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何有华的侮辱，狗剩嬉皮笑脸，全然不当回事，还一个劲地往上贴靠。 “是是是，何掌柜说得对。” 说着话，狗剩“啪啪啪”的甩了自己几个响亮的耳光，又说：“是我不对，我不是人，我他妈看我自己都来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 狗剩拉着何有华的手苦苦哀求，何有华一把甩开了他，冷言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白告诉你，没门。” “二爷，二爷哎。” “扑通”一声，狗剩直接跪了下去，拉着长音，连声喊爷，不停地磕头作揖。 狗剩变脸比翻书都快，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几人见状，全都傻了。 然而，何有华一脸神气，一阵坏笑之后竟然把脚伸了出去，说道：“把我的鞋舔干净，我可以考虑考虑。” 狗剩一愣，一脸为难。 何有华脚尖点地：“舔不舔？” 狗剩支吾道：“二爷，这？” 何有华怒了，揪着狗剩的油头，使劲把他的脑袋往下按，咬着牙说道：“舔啊，我让你舔，没听见吗？” 狗剩不敢反抗，也不愿屈从，只能低着头任由何有华拉拽自己的脑袋。 “哼，不舔是吧？” 何有华松了手，阴阳怪气地说道：“那好，你就准备打一辈子光棍吧。” 一听这话，狗剩狗急跳墙：“二爷，别，别，我舔，我舔还不行吗？” 言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伸出了舌头。 见状，把式李急忙阻拦：“何掌柜，这又是何必呢？” 没等何有华开腔，狗剩抢先说道：“把式李，不用你管，能为二爷效劳是我的福分。” 话没落地，何有华的皮鞋上面赫然被舔出了一道惨目的印记。 “哈哈哈。” 何有华放声大笑。 把式李重重地叹了口气。 谁没有尊严，谁没有人格，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对于生活在底层的人来说，尊严、人格连一坨屎都不如。 一旁，一直在想事情的李天赐走过来说道：“师傅，狗剩刚才的话提醒了我。” 把式李说：“你也想到了？说说看。” 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李天赐说道：“这三口棺材虽然做工精巧，可从用料上来看，只是普通的柏木，根本够不上王的级别。“ 柏木属于杂木，很难成材，而且对于老百姓来说，柏木棺材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是这里绝非寻常百姓能安享长眠的，所以李天赐才用了“普通”这个词。 把式李点点头：“所以呢？” “所以，真正的墓主人并不在这里。” 略一停顿，李天赐接着说道：“换言之，除了这三口棺材，这里至少还有一口棺材是属于墓主人的。” 闻言，把式李再次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何有华低头看着黝黑锃亮的皮鞋，摇摇头似乎还不满意，不停地移动着脚尖，狗剩跟狗一样趴在地上舔着鞋面，发出“吧嗒吧嗒”的响声。 突然，何有华好像想到了什么，踹了狗剩一脚，狗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滚开。” 骂了一句，何有华跺了跺脚，走过去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来。” 把式李问：“什么事？” 何有华微微眯起眼睛，回想道：“记得县志里面曾经提到过定国寺有三位得道高僧，分别是戒空、戒嗔、戒痴三位大师。” 闻听此言，把式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三个人头。 何有华继续说道：“戒空大师是主持方丈，戒嗔大师为定国寺首座，而戒痴大师则位居堂主之位。” 寺庙之中，除了主持方丈，还有四大班首之职，分别是首座、西堂、后堂、堂主，分工不同，总揽一寺事务。 “首座乃四大班首之要，作人天眼目，启迪众生，看来在定国寺内，这个戒嗔大师的地位仅次于戒空大师。” 略一停顿，把式李又说道：“四大班首里面，堂主指导禅堂行止，统领大众如法禅修，看来这个戒痴大师定是一位才德兼备、禅修精进之人。” 对此，何有华似乎并不感兴趣，李天赐也听得有点懵。 把式李把话题拉了回来，问道：“何掌柜，三位大师后来怎么样了？” 何有华想了想说：“据县志记载，自从定国寺的僧众离奇消失之后，三位大师也踪迹全无，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师傅，难道这三口棺材里面的尸骨就是戒空、戒嗔、戒痴三位大师的？” 把式李修正了一下李天赐的说法：“这三口棺材原本应该是他们三个的，如今只有戒嗔、戒痴两位大师的尸骨，而戒空大师当时并没有死，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替死鬼。” 几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同意。 李天赐抬头看了一眼悬挂于头顶密密麻麻的人皮，问道：“这些人会不会就是定国寺的和尚呢？” “现在还不好说。” 把式李长出一口气，兀自说道：“杀人不过头点地，为什么要残忍地将人皮剥下来，肉身又去了哪里呢？” “先不管这些了。” 何有华大手一挥，把思绪回拨到了稍早之前，问道：“刚才听你们说还有一口棺材，从逻辑上分析一点没错，可是这里一览无余，根本没有别的棺材了。” 说着，他还用手电四下一扫，以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把式李说：“何掌柜可能忘了，咱们现在伸出大佛的肚子里面。” 何有华略一思忖，愕然道：“你的意思是这下面可能还有一层？” 把式李说：“何掌柜用词不准确，不是可能，是必然。” 狗剩跟狗一样舌头吐得老长，使劲用袖子擦了擦，凑上来插话道：“这简直就是地狱，我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待了，咱们出去吧？” 李天赐说：“狗哥，这真假三个和尚只是陪葬，正主还没找到，你还有机会。” 狗剩眼珠子提溜乱转，快速地在心里暗自盘算了起来。 按照这三口棺材来看，这里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的墓葬，处处透露着诡异，即便墓主人的棺材里有陪葬的财宝，数量也不会很多。 把式李和何有华可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狗剩本来还想喝口汤，可如今看来恐怕连味也闻不到了。 更何况他把面子、尊严给何有华垫了鞋垫子，好不容易才让其松口，答应在村长何有荣面前替他美言几句，这要是再节外生枝，可就彻底没戏了。 还有一点，这里真的是太邪乎了，未知的恐惧让他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 权衡再三，狗剩选择了最稳妥的办法，那就是首先要确保30000块的旧房改造补助款不致泡汤。 “二爷，他们不走，咱们走，犯不上把命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