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说得通了,难怪初遇吴商的那天他那么紧张!帝君大人还真是别有用心,竟能想到把封魂铃搁在此处!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怕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那上可灭神下可诸魔的封魂铃竟然扔在这破山沟沟里。 至于玖栖为什么能进来我目前还不知道,或许和他在紫微宫有关,也或许是因为他是上古传说中的鸟,也有可能两者都有,总之他是进来了,而且无声无息。 “刈,去叫少爷。”翠翠也很警惕,他们仨盯着我,看贼一样。 “用哨子吧,你们三个不是她的对手。”刈就在我身后,他似乎也很防备我,但似乎又没有。 “不是我的对手!?我平白躺枪就算了,受着重伤还能把她们仨怎么着?”我简直郁闷至极,看来这多年的锅还不等我说点什么就都砸我身上了。 “你那剑诀伤得了修行上百年的守宫,砍得下死了三百多年弃婴的头颅,他们仨可没这么大本事。”刈说话的时候翠翠已吹响了手里的竹哨,乐曲悠扬,十分悦耳,但声音不大,我不认为吴商在街上能听见。 “等着也是等着,讲讲你到底和兰家什么关系吧。”小白将千香挡在身后,“什么叫‘不做评价’。” “不做评价就是不做评价,大家信仰不同,文化自然也不相同。人生观、价值观、世界观会因为对生活的环境不同而大相径庭,所以这事儿我不能评价。”我解释道,“评价了更会让你们误会。” “那兰家和御鬼焰呢?据说兰音额上的火焰纹胎记,就是御鬼焰。”小白很平静,他思维缜密,正经起来竟真有家主风范,“为何你出现前我凛江江底的‘双鱼锁界阵’会失了一人,为何你能活着穿过后山的幽冥道,为何你只停在我族古墓入口而不再向前寻生人求助。” “我奶奶确实姓兰,可奶奶是外嫁女,压根儿跟兰家也就只有个姓氏关系。至于我的御鬼焰……”我当然不能跟他们说是帝君大人给的,不然他们不当我是骗子也当我是疯子,“胎记。纯属胎记。” “是御鬼焰破了我们的法阵吗?”千香躲在哥哥身后,“你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 我回忆着当晚的一幕幕:“有人抓伤了我肩膀,七焰见血,红光万丈。是不是这光扫到谁,谁就会消失?”可我又觉得不对,“我念九幽拔罪宝诰的时候,确实有光从我身上散出,可没见这光能让谁消失啊……” “你自己的胎记自己不知道。”董刈挑起眉,“不会也是偷的吧……” 我气不打一处来:“对!全身上下连魂魄都是偷的!”这话是气急了不过脑子说的,却被从小路上山的吴商听见了。 “什么事。”他沉着脸,看来是被我们搅了约会心情不好。 “少爷,他知道引魂针,也知道定魂镜。还有……封魂铃。”翠翠的话让吴商把更冰冷的目光投向我。 “你,进来。”说着他走进房间。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千香他们都躲得很远,没有在房间外面的栏杆上赏风景,而是顺着台阶不知走到哪里去了。门没关,我和吴商分别坐在茶桌两边,他背对着门,我背对着窗。 “说。”他这几天似乎没什么耐心搭理我,估计他的婚事受到了阻挠,他因此心情特别不好。 “没什么可说的。”我垂眼玩着衣服上的装饰流苏,“你要是能把引魂针和定魂镜给我用用,我就告诉你。” “做什么。”他问,并没有拒绝我。 “不做什么。”我自然不能把冥府的种种事情同他讲,搞不好他自己都不知道封魂铃是干什么用的,肯定也不知道引魂针和定魂镜其实是冥府丢失的法器。“要借就借,不借就算了,我没有你要问的问题的答案。”我扬起脸迎上他的目光,“借不借给个话。” 吴商思考了一会儿:“只有族长和夫人能进古墓。”他说,“也只有族长和夫人能碰那两样东西。” “我不碰。”我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少数民族地区不都是长老、族长身份最尊贵吗,估计古墓里的东西也只有有身份地位的人才能碰,“你拿着,跟我走一趟就行。” 吴商摇摇头:“我不是族长。” “雷媛说你是!” “我尚未婚配,暂代族长。成婚后,族印才会交于我,没有印,进不了墓。”他一字一句道。 “我伤好之前你把婚结了呗。”我对他眨眨眼,“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吴商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动静之大吓得我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来:“丁灵!”他胸口浮动得很厉害,一看就是气得不要不要的。 “我怎么了,不就是催你结婚吗。你跟雷婵婚姻不顺又不是我造成的,谁知道她爸不待见你什么。”我转身不去面对他的愤怒。其实吴商生气起来挺吓人的,拍桌子瞪眼站起来人高马大,我肯定打不过他。 “你……”他“嘭”地一声关上门,随着关门的风,一股浓香充斥了整个房间。沉香清冽,檀香甘甜,两种气味混合,我总是忍不住深深地闻上一口。 “你好香啊……”我想开他的玩笑,可是眼瞅着自己的眼皮慢慢地和上……这药劲可真猛!用在我身上,亏了…… 迷迷糊糊地,我好像被人抱上了床。这床今日格外的软,就像我家那张大床一样。我仿佛掉进一堆棉花里,深深地往下陷,越往下掉越被棉花包裹,直到那些绵绵软软的棉花球将我紧紧缠绕。我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柔软中似乎有一只手接住了我。 “询……是你吗……” 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吸声,轻轻柔柔的。是他吧…… 醒来在吴商怀里,他还睡着,把我当娃娃一样搂着。看他睡得熟,猜测他这几晚应该都没睡好。屋里那香味太浓,我还没来得及跟吴商说点什么,又睡着了。想着醒过来第一件事一定要跟吴商说,不管是什么香,天然的还是调和的,以后都不要用了,这哪里是香,这分明就是药啊! “跟我说说,千香给你讲的故事,你怎么看。”朦胧中吴商的声音又或者是无常的声音响在我耳边。 我似乎是抱着被子睡的,被子软软柔柔的,让我忍不住想再睡一会儿。“嗯……”我答了一句,忽然觉得被人翻过来平躺着,肩膀的疼从伤口丝丝拉拉地传遍全身,“嘶……”我抬起手去摸伤口,却被人把手扣在了床面。 张开眼,吴商那张脸出现在我眼前。 “借不借。”我迷迷糊糊地还没完全清醒,“那么抠门儿。”说完我又闭上了眼睛。 “醒醒,我带你去洗澡。” “不去,困。” “那我让刈来叫你。” “不要,他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