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告诉你？！我们走！”枫宇带着两人转身就离开，却被两名武士拦住去路，他眼眸中燃起怒火，大喝一声，“叛国贼！” “我也在找这座屋子的主人，”托尔走到他们跟前，“我觉得我们有信息可以交换一下。”说完，他朝屋内走去，“进来吧，外面冷，屋里聊。” 他们相觑一眼后，决定跟进去了解情况。院子里盖着薄薄地雪，一条鹅卵石铺设的小路从庭院沿向缘侧，托尔拉开拉门，在玄关处脱去鞋子，走到一条廊道的尽头，打开房门，三人跟着进去。 “请坐，”托尔坐在里座，小火炉上的水壶发出沸腾的咕咚声，他取下茶壶一边沏茶一边说，“没想到这么快会见到你。” 知秋对这人多少有些警惕，他拘束地坐下，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刚听你说，你也在找筱茶？” “是的，如果她的母亲当时不跟着博尔去时灵国，或许她现在确实叫筱茶。”托尔娴熟的洗去茶杯上的污渍，“虽说我与她关系并不密切，但好歹也是我的侄女，每次经过白沙国我都会来这里看看。但是——五年前，她忽然消失，不知去向。我调查过她最后的去向，大致是在稻国。” “你的侄女？”知秋脑袋混乱，这里面似乎有着捋不清的关系。“你确定你的侄女也叫筱茶？也住这里？”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托尔抬起头，他在少年深不见底的眼中察觉到慌乱与警惕。 “这——”他撇过脑袋逃避对方那摄人心魄的视线，看向尘均和枫宇。 “是卡里让我们来的，他说这里有他三百年前故人后辈的消息，想来看看她们的生活情况。”尘均回答道，“卡里是只会说话的猫。” “三百多年前的筱茶吗？”托尔往茶杯里倒入茶水，推向三人。“我知道的筱茶，是四十五年前的筱茶——虽然不是同一个人，但应该是同一祖辈关系。”他将茶水一饮而尽，犹疑片刻后才说道，“这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我的兄长——博尔，是星耀商会的会长。五十年前因为白沙国的项目开发需求，他被委派在这里居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的白沙国得了时灵国的物资援助，生活正慢慢的好起来。当时，博尔建修的歌舞伎町成为最火热的项目，吸引许多歌姬舞姬就业。那个年代里，筱茶凭借过人的舞姿与独特的歌喉在群星中脱颖而出。博尔被她深深吸引，勾住了魂。他本就是个情场老手，又腰缠万贯。一番进攻下，毫无恋爱经验的筱茶就被他死死拿捏。她认为这就是自己心仪的男人、未来的归宿，准备为了他付出一生。 “他们在白沙国相处五年后，这里的项目结束，她跟着博尔回到时灵国准备结婚，过上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当她进入博尔家门时，才知道他的为人是如此卑劣，他本就是有妇之夫，心中却想要强占天下美女，他将筱茶这样的美丽女子作为自己的艺术藏品。她并未如愿过上心中向往的生活，而是惨遭正妻溏桦桦的刻薄和亲戚的逼迫和羞辱，生活变得一塌糊涂，大不如前。 “家庭成员的愚昧陈腐让她绝望。她们将这个外来的女子囚禁在家中欺凌，而那个唯一能帮到她的人，却对这些事情不问不顾。当时她有想过要离开博尔回到白沙国重新生活，”托尔眉间皱在一起，手中的杯子被他捏碎，“没想到却怀了博尔的孩子，她看到了希望，以为博尔就此会对她好，但博尔依旧如此。她心如死灰。那个可怜的傻女人，到此才怀疑，嫁的这个男人其实是个不值得依靠的懦夫，一个靠着社会地位来耀武扬威的可怜虫——他爱的不是筱茶，而是白沙国那段时日里满足空虚内心的生理仪式。” 他看向三人的眼睛里承载了漫长的记忆与隐忍的怒火。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后来，她找到了我，说下了她最后的遗愿，‘待我生下腹中孩子，请将她送回白沙国。我在白沙国留有的房子和存款足够让她美满生活一辈子，我不想让她生活在这个家庭之中，定会受尽屈辱。’” “在她怀孕的第四个月，博尔因为商业上的事情又离开了时灵国一段时间，她被一个人留在了家里，独自面对他的妻女。那时我常去看她，她每次见我都哭，偶尔心情好时，会为我歌舞，我很享受那段时间。”说到这，他眼中雾气萦绕。“她坚持了下来，生下了属于她的后代。那天她将孩子抱到我家后，让我履行当初的诺言，我照办了。之后没多久，她便在家中上吊自尽。我为了避免兄长和嫂子找到筱茶的孩子实施报复，我给她改了名字，并将此处的住宅几经转手后才转到她的名下。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在下面的一间房子住半个月，她或许并不认得我，但我看到她总会心安。” “她每年都会在风雪烟花大祭典上歌舞，她的舞姿和她的母亲一样好看。”托尔说的入神，眼睛中流露的痴迷告诉了众人他对筱茶的爱意。 “那改名后的筱茶，叫什么？”知秋问。 “雀茶。”托尔看向他。 “雀茶？！”枫宇和知秋猛地一惊，他们相觑一眼。 “你们知道她的行踪？”托尔两只手抓住他们两人的衣领，桌面上的茶具掀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知秋被他吓了一跳，赶忙挣脱出来。 “知道，但你先放手。”枫宇冷静地说。感觉到紧绷的衣领逐渐松开，他才开口，“五年前，稻城决战的时候，我们拼死在活人祭中救下了两人，其中一人就叫做雀茶。” “什么！”托尔大手猛拍在桌面上，大怒道，“为什么她会被选作祭品？难道是溏桦桦和乾那俩人干的？”他面目狰狞，犹如怒神。气氛陷入片刻宁静，只有沉重的呼吸声。过了半晌，他恢复冷静问，“后面呢？她去向？” “后面我就不知道了。我们没有留她在稻国，她要去哪里那是她的事情。”枫宇没有让知秋回答，隐瞒了雀茶的真实行踪。 “小子，要是给我知道你们是在骗我——”他目光掠过三人的脸庞，似乎要将他们刻在脑子里，“你们走吧——在大祭典前离开白沙国，这算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离开白沙国？为什么要离开白沙国！”尘均紧抓问题。 “我只能说这么多，趁着还有十天时间。”托尔手掌一挥，两名武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人身后。“把他们带走吧，你们不要再来打扰这里了。”说完，武士便将他们驱离这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