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闻则的支持鼓励后, 小雪球完全放下了人类的束缚,不再去想人应该怎么样,宠物应该怎么样,而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狗绳肯定是不再坚持的…… 这样一来,闻则就很乐意早上带他出去晨跑。 小雪球很鸡贼, 跑在前头的他一路往园区外面而去, 看到有餐饮店才停下来。 “嗷嗷。”小雪球跳起来, 来都来了,不如下个馆子再回去吧。 闻则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被小雪球套路, 本来想说路边的食品你不能吃, 但那话有点太扫兴了, 想了想还是同意道:“随你。” 于是闻则第一次走进这种路边的餐饮店,让他研究一下这里的菜单有哪些适合小雪球吃。 闻则坐下认真看,小雪球蹲在他双臂中间,也在看,幸好他个子矮,没有挡住闻则的视线。 “感情真好啊。”新进来的客人是园区的邻居,看见他们两个感慨了一句。 闻则微笑,说了一声:“邻居早上好。” 顾蓬来了半年,已经不完全是文盲,他听懂了邻居夸他们感情好。 那是! 为了肯定邻居的话,顾蓬用脑袋蹭了蹭闻则的下巴。 以前他当宠物的时候,还会用鼻子拱,或者舔人家的手指,后来就很少这样干了。 “嗯?想吃哪个?”闻则的声音带笑,不紧不慢,顾蓬听习惯了,以为这家伙对谁都这么温和。 他抬起爪子,按在自己想吃的菜品上。 “好,还有吗?”闻则指着一个炖品,提议道:“试试这个。” 顾蓬点点头。 哇,吃吃喝喝的日子真快乐。 一个不小心他就吃撑了,没办法自己走回去的那种。 只能继续麻烦闻则这个人形坐骑,辛苦点儿背他回去。 闻则凉凉地说道:“你这哪里是晨练,照这么练下去,小肚腩都练出来了。” 顾蓬才不管他说什么。 时间飞速流逝,来到第二个磨合期的中后段,闻则他们住的地区一夜之间入了冬。 顾蓬听说这里会下雪,早就盼着冬天来临,他认为自己一身丰厚的绒毛,应该不会怕冷。 室内开了空调当然不冷,可是室外寒风呼呼的,即便穿上小棉袄他也不敢出去。 大雪下了一夜,扒开窗帘往外看,厚厚的雪分外刺激。顾蓬跳到床上找闻则,让对方去弄一点雪进来。 闻则跟他讲道理:“室内温度高,雪弄进来很快会融化,你还是玩不了。” “嗷。”不管,快点。 小雪球使劲儿用爪子扒拉闻则的被子,叼住被角往外扯。 “喂,松嘴。”被他这么闹法,闻则想睡也睡不安宁啊,说道:“行行,你等会儿。” 他起床去端了小雪球洗澡用的澡盆,出去挖了一盆雪回来。 为了不让雪融化得太快,便放在一个独立阳台,关掉暖气。 还能这样? 顾蓬玩着玩着,身上一件棉袄罩过来,闻则无声地给他穿上,回去睡觉去了。 顾蓬回头瞅瞅,一爪子陷进雪里去,嘶哈嘶哈,又冻又爽。 很快他的四只爪子冻的不得了,感觉到冷了:“哈嘁!” 小雪球打了一个寒颤,感觉有点不妙,天呀,绝对不能感冒,否则闻则以后肯定不许他玩雪。 想了想,顾蓬打开阳台的玻璃门,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又一声不吭地上床钻进闻则的被子里。 他冷冰冰的爪子往闻则的腰上一摁,他很舒服,受害人却猛地颤抖了一下:“喂!” 忽如其来的冰冷令闻则跳起来,他一掀被子,对上小雪球装可怜的眼神,这家伙为了博取他的同情还颤颤发抖。 闻则气笑,该发抖的不应该是自己吗? “你真聪明,把爪子冻成冰渣子拿我取暖。” 虽然他的表情有点恐怖,但顾蓬还真不怕他,一只纸老虎罢了,就取暖,就取暖。 顾蓬把自己的四只爪子都踩上去,眼神却小心翼翼地观察受害者,如有不妥,他立刻开溜也来得及。 令他意外的是,闻则没有赶走他,只是说道:“早知道就不应该给你玩雪。” 然后盖上被子让他暖暖,不然冻感冒了还不是得他伺候。 顾蓬:“?” 不是,闻则这都不赶他走,脾气是不是太好了点? 顾蓬不是没有和铁哥们相处过,上学那会身边的男孩子都调皮,谁没有往谁身上放过冰爪子。 但是大家的反应如出一辙,当然是加倍报复回去,哪有欣然接受欺负的? 可能因为自己是毛茸茸,有身份光环,顾蓬心想。 被窝里太温暖,闻则的腹肌太优秀,顾蓬趴在上面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他醒来后有一个问题想问问闻则,一个他一直不怎么敢触碰的问题,总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 今天上课,顾蓬就问了。 “我以什么名义领养你?”闻则被问得一愣,但又意料之中,按理说小雪球确实不清楚这层关系,而他一直没说,也是希望等到交流顺畅那天说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曲解。 顾蓬点点头,对啊,他自己先给出了一个备选答案,是弟弟? 有闻则这样的哥哥,还挺好的。 闻则反问:“你希望是弟弟?” 顾蓬疑惑住了,难道还能自己选,那当哥哥也不是不行,问题是闻则肯不肯。 闻则肯他当然肯,别说当哥哥了,当爸爸他都行。 闻则沉默片刻,拿过小白板给他解释清楚,人们领养亚成年兽人的情况,可以是以伴侣候选人的名义,也可以是以亲人的名义。 原来如此。 由于闻则是男的,顾蓬先入为主,认为闻则肯定是以亲人名义领养的自己。 小雪球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闻则却注视着他,忽然问道:“你希望我以亲人的名义领养你,还是伴侣候选人?” 这个问题不亚于直接问:“你喜不喜欢我?” 闻则让小雪球自己决定。 “?”顾蓬没有多想,以为闻则在锻炼自己的语言能力,他毫不犹豫地表示,当然是以亲人名义。 不然还能怎么样? 得到答案,闻则怔了怔,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平时的样子说道:“嗯。” 果然,小雪球什么都不懂,对方根本对他没有那个意思。 当初更多只是一场误会。 一个认知有误的文盲,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罢了。 闻则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感到庆幸还是遗憾。 既然小雪球压根就没有那个意思,他也不必再担忧,小雪球跟自己在一起会承受很大压力。 这些都不用考虑了。 “嗷?”闻则? 顾蓬感觉闻则在发呆,不由担心地叫了一声,在想什么呢? “没事。”闻则回神,收起心里的想法,敲敲小白板:“继续给你上课吧。” 顾蓬还挺敏锐的,心底有些狐疑,他感觉就在刚才的一瞬间,闻则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变化。 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 顾蓬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反正要上课,他将那些似是而非的感觉抛之脑后,专心听讲。 课上到一半,顾蓬还是感觉不对,他睨着闻则,这家伙已经整整半节课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以前可不会这样! 以前他学得好,闻则会温柔地看着他,挠挠他的下巴。 顾蓬都习惯了,突然之间改变,他的感受就很明显。 “在想什么?专心点。”因为小雪球走神,闻则终于看了他一眼,提醒的同时有点费解,这家伙不是不喜欢自己吗? 这样盯着看,是不是有点不妥。 顾蓬被说了,赶紧调整状态,先不想闻则的事。 课后,闻则和他交待了一声道:“那我去忙了,你自己玩吧,有事就喊我。” 临走时,谨慎地又叮嘱了一句:“不要做危险的事,冬天容易骨折。” “嗷。”对方还是这么关心自己,顾蓬却眼带狐疑,目送这个人进了书房。 顾蓬忽然感觉闻则身上多了一份距离感,不是错觉。 为什么? 顾蓬走到书房门边,闻则有留门缝的习惯,他蹲在那里,透过门缝往里头看。 看见闻则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根本不是在工作。 这家伙遇上事了,顾蓬心想。 下一秒他心里一咯噔,等等,这事不会跟自己有关系吧? 为了验证是不是这样,晚上吃完晚饭,顾蓬主动躺到闻则手边,拍拍小肚皮,表示自己吃撑了,快给他揉揉肚子。 如果是以前,闻则没有二话,立刻就会帮小雪球揉肚子;但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小雪球没有那个意思,还是避嫌得好。 闻则不去看小雪球期待的眼睛,说道:“吃撑了?自己下地去走一圈,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