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岳剑在姬桓手上忽然不受控制起来,摇摇晃晃指着正北方向。 风隐走了过来,看着通红的剑尖,“姬桓公子,你这把剑是怎么了?” 姬桓两手握住剑柄,才让它安静下来,“以前倒是也亮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烫手,这把剑名叫镇岳尚方,按照我大父太史公的说法,它应该只是一把镇剑才对……” “只是?”风隐挑眉,轻声笑到,“它真的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吗?此兵无锋,但却坚固无比,恐怕不仅仅是一把镇剑。” 话刚出口,他忽然一愣,转头看向姬桓,“你刚刚说这把剑叫什么?” 姬桓抬头看了他一眼,“镇岳尚方。” 镇岳? 风隐抿起嘴角不再说话,拢在袖中的手又摸了摸那枚玉简上的字——镇岳安堵……原来如此。 “镇岳?”归婵也走了过来,“镇的是五岳吗?此处不正是南岳霍山吗?难怪这剑会有异样。” 姬桓眯起眼睛,盯着剑身,“这把剑是从太华山里捡到的,剑身上还有一个西字,应该与此地无关。” “是这样么……”归婵摇了摇头,这剑明显就是想去北面的某处地方啊。 于是她又问道,“子昭公子,现在我们还要分头去查探吗?” “还是分开走,”姬桓想了想,“风公子,外围部分就拜托你了。” 随后他又看向缙黎,“我去北面看看,你再去南边看一次,保护好归婵姑娘。” 风隐并没有表示要走的意思,反而轻笑一声,问姬桓,“你该不会是想甩开我们几个,独自去犯险吧?” 缙黎虽没说话,但也挑着眉看着他,显然是和风隐想到了一处。 姬桓清了清嗓子,看着面前紧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山中处处透着诡异,这一百余人又毙命于此,镇岳剑现在又不太对劲,我实在不好让你们跟着我去冒这个险。” “你也知道这山中诡异,若真不小心走散了,岂不是更麻烦?”缙黎微微低头,抬眼看他,“还不如就一起去看看,这把剑要搞什么事情,反正我们本来也是要往北走,不是吗?” 归婵虽未发表意见,但也十分赞同的用力点头。 “也罢,”姬桓轻笑,朝着三人点了点头,“那我们这就往前走吧。”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林间的雾也越来越浓,周围传出诡异的笑声,还不时夹杂着狼嚎狐鸣。 归婵不知为何突然大叫一声,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缙黎搓了搓有些发凉的手臂,打出两团火光漂浮在周围,蹲在归婵面前,“怎么了?” 归婵说话的声音有些打颤,“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闻言,三人纷纷转头向周围看去,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眼睛,他们互相看了看,一起摇了摇头。 “好啦,什么都没有,”缙黎低声说道。 归婵把头埋在膝盖上,晃了晃脑袋。 “我不骗你,你抬头看看,真的什么都没有。” 归婵把手臂移开一条缝,往周围看了看,直起腰身,满脸疑惑的向三人解释,“我刚才真的感觉到好多眼睛在盯着我们。” “嗯,我知道。”缙黎笑道,“没事,不怕。” 剑上的光缓缓熄灭,姬桓收起剑,四下看了看,“就在此地休息一晚,天亮再走。” 夜里三个男人轮流守夜,但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直到第二天天亮,几个人重新出发,然而走着走着,发现又绕到了原地。 姬桓摸着身边的树,上面有他之前刻下的标记。 不远处,风隐在另一棵树前喊道,“这边的树上也有。” 缙黎的声音也传来,“少主,这边也有。” 四个人慢慢退到一起,现在,周围的树上全都是他们之前刻下的标记。 昨天晚上镇岳剑上的光熄灭后,就一直没有再亮起来过,几人根据树木的长势向判断了方向后,便一路往北边走。 再联想到归婵说的无数双眼睛,这森林果然诡异。 风隐伸出手按在大树上,缙黎蹲在一个个树桩前观察着它们的年轮。 姬桓踩出一块平底,把两个树枝插在地上,又在外面画了一个圆,想要找到影子的交叉点。 他左右观察了一圈周围的树木,随后一脚把树枝踹倒,回头看风隐和缙黎,刚想张嘴,对面两人却也同时在喊他: “姬桓公子!” “少主!” 剩下的不用多说,看来他们三个都想到了,顿时面色都不怎么好看。 “缙黎……”归婵抓住他的袖子,“这些树好像活了。” 这些树木仿佛围成了一个圈,茂密的一面全都朝向外面,每一棵的方向都不一样。 显然,有人在这里布了迷阵。 风隐轻叹一声,“不得不说,这个阵的阵法还蛮高明的,就是施术者的手艺差了点。” 闻言,缙黎转头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阵?” “不知道。” “那你知道怎么破这阵吗?” 风隐想了想,问归婵要了一枚针,抓过缙黎的手就扎了一针,然后把他的手摁到树上。 血融进树里,风隐又等了一会儿,对缙黎摇头道,“破不开。” 缙黎咬着牙,“破不开你还要扎我一针?” “不扎一针怎么知道破不破得开?”风隐两手一摊,“你家少主我又打不过,归婵一个姑娘家我也不能去扎她,不扎你,难道扎我自己吗?” 缙黎咬了咬手上的针孔,白了他一眼,“你的河图呢?能不能来破阵?” 后者伸手探向怀中的河图——依然是一阵晕眩,心悸不已。 风隐揉着眉心,“用不了,用了会死。” 血丝沿着树梢漫出去,绕了一大圈后又回到原点,看来他们四个在这里已经绕了很久的圈子了。 风隐盯着这条血丝,“虽说以你们二人的本事,用剑劈出一条路不在话下,但现在的问题是,这剑应该劈向何处?” 这山里都是参天古树,密不透风,想根据风向来判断也做不到。 缙黎抬头看了看,后退两步蹿到一棵古树上,爬到树顶往天上一看——浓雾蔽日,根本见不到太阳。 “别想了,上面全是雾。”他从树上跳下来,“想想别的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