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一关，长得美长得丑都一样…这个道理在哪个种族都通用。 刚一进入夜间，任少川还没来得及入睡，就听到了兽人氏族据点里的各种叫声。 时间来到凌晨四点多。 天空之中浮现微弱的亮光。 兽人监工的怒喝与咒骂从据点外围传过来。 他们挥舞着鞭子，用暴躁的语气催促兽人苦力起床。 这些兽人苦力因为身体相对羸弱而不能成为兽人士兵。 他们被强制集中起来，在兽人监工和兽人士兵们监视下，前往据点外的地下矿洞开采盐矿。 或许，卡列克·暗牙，这名暗牙氏族的十夫长，正是见识过地下矿洞有多么危险，才如此急迫地想要拯救自己的女儿。 彻夜未眠的任少川从床上坐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在他的侧脸上投下一条狭长的光斑。 「守夜人」的超凡特性，让他即便不入睡也能在次日收获饱满的精力，代价则是必须忍受夜晚的噪音。 他花了一个夜晚的时间去思考如何与卡列克接触。 现在，他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 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语言障碍。 可以翻译人类语言和兽人语言的金属喇叭，一直放在贵妇的身边。 去偷窃这样一件被贴身携带的超凡道具，显然是不明智的。 任少川想到了另一个思路，他可以用类比的方法让卡列克明白贵妇的真实目的。 人类眼中的“奴隶”，放到兽人文化中那就是开采盐矿的“苦力”。 “奴隶”“苦力”。 关键在于，让卡列克知道： 他的女儿通过贵妇的筛选后，不会成为“骑士”，而是会沦为“苦力”。 这就要用到最浅显易懂、最通用的沟通方式了，也就是绘画。 任少川找来一块兽皮和一瓶沙棘果汁。 他把沙棘果汁当作墨水，在兽皮上画下一些线条和色块。 他没有什么作画的经验，本次投影对象维瑟也不是画家出生的。 在失败了近20多次之后，任少川才用简陋的工具画出了象征着“骑士”、“苦力”的画作… 也就在他作画期间，庭院里变得喧闹了起来。 任少川走出房门，看到一大群兽人汇聚到了庭院的正门前。 卡列克和他手下的士兵大呼小叫地维持现场秩序。 他们按照贵妇的要求，把现场的兽人分成了男兽人和女兽人两条队伍。 雇佣兵队长库里夫朝着任少川招招手，将自己手下的雇佣兵们集合起来，向每个人下达了口令。 雇佣兵们会守在正门前，安排兽人的进出。 包括任少川在内的雇佣兵，必须挨个检查每一个兽人，在确认对方有手有脚、四肢齐全之后，才能准许兽人进去。 兽人进入庭院后的事情由骑士负责。 他们便会被骑士看管起来，一左一右地被骑士包在中间，押送着走进会客室接受超凡道具的侦测。 被人类如此对待，必然激起兽人的反抗。 暗牙领袖达坤·暗牙预料到了这一点。 所以在正式开启今天的全员侦测之前，两名达坤·暗牙的亲卫来到这里，站在庭院之中，用自身的体格和气势镇压躁动的兽人，同时也在严密监视贵妇一方的一举一动。 现场的侦测工作渐渐步入正轨。 任少川的任务比较轻松。 每当有一个兽人通过雇佣兵的检查之后，他就要给这名兽人的手腕绑上一根红色丝线。 这份如同给家禽加盖检疫印章一样的工作，由他和杰曼来完成。 杰曼负责女兽人，而任少川则负责男兽人。 两人面对面地站在正门前，沉默不语地做着工作，几乎没有语言和眼神的交流。 直到卡列克的女儿迦列娜·暗牙的出现。 暗牙氏族里的女兽人比较少，杰曼比任少川更快地完成了手上的工作。 就在这时，卡列克拉着一个体型偏小的女兽人来到了杰曼的面前。 卡列克朝着杰曼欠身致礼，将身边的女兽人往前面推了推，然后用粗大的手指在女兽人和红色丝线上比划了一下，示意杰曼给女兽人绑上丝线。 杰曼和任少川在同一时间注意到了这名女兽人的异样。 她的脸盘很奇怪，不像普通的女兽人那样拥有宽下巴，而是呈现出人类女性的尖下巴。 她的鼻子也比较小巧，且由于鼻梁较高的缘故而显得笔挺，眼眶也因此更加深陷，两只眼睛也比一般的女兽人更加有光泽。 还有她的体型。 用兽人的审美角度来看，她是标准的发育不良、身体畸形，瘦小单薄如同很久没有吃饱肚子一样，只有她的大车灯和厚坐垫勉强还行。 可在人类眼中，这名女兽人的体型与身材窈窕的人类少女相当，并且因为肌肉线条清晰、身材比例十分匀称而表现得十分健康、充满活力。 那双笔直修长的大腿，更是堪比歌剧院里的头牌女舞者，它们是如此的恰到好处，每一寸肌肤都没有多余的赘肉。 任少川感觉有些惊异。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兽人，如果不是对方拥有着紫色皮肤，他甚至都以为这是一个穿着皮裙和抹胸的人族丰满少女了。 杰曼距离这名女兽人很近。 他注意到了对方掩藏在身后的右臂，那是一条没有手腕和右手的胳膊。 这不符合四肢健全的要求。 杰曼朝着站在门后的库里夫张望了一下，对方沉稳地点了点头。 一根象征着通过初步筛选的红色丝线，就这样被杰曼绑到了这名女兽人的左手腕上。 卡列克朝着正门前的任少川和杰曼再次欠身，带上这名女兽人走进了庭院。 任少川扫了眼面前排队的臭烘烘男兽人。 以这群紫皮兽人的智商…还不足以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所以卡列克以公谋私的做法没有激起任何反对的声音… 杰曼处理完了女兽人之后，被库里夫安排帮助任少川处理男兽人。 任少川身上的压力轻了一些，有了些多余的精力监听庭院内的事情。 大约10分钟后，任少川微微一抬眉毛，眼底闪过不出所料的神色。 卡列克的女儿确实拥有学习天赋。 不仅如此，他女儿的学习天赋非常、非常惊人，甚至还自学了一部分人类语言。 在贵妇使用超凡道具侦测她的学习天赋时，迦列娜居然能用简单的疑问句和陈述句，准确表达自己对于超凡道具的好奇心。 这一发现让贵妇的灵性之光上迸射出了欣喜的光芒。 但即便如此，她依然要求卡列克带来她想要的知识。 当天上午大约11点的时候。 卡列克带着自己的女儿走出来了。 他那张布满疤痕的大脸上，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和一丝丝的忧愁。 他领着女儿跨出庭院的大门，推开了在门口聚集的男兽人，拐进了不远处的一处巷口。 任少川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记下了对方的行走方向，那里应该就是卡列克的住处了。 等到任少川收回目光的时候，身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轻哼。 一转头，任少川发现杰曼正在鄙夷地看着自己，如同看待一个精虫上头的雇佣兵。 任少川嘴角一抽，反瞪回去，用嘴型无声说道： “关你屁事。” 杰曼一怔，旋即更加愤怒，用厌恶的眼神狠狠地剐了任少川一眼。 任少川懒得搭理他，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