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亚兰的声音绷的很紧。 可是霍邵庭在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丁亚兰又问:“您怎么想的?” “宋玉忠反水是迟早的事,就看他许云阖要保的是什么了,如果他保自己,那么整个豫资都要跟着他下水,如果他保豫资,宋玉忠就得反水,我拿走于明的遗体,给了他们许家豫资选择的机会,现在宋玉忠反水,看来,是他许云阖做了选择题了。” 丁亚兰面色越发的紧张,她低声问:“看来,许云阖是选择救豫资了。” 霍邵庭冷笑:“豫资一垮,他许家上上下下全都得死,我对他许家算是手下留情了,他许云阖只要把欠霍家的那条命,还回来就够了,我多的一分也不要。” 丁亚兰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当初两人恶交,许云阖便将霍筠算计致死,这笔账,霍家这边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所以这笔账,无论如何都是要算的,而现在也就到了清算的时候。 丁亚兰低声说着:“许云阖是个会算账的人,他应该不会不顾及自己年迈的父母。” 霍邵庭冷声笑着:“希望吧。” 他说了这三个字。 丁亚兰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她在心里暗自想着,死掉一个于明,就让许云阖蹲了大牢。 这确实是一个省事的狠招。 主要面前的人,能够算准,绮绮小姐那边的动作。 这才是最狠的。 不过,丁亚兰清楚的知道,霍总是给过绮绮小姐机会的。 可是绮绮小姐没有用。 …… 第二天早上,凯瑟琳早上八点回到酒店的房间。 此时的她,又在外面喝了一整晚的酒,她浑身上下全是酒味,她如往常一样要去浴室洗澡。 可是当她人走到浴室门口后,她觉得房间内过于安静,所以想了想,又停留了几秒,便从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机给打开。 电视机打开的瞬间,画面跳转出来,凯瑟琳没有多看一眼。 只是一眼,人便从电视机前离开。 可是在她人走了几步后,电视机内传来一些声音。 而这些声音让凯瑟琳的脚步微微停住,接着,她的目光朝着电视屏幕看去,看了一眼,凯瑟琳愣住。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看到这样一条新闻。 脑子里所有的酒意全都挥发。 挥发了好久后,她浑身都在发软。 她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盯着电视屏幕,整个人站在那完全都没动。 不过也就两三分钟,凯瑟琳从屏幕上收回视线后,便径直朝着洗手间走去。 她一张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 就在当天渔村项目再次在各大新闻头条上,铺的版面上越来越大。 因为宋玉忠的反水,许云阖的罪名基本上被宋玉忠给坐实了。 许云阖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就在这短短时间里,跌落至泥里。 所有新闻里全都在报道这个天之骄未来的下场。 有人在唾骂他,有人在感叹商业手段的黑暗跟恶心,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全都蜂拥而至。 豫资那边呢? 之前还能够勉强维持平静,因为宋玉忠的反手。 就这勉强的平静都维持不下来了。 凯瑟琳那几天对于外界的新闻都没怎么观看。 她依旧是每晚喝酒,白天工作睡觉,平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 其实她的人生走到这里,她都有些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 在这座城市里,她只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失去了重心,好像失去了意义。 她甚至觉得活着,本身就好像是一种没有意义的存在。 黎家已经不在了,黎奈死了,黎致礼也锒铛入狱,于明也死了,她的儿子,在霍家。 至于许云阖,也在牢里。 她笑,她真没想到有一天,她的人生会是这样的结局。 一种巨大的孤独感,时时刻刻爬在她的心上,她的头皮上。 酒精都无法掩盖她心上一切负面情绪。 她似乎留在这座城市已经完全没必要了。 …… 晚上凯瑟琳还是在酒吧里喝酒,不过这段时间她大多数都是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喝。 每天要喝多少,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现在在那酒吧的工作人员眼里,她就是一个疯狂酗酒的酒鬼。 虽然,她外表出众,可是一个酒鬼再外表出众,也没人愿意沾染。 所以,没人靠近她,经过她身边的人,都走的远远的。 今天吕薇倒是来了酒吧找她,在看到她人依旧在酒吧酗酒后,她走到她身边,当然,她也不像之前那样去抢夺她的酒杯,她只是坐在她身边静静的看着她。 看了她良久后,她问:“你觉得有意义吗?” 凯瑟琳听到她这意义两个字,目光朝着她的脸看去。 吕薇问:“你的人生就只沉浸在这酒精中了吗?” 凯瑟琳笑着说:“那你觉得我的人生应该沉浸在什么中?” 在吕薇要说话时,凯瑟琳开口说:“我没有朋友,我没有家人,我的初恋死在牢中,我的儿子也不需要我,我的工作吗?” 她笑,笑容在嘴角边扩的很大:“似乎只有工作了吧。” 她一边喝着酒,一边仰头看着头顶的灯光,她喃喃自语的说着:“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应该会是一片光明的,哪怕我是一个私生子也好,只要我好好学习,好好生活,那么我就能够改变我的命运。”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惆怅:“现在看来,那时候的我真是愚蠢的天真啊,光明怎么会属于我呢。” 她低头嗤笑:“现在我的人生就像是一片烂地里,讽刺呢。” “所以呢?你要自我放弃吗?放弃自己成为一个每天只喝酒的疯女人?” 吕薇不想看到她每天这般消沉,她说着:“凯瑟琳,你还年轻,你不能因为受到一些打击,就这般消沉,他们已经剥夺了你许多的东西,难道你还要被他们剥夺走你往后的人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