶来,船首一人腰牌隐约可见红色鹰头。 赵远志搂着钱凌薇纵身一跃而下。 婧宸、婧萱跟着飞身而下。 几位大臣顿时吓得瘫坐在地,赵御医为何要自杀? 一片惊呼! 隐隐夹杂几声女人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