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苏看着往日温柔体贴的姐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心中感慨万千。 失望吗? 恨吗? 他自己也不清楚了。 他这些年来像狗一样,小心翼翼的讨好着九个姐姐,希望重新得到她们的爱。 哪怕曾经养子身份没暴露时,他也是对几个姐姐百依百顺。 恨不得能把自己劈成两半,分开伺候几个姐姐。 没想到在她们眼中,自己就是这种人吗? “首先,我在柳家花销不大,其次我这些年来的奖学金,早就能够抵消花费了。” 他从小就是神童,学习成绩优异。 打从上学起,就常年霸占全省第一的成绩。 大多数的情况下,学霸是打工的,顶级学霸,是位置做的高的打工人。 但柳氏继承人,还是顶级学霸,那效果就不同了。 奖学金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附带价值。 柳家出了个神童,不少上流圈子的人。 都想请他去给家中的孩子当老师,还因此促成了不少生意。 真要算的话,柳白苏不欠柳家什么,反而是柳家欠他的。 柳如梦被怼的无话可说,愤愤的在断绝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好,赶紧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柳晚宁还在气头上,想也没想,就把自己的名字也签了下来。 刘慧还想阻止两人,可这个儿子太让她失望了。 柳如梦挨个联系了不在场的几个姐妹。 几姐妹也全都同意,让柳白苏滚出柳家,好给陈少宇腾出位置。 断绝书上就只差柳天笑和刘慧的名字了。 刘慧依旧不太想签,尝试着最后的努力。 “白苏,不管怎么样,妈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是我的儿子,你真的忍心抛下我吗?你几个姐姐是在气头上,你跪下给她们道个歉,她们不会和你计较的。” 柳白苏以前从没发现,这母亲居然白痴到这地步。 张嘴闭嘴步是道歉,就是跪下。 别说他了,正通过监控看着里面的狼三和狮四都有点懵。 “不是,这柳家夫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从他们监视对方到现在,这个柳白苏就被各种欺压。 怎么到头来,还得给她们道歉? 狼三是个冷傲性子,他也看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不懂的,就问人,转头看向屏幕那边的苏尘。 他们早与苏尘连上了线,一同观看着柳家的大戏。 苏尘想了想,说道:“也不算白痴吧!简单来说,就是刘慧认为柳白苏就是下层人生出来的孩子,潜意识觉得柳白苏低了亲生女儿一等,故而无论让柳白苏做什么,她都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当有人告诉你,她会把两碗水端平的时候,其实两碗水就已经端不平了。 否则柳白苏这两年来,在柳家过着还不如下人的日子。 刘慧真的一点不知道吗? 她知道,只是心底更偏向女儿们,所以不会真的去管! 最终柳天笑与刘慧咬牙签了字。 只是两人都用很失望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柳白苏。 柳白苏看都懒得看她们。 他们屡屡偏袒几人,对自己哪来这么多失望? 柳白苏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两件临近大学毕业的校服,就是他在柳家的全部家当。 柳家原先给他买的各种物件,自打发现柳白苏不是亲生的后,就全都收了回去。 按照柳如梦的话说,这些衣服烧了,或者捐了都行,反正不能让这个外来者享受柳家的东西。 她弟弟还不知在外面受什么苦,柳白苏没资格享福! 柳白苏就这么离开了柳家。 柳家的别墅在海城中心,苏家也在海城中心,只是苏尘喜欢清静的地方,所以住在明月庄园。 柳家距离海城中心医院,也有近二十公里的距离。 柳白苏看着这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心底涌上股酸涩。 今天开始他就是孤身一人了。 背部的伤疤还在隐隐作痛,心底不由暗自发誓。 这些年受到的耻辱,他要全部还给柳家人。 既然柳家九姐妹认为陈少宇比他更适合接替家族,那柳白苏倒想看看,这个废物有什么本事? 他还没走出几步,便有辆轿车挡住了去路。 柳白苏脸色毫无波动,在看到车内坐着的人后。 似是早料到有此一招,想都没想就上了车。 “苏总,以后要麻烦您了。” 苏尘轻笑两声,没头没脑的来了句:“这才叫主角么!起码要有这样的脑子,才配做集团的接班人啊!” 柳白苏不清楚苏尘是在和他说话,还是在和谁说话。 但车里除了他们两人外,就只剩下前座的司机了。 驾驶座的蛇二出声问道:“老大,我们回别墅,还是去哪儿?” 苏尘指了指山里,蛇二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柳白苏安静的坐在车里,他没问苏尘要带他去哪儿,也没问要让他做什么。 既然选择跟随苏尘,那他就没准备给自己留下后路。 一个人很难扳倒柳家,但有苏尘帮忙,就截然不同了。 但司机对苏尘的称呼,怎么是老大呢? 当柳白苏跟着来到山中别墅时,他还没意识到什么。 地下室左右各有两个房间,左侧房间里关押着两大一小。 一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子,手握着一把锋锐的小刀,在对方白花花血淋淋的胸前雕刻着。 尽管隔着玻璃,柳白苏也能看出女子不擅长刀法。 刻下去的字迹扭曲歪斜,每一刀落下,被捆绑着的女子胸前,就有块块碎肉脱落,鲜血流满地面。 只是房间的隔音效果极好,尽管女人叫的极为凄惨,愣是一点声音没能传出来。 女子又划了几刀后,转身来到被绑着的男子身前。 手中小刀在他身下一划,柳白苏光是看着,就感到胯下一凉。 看他站在那发愣,苏尘轻轻拍了拍他。 “走了,我要你要见的人在前面,做好经历真正的绝望吧!嗯,至少对你而言,是真正的绝望。” 柳白苏看着依旧在笑的苏尘,心底涌上股凉意。 这个男人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任何站在高位的人,从不缺乏鲜血及肮脏的过去。 但柳家近些年来地位飞涨,很少再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去解决麻烦。 故而柳白苏没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 他想不明白,真正的绝望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