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荣一婷这样。002鬼使神差的看向攸关,青年像只小老鼠一样蹲在地上,正跟刘义他们商量计划。从开始到现在,这人可从来没照顾过他,反倒是他这个年纪小的又是扶他,又是背他的。这样无能的人配不上当余纵的承受体。攸关挠了挠后颈,凉飕飕的视线让他警惕,扭头瞪过去,跟002的眼神恰好撞上。“怎么?”攸关一脸莫名。002扭头看向另一边,手指在罗俊明的头上摸来摸去,真的像在抚慰一只暴躁小狗。“你真的要去?”刘义不赞同,“恐怕基地里都知道你对丧尸病毒有免疫,现在出去不是羊入虎口吗。”“我怕你们拿错试剂。”攸关信心满满道,“而且我有办法伪装。”贺欢欢凑过来,“怎么伪装?”攸关毫无心理负担地说:“下防空洞前,我在垃圾堆里看到一顶假发,跟欢姐你的发色一样。”“你要男扮女装?”贺欢欢难以置信,“关啊,你老实告诉姐姐,你真的是直男吗。”直男能随随便便,如此轻易地接受男扮女装吗?“我哪里不直男了吗?”攸关说,“特殊情况没必要讲究太多,为了世界和平,牺牲一点色相算什么。”贺欢欢:“……你对自己好像很有信心。”二十分钟后,攸关向大家证明了自己确实很有色相。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假发编成辫子,垂在胸前,显得脸庞秀气可人。炭笔代替了眉笔和眼影,在荣一婷的巧手下画出了烟熏效果,成功遮住了青年本来的面貌。攸关身形比荣一婷高大,穿上她的衣服后,无论裙子还是t恤都缩短了一截,乍一看还以为是为他身打造的辣妹装。将高领t往上拉,盖住下方的喉结,攸关大手一挥,出发。刚好和余纵两人错开。街上还处在混乱中,到处都是搜查的士兵。刘义带着三兄弟跟在攸关身边,神态自若镇定,他伸手牵住攸关的手,伪装成一对甜蜜恋人。每每有人朝这位身形比普通姑娘高挑的“女人”看来时,四人就神经质的围成一圈,把人护住。张卯家的地址是贺欢欢给的,就在相距研究所一公里的高档别墅区内。别墅区里住的都是高层领导,曾经的漂亮的小区里绿化带被划成了普通居民区,修建了许多房屋。攸关核对了下脑海中的地址,跟刘义说:“东面靠左第一栋就是。”那栋房子外寸草不生,几米外的几间房屋全是空的,窗框内挂着破烂腐朽的窗帘,桌椅板凳一应俱全,明显有人住过一段时间后又搬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嫌弃,或者怕了张卯父子俩。余纵的行踪暴露,反倒对攸关他们这边有积极的影响,本该二十四小时巡逻的士兵,分了一半出去增员。一行人很快就猫进了其中一间空房子里,屋内挂着未来得及拿走的照片,桌上的食物已经干瘪发霉,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刘义嘀咕:“怎么看着像住到一半突然逃命的?”唐九说:“可不是么,你们看,床上还有一个打开的行李箱。”攸关撩了把头发看过去,除了行李箱内乱糟糟的衣服,床上也洒落了几件,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匆忙。他蹲着挪到窗口,偷偷看出去,发现这间屋居然是正对着张卯家的。难道真是被张家人吓跑的?为什么呢?“有人来了!”刘义拽了把攸关的辫子。攸关急忙捂住差点拽掉的假发,跟其他人一起移进内里的房间。士兵从房子外面走过,绕到上面去了。“安全起见,还是晚上再进去吧。”唐七提议。刘义和攸关都没有意见。现在距离入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攸关靠在墙上,不知不间睡着了。四周一派安静,勾着他陷入梦乡。这是自来到末日后,攸关做的第一个梦,噩梦。他又回到了那片种植区,与那只凶残畸形的失败品仅隔着一个电网。梦中的电网没有通电,被失败品轻易破开。攸关不要命的跑,与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他没有枪。身体被扑倒在地,肩膀被贯穿,他疼得喊不出声。突然余纵从天而降,把他解救了出来。男人用坚硬的拳头打碎了失败品的头盖骨,一条虫子从脑浆里钻出来。然后,它沿着泥土爬到了他的脚边,瞬间钻进他的脚踝里……攸关被吓醒了,险些出口的惊叫被一只炙热的手堵在嘴里。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珠一转,看到了余纵的脸。刘义和唐家三兄弟跪趴在余纵身后,担忧地看着他。刘义:“你刚刚好像被梦魇住了,我们怎么喊你都不醒。”唐家三兄弟整齐点头,“都不醒。”攸关:“……”复读机转世吗。他拨开余纵的手,随着几下深呼,心悸感减缓不少。攸关闭了闭眼睛,着急之下忘了余纵不爱被人碰,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我想起来了在哪里见过那个虫子了!就在种植区,它从被你杀死的那只失败品脑浆里钻出来的,消失得很快,我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丧尸脑子里有白虫,失败品脑子里也有。这两者之间有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感染过丧尸病毒。余纵看着揪住自己的那只手,不动声色的拨开,“头发。”“……”攸关尴尬的正了正歪到没边的假发,盯着余纵问,“你怎么来了,秋天怎么样了?”“已救回。”说完觉得太过冷漠,余纵补充,“他没事,很好。”王秋天虽然跑得不快,但还算听话,一路上很配合。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他打量自己的眼神很奇怪。不悦的情绪自余纵周身的散开,变成沉沉黑云压在攸关头顶。“你又怎么了?”余纵薄唇抿成一条线,按捺着情绪。“……”攸关捅了捅他的胳膊,余纵就把手拿开,嫌弃得不行却又必须忍耐的样子,让攸关想起了卖身葬父的黄花大闺女。他扶额,语重心长:“哥,你大可不必,真的,你讨厌我可以直接表现出来。当然,你喜欢我更要表现出来。”“我不喜欢你。”余纵及时反驳,视线扫过看戏的四人,怕引起更多人的误会。攸关耸耸肩,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余纵条件反射的掐住他的腕骨,攸关忍着疼,把人勾得更紧,带着男人一起转过背,做贼似的脑袋对着脑袋说悄悄话。“我救你是因为看不惯研究所残害同胞,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更别因为欠我人情特意对我好,说实话,不止鱼哥你别扭,我也挺别扭。”“说完了?”余纵眼里没有任何波动,令人摸不清他到底怎么想的。攸关:“完了。”“好,我知道了。”余纵挪开脖子上的那只胳膊,指腹碰到的皮肤温软弹性。攸关故意啧了一声,“怎么还不放,揩我油啊?”余纵的眼里升腾起攸关熟悉的杀气,他心里舒坦了,拍拍余纵的肩说:“兄弟,保持住。”“把手拿开。”余纵颈侧微凸的筋随着说话而轻微鼓动,下面的血液在奔流,让他的体温比常人高出一些。攸关乖乖把手拿开,还想再调侃两句,目光一定,指着窗外说:“有人进去了!”虽然侧脸一晃而过,但他还是认了出来,是张卯的助手。巡逻人员刚好经过,几人一个挨着一个趴伏进草丛中,一点点朝别墅靠近。助手进了别墅后没关门,攸关看见他一路上了二楼,然后打开了某间房间的灯。人影在窗帘下晃动,他弯下腰在找什么东西。攸关就在余纵旁边,温热的身体靠过去,挨着男人的手臂说:“上去看看,你带我。”“那我们呢?”刘义参与活动的积极性很强。三兄弟的三双眼睛亮成了小灯泡,眼神示意想上去康康。余纵无视了他们,搂着攸关的腰,以双腿为助力,单手抠着墙壁往上爬,停在二楼的小平台上。攸关小心站直,有点尴尬地看着余纵,用手指比了比自己和上面窗台的差距。余纵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把人扔下去的冲动,矮下|身,让攸关坐上自己的手臂,打算送了上去。攸关羞涩:“这多不好意思。”“不坐滚下去。”余纵变回了以前的余纵,不留情面,不讲口德。攸关内心:这该死的,是熟悉的味道。作者有话要说:第042章 攸关:我知道你的小秘密余纵的胳膊修长有力, 附着在健壮骨骼上的肌肉硬邦邦的,外形并不夸张。之前穿女装时的豪气没了,攸关尴尬得连屁股肉都僵硬了, 可他怕掉下去,坐上去后一手死死揪着男人的衣领不放。他小心直起身,手按在窗台上,清楚地看见助手单膝跪地,手忙脚乱的把保险柜里的东西全都扫到地面上。他嘴里念叨着:“哪一个, 到底是哪一个……”拿起一个试剂放下,他又拿起了另一个, 重复了十几次这个动作后,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侧脸的表情惶恐至极,人在发抖。瘫坐了大约半分钟,助手想起什么, 踉跄爬起来出了房间。余纵抬起胳膊, 轻松把攸关送上窗台,等青年撅着屁股笨手笨脚进了房间, 他双手一撑,借着腰腹力量将身体带进去,双脚无声落地。攸关对比了下自己的刚刚姿势, 心里的落差极大。他告诉自己, 每个男人都是不一样的烟火, 我们要做到不嫉妒、不羡慕。助手心情急躁,完全没想到背后有人, 他进入书房, 走到书柜前拧动一个摆件, 紧跟着靠墙壁的另外两面书架自中间分开。他吞咽了下, 手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脚踏了进去。这样子不像做贼,更像在惧怕什么。攸关忽然附在余纵耳边问:“张卯真的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