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通灵塔。 这次投影结束后，任少川几乎没怎么受到灵魂迷失的影响。 仅仅只是恍惚了几秒而已，他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站在通灵火盆前高举双臂，任少川施放出寄存在骷髅架子体内的灵魂碎屑。 火盆里的白色燃料渐渐升高。 起始储量为400灵克，慢慢地提升到了500、600、700灵克 在顺利突破了1000灵克的大关后，白色燃料上升的势头依旧不减，直到越过2000灵克的关口才停下。 灵魂碎屑的储量上升了1670灵克，现存2070灵克，这就是本次投影的收获了。 另一个收获是「拷问者匕首」，它正被丽桑卓握在手里。 匕首上的宝石依旧闪耀着紫黑色的光芒。 但是在灰界这儿，它不再具有夺人心魄的威慑力了，表现得像一只安分守己的宠物一样。 任少川走到丽桑卓身边，仔细打量这把同时被麦卡基多和巫妖领主看重的匕首。 “丽桑卓，「拷问者匕首」很重要吗？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它？” 【这把匕首的寄魂石里，封存着一只比较特殊的恶魂。我想把它转变成我们的手下，这样既能增添一个帮手，又能询问出一些事情。】 丽桑卓握住匕首，在手心里掂了掂，看了眼火盆里的灵魂碎屑： 【我是这么安排咱们从今往后的战利品的。超出你实力范围的超凡道具归我，与你的序列等级相符合的超凡道具归你。至于灵魂碎屑，你可以自由支配其中的两成，剩余的八成归我。你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哪会有什么异议赚大了好嘛和一个序列2合作，不但全程带飞，还能拿奖励，这种好事请多来点。 任少川很果断地摇摇头： “我没有意见，就按你说的来吧。” 丽桑卓轻点下巴，头顶的巫女帽尾端跟随着脑袋的幅度摆动了一下： 【那先让我来处理好匕首里的恶魂吧。我暂时只知道它由一个序列等级比较高的超凡者改造而成，但它会被灰界转化成什么样，还得等我完成了开启转化仪式才知道。】 丽桑卓一边说着话，一边来到火盆旁。 她抬起右手，用指尖扣出匕首上的宝石，一把将宝石拍碎在通灵火盆上。 恶魂立刻从碎裂的宝石中钻了出来。 它没有清晰的外观，看上去就像一团不断变化的紫黑色泥浆，刚一出现，就立马冲向现场最弱的任少川。 丽桑卓右手轻握，用灰色烟雾构筑牢笼，封锁住恶魂的所有去路。 再看通灵火盆上，碎裂的宝石从火盆边缘滑落，显露出了隐藏在其内部的寄魂石。 丽桑卓碾碎寄魂石，将它均匀地填充到一道死亡划痕中。 通灵火盆上的划痕总数，从4道减少到了3道。 绿色的火焰在从火盆中勃然喷发，如火山里喷出的火柱一般窜向高空。 这道绿油油的火柱，在灰暗的天空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形成了一道横跨天际的细长火柱。 火盆里的灵魂碎屑储量飞速下降。 大地开始抖动，北面的土地开裂。 高耸的石碑、斑驳的石柱、布满划痕的石墙，这些古老又厚重的古建筑，在同一时间从地下升起。 顷刻之间，一座散发出幽幽绿光的石塔和一大片插着墓碑的坟墓群，出现在了北方的平原上。 任少川紧紧盯着那座出现在北边的石塔。 他的耳边出现了忧郁的低吟声，仿佛有一个心怀怨念的女性在塔中黯然落泪，用歌声疏解心中的抑郁。 【那是「悲恸塔楼」，将女性亡魂转化成「女妖」的地方。这只恶魂带有「女性」要素，可以在那里转化成受我们控制的亡灵生物。】 丽桑卓伸手按在连接石塔的光柱上： 【跟我来，我们去塔楼上转化这只恶魂。】 她的身影像水一样汇入光柱，向北边的天空飞去。 任少川模仿着她的动作，举起骨头手臂，把手插入光柱之中。 骨头架子变得轻盈起来，脚下的通灵塔飞速缩小。 还不等任少川赞叹这种便捷的移动方式，他便降落到了悲恸塔楼的屋顶。 这里的地面由斑驳的方形石块铺成，石砖的缝隙中射出绿色的光芒，让这个一听名字就觉得悲伤的地方更显幽暗。 丽桑卓站在塔楼天台的空地上，将手中的恶魂向前一抛。 被灰雾困住的恶魂，在牢笼内冲撞、挣扎、嘶吼，但它制造的噪音却无法穿透牢笼，也无法撼动牢笼分毫。 丽桑卓抬手一挥。 纯粹的暗影能量从通灵塔的方向涌来，流入牢笼之中，像清洗污垢的清水一般持续冲刷着恶魂。 恶魂的紫黑色外观开始出现缓慢的变化了。 黑色正在褪去，而保留下来的紫色则更加靓丽。 任少川站在一旁围观，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正在观看少女出浴的错觉… 【这只恶魂的潜质很不错。】 丽桑卓围着灰色牢笼走上一圈，变化着角度观察笼内逐渐盎然的紫色光芒。 任少川也跟随着她走了一圈，欣赏将恶魂转化成灰界亡灵生物的过程。 在二人的注视之下，原本外观变化不定的恶魂，变化成了一个紫色的少女人影。 她身上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裙，露在外面的脖子、手臂和脚踝的关节处，各有几道缝合线般的“疤痕”。 当她身上的黑色污痕完全褪去，灰色牢笼便被丽桑卓解散了。 一个神情呆滞、双眼空洞的美貌少女，呆呆地站在任少川二人面前。 任少川走近一些，仔细查看少女胳膊肘上的“疤痕”。 “这原来不是疤痕呐…她的胳膊肘还真是用缝合线缝合起来的…为什么亡灵身上会有缝合线这种东西…” 【亡魂在成为亡灵生物时，会保留自己在生前最后一刻的外观特征。所以这不是真正的缝合线，只是缝合线在她身上留下的灵魂痕迹而已。】 丽桑卓走到少女身边，举起对方的手臂深入观察。 她掩盖在巫女帽下的双眼，闪烁思索的光芒。 任少川虽然变成骨头架子了，但那种男女有别的观念并没有从脑海里消失。 他没有去触碰变成亡灵生物的少女，只是围着对方走上几圈，在脑海中勾勒用手术针和缝合线缝合对方的过程 这名少女好像是遭受了什么酷刑，先被人四分五裂，然后才被缝了起来。 这可真是残忍 任少川回到少女前方站定，看着对方空洞的双眼陷入沉默。 【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丽桑卓放下少女的手臂，看向任少川说道： 【好消息是，她被成功转化成了「女妖」的亚种。经我鉴定，她是「惊惧女妖」，可以向序列6及以下的超凡者散播「恐惧」的情绪。她自身的实力是序列6的顶尖水平。】 “那坏消息呢？”任少川问。 丽桑卓看着惊惧女妖，无奈地摇了摇头： 【将她转化成恶魂的人或者势力，对她进行了精神与肉体分离的仪式。 【现在站在我们面前的，只是仿照她的肉体状况转化而成的亡灵生物。她的思维和意识被人为剥离了，放在了其他地方，或者是直接被抹除。】 任少川抱起双臂： “所以她现在没有主观意识，只能站在这里发呆，是这样吗？” 【也不一定。】 丽桑卓再度摇摇头： 【分离精神与肉体的仪式是很复杂的，说不定会有一些微小的潜意识残存于她的体内。从这方面来说，她并不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识和思考能力。】 丽桑卓给少女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连衣裙，又把她的头发重新梳理了一下： 【有些潜意识和根深蒂固的思维，是无法被仪式剥离的。例如】 丽桑卓顿了顿，温柔地向少女问道： 【可怜的孩子，你的名字是什么？】 少女微微移动脑袋，用呆滞的眼神望向面前的丽桑卓： “我叫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