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和壁画一样,当大家正准备接着往下看时,却突然戛然而止了。 杜光庭将圣旨交给狗剩,说道:“装起来,这东西的文化价值要远高于经济价值,对那段历史是很好的补充,找个合适的机会捐给博物馆吧。” 狗剩虽有不舍,但不敢违背大佬的意思,只得照办。 把式李点燃一支烟卷,使劲抽了一口,鼻孔和口腔一起喷出烟雾,烟雾撞击在也一起,仿佛人头着火了一样。 “圣旨以光绪皇帝托孤为时间节点,只解开了一部分困扰我们许久的疑云,可还有很多谜团无法找到答案,比如,托孤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交代。” 一旁,传来了“砰砰砰”的声音,转头一看,原来是笨手笨脚的狗剩将圣旨重新卷起之后,竟然塞不到圣旨筒里面去了。 试了几次也没有成功,无奈之下只好用手不停地拍打着,意图用这样的方式将圣旨重新装填回去。 饶是如此,仍旧无甚效果。 狗剩纳闷道:“真是怪了,刚才拿出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装不进去了呢?难道这是一次性的东西,里面有机关,一旦取出就无法装回了?” “狗哥,你想象力可真够丰富的,哪有那么夸张,拿来,我看看。” 李天赐说着伸出了手,狗剩忙不迭地将这个烫手的山芋递了过去。 李天赐试了一下,也没有装进去,但是手上能明显的感受到圣旨筒里面有一股潜在的神秘力量在与他做对抗。 用探照灯一照,眯着眼睛看了进去,居然有了意外发现。 李天赐兴奋地说道:“这里面还有东西。” 几人闻言颇为吃惊,纷纷围拢上来,也不知是谁一个没注意,踉跄之间撞了一下圣旨筒。 “哎呦,疼死我了。” 圣旨筒正好撞在了李天赐的眼眶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地怪叫了起来。 倪诗雨关心地问道:“天赐,你没事吧。” 李天赐揉面一样,转着圈使劲揉了揉眼睛,眯着眼睛说:“不碍事,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黑衣人递过来一把镊子,杜光庭小心翼翼地将圣旨筒里面的东西夹了出来,竟然是一张草纸。 万幸的是草纸和圣旨一起保存在圣旨筒里面,密封效果极好,并未因为年代久远而出现糟烂腐朽的情况。 铺平展开之后,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蝇头小楷,白纸黑字记录了自光绪帝托孤之后的事情。 显然,这应该是李岳瑞亲笔手书而成。 杜光庭把眼镜往上一推,捏了捏睛明穴,说道:“诗雨姑娘,前些年我的眼睛被硫化氢气体造成了永久性损伤,这目力大不如前,这蝇头小楷实在是看不清楚,烦请诗雨姑娘代劳,给大家念诵一遍。” 倪诗雨大方地说道:“祖爷看得起诗雨,诗雨已然乐意效劳了。” 其实,李岳瑞也有自己的打算,不管风云如何变幻,任凭你方唱罢我登场,只要溥贤在自己手中,待他长大成人,只需登高一呼,必定八方响应,到时候自己也能混个铁帽子过过瘾。 天下事,无巧不成书。 一日,戒嗔大师受邀到西京城开元寺开坛讲经,传授佛法,前来领受之人成百上千,场面甚为壮观。 其中,就有大量的妓女。 却说开元寺乃佛教圣地,前面是一个宽阔的空场,场的四周,寺的前后,遍布着一些香闺软房,门前都悬挂着一盏昏暗的红灯,红纸黑字写明女子芳名,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妓院。 此处便是当地有名的花街柳巷。 众多妓女当中,以本帮陕省、外帮豫省、苏省、粤市者居多,其中苏省、粤市女子操吴侬软语,搔首弄姿,又多有才艺展示,深受喜爱。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久而久之,据说许多佛门中人最后也坠入这烟柳之地,留恋鱼水之欢,乐不思佛了。 戒嗔大师高坐法台,传授佛法。 受众之内有一江南女子听得出神,不由对戒嗔大师敬佩有加。 一连数日,那女子每天必到,已然将戒嗔大师视为人生迷途的指路明灯。 阶层决定思想,思想支配行动。 一个妓女所能想到的便是将自己的身体交给戒嗔大师,心里还天真地以为这样能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进一步的升华。 这一日,戒嗔大师外出办事,路上与那女子偶遇。 女子言说自己艺名阿香,几日来聆听佛法,涤荡心灵,颇受洗礼,对戒嗔大师倾慕有加,然而资质愚钝,有些高深道理不甚明白,诚意邀请其为自己指点迷津,早日脱离苦海。 起初,戒嗔大师心中还是有所顾虑的,毕竟男女共处一室,这件事情好说不好听,传出去怕是毁了自己一生清誉。 可阿香一番吴侬软语,言说戒嗔大师乃得道高僧,想必早已看破红尘,六根清净,便是承受十八层地狱之苦恐怕也难动心性,难道区区一个阿香闺房就无法自持了吗?莫不是戒嗔大师徒有虚名,根本只是欺世盗名而已? 如此这般,阿香一番言辞说得确实在理,戒嗔大师推脱不过,也自信地认为自己定然不会有辱佛门,破了清规戒律。 于是,念了一声佛号,随阿香去了。 戒嗔大师进了阿香房间,二人交谈一番之后,阿香借口离开,进了内房,任戒嗔大师一人独留屋外。 自进入房间以来,戒嗔大师目不斜视,如今方才遍观屋内,眼见一盏火油灯忽明忽暗,满壁挂着月份牌,处处流露出一丝暧昧的气息。 无意之间,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纱窗,戒嗔大师瞥见阿香竟然在描眉画目,朦朦胧胧仿佛如临梦境,戒嗔大师当下打起竖手,口称阿弥陀佛。 戒嗔大师胡子都白了,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景象,这反倒让他感到了一丝阴森,陡然觉得走进这里如同入了地狱一般。 当下念了一声佛号,正待离去,就听得阿香一声长喊,掀帘出屋。 阿香声音甜美地说道:“大师,来都来了,何必如此着急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