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现在蓝玉还没动呢?” “蓝玉?” 蓝玉这时拧着眉头,盯着场上的形势,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就八个小伙子,竟然拦住了自己的一大帮义子,这些是从哪冒出来的高手? 不对,就算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也做不到这样。 这一点,蓝玉可以打包票。 在这事儿上浪费时间根本没意义,蓝玉抬了抬手,他那群义子立刻停下了攻击,缓缓往后撤退。 这种令行禁止的纪律,才是蓝玉在战场上屡建奇功的秘密武器。 蓝玉从马鞍边挂着的箭囊中抽出一张猎弓,捏着一支箭,把弓拉得像圆月一样满。 真是不顾江湖道义。 朱寿都被气乐了。 当然,如果蓝玉知道他心里这样吐槽,肯定会面无表情地回一句: 讲究武德的都在战场上埋了。 “咻”箭矢划破空气,直奔朱寿而去。 其实,蓝玉并不擅长射箭,他只是想借此分散朱寿的注意力。 进了城之后,就只有他和他的几个随身侍卫带着弓箭,箭不多,他得省着用。 朱寿看着那离谱到不知飞哪去的箭,连躲都没躲。 现在,轮到他上场了,朱寿压低身子,飞速向前跑,接连躲过两箭后,眼角突然瞥见一道寒光朝太阳穴袭来。 危急关头,朱寿握枪的右手猛地一发力,长枪在他左掌中转了一圈,恰好扫开了那支箭。 “哎哟!”朱寿只简单吐出一个字,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手持弩机的蓝猛身上。 “砰!” 黄子澄被楼上的动静吓得一跳,“哎呀妈呀,楼上在搞啥玩意儿?” 不过他还是赶紧催黄二郎,“快拿纸笔来,私藏弩机,这可是大罪,不知道蓝玉怎么解释,这趟没白来啊。” 见黄二郎磨磨蹭蹭,黄子澄急忙抢过背包,来不及蘸墨,沾了点唾沫就开始奋笔疾书。 反正这只是草稿,上奏时总得重新抄一遍。 楼上,朱元璋的怒火已完全按捺不住,右手边的茶壶被砸了个粉碎,手掌心渗出血丝。 “私藏弩机,好得很,蓝玉,朕真是没看错你。”朱元璋今天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蒋瓛、宋忠!” “臣在!”一直站在朱元璋身旁的二人跪下听命。 “去给老子问问,他蓝玉是不是想谋反。”朱元璋气得话都说不清了。 “遵命。”两人领命刚要走,就听见朱棣在一旁说:“不用去了,父皇,侄儿我已经解决了那个用弩偷袭的人。” 朱棣一直留意着场中的情况,这时候才补充了一句。 他另一只手紧紧拽着身边一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中年人。 朱元璋皱眉,视线重新回到街道中央。 只见朱寿的棍子挑着蓝猛的尸体,木棍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 “我都说过,我不是不会杀人。” 朱寿一松力,尸体倒下,大家这才看清,那棍子并没有尖头。 没有枪尖! 这让大家更加震惊。 “没有枪尖也能杀人?” “我们没看错吧。” “刚才那一招你们看清楚了吗,太快了!” “就像一道光闪过去,那人就被穿了。” 一时间,四周议论纷纷。 “你究竟是谁?”蓝玉皱眉,死去的义子对他而言已毫无价值。 “我就是我。”朱寿一脚踩碎了地上简易的弩机。 “今天,我蓝玉认栽,你们以后小心点。”蓝玉嘴上强硬,但实际上已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你以为这是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朱寿却不愿轻易放过他。 蓝玉转头,与朱寿的目光相遇,那火药味不言而喻。 “你不知道我是谁?” 蓝玉转身,不过是赢得一时之快,凭啥这么嚣张? “我觉得你不了解自己是谁?” 一声强压愤怒的声音传来,蓝玉惊愕地循声望去。 只见两个中年人搀扶着一位老人缓缓走来,走在前头的是蒋瓛和宋忠这两位老熟人,后面的身份不言自明。 “爷爷。” 朱寿望着不请自来的爷爷,心中一阵欢喜。明明开业时他还问过,当时爷爷说太忙,没想到是为了给他这份惊喜。 “爷爷?”蓝玉震惊于这个称呼,忍不住想问,“他是不是” “这问题回京城再说,别透露任何信息。”蒋瓛一边带人给蓝玉套上枷锁,一边小声制止。 听到这几乎肯定的回答,蓝玉一扫脸上的阴郁,泪流满面,却是笑着问:“他既然没死,你们为什么瞒着我?” 蒋瓛和宋忠交换眼神,都摇了摇头,这个问题或许只有上头才能给出更合适的答案。 朱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大汉搂在怀里,呜呜痛哭起来。 一旁的朱棣见状也不禁抹了几把眼泪,朱元璋更是挑了挑眉:“朱寿,这是你爹。” 朱寿整个人愣住,看着这个明显比四叔和爷爷瘦一圈的人,终于从那双哭红的眼睛里,找到了父亲的模样。 “爹。”朱寿轻轻唤了一声,毕竟在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好意思。 “雄英,一别八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朱标早已泣不成声,他从未想过父皇带他出来竟是为了相见。 “别哭了,一会有的是时间。” 朱元璋上前扶住朱标,轻声呵斥,毕竟他们是微服私访。 “爷爷,李师傅在店里,先请你们进去坐,我先招呼外面的客人。” 朱寿一时难以接受自己就是朱雄英,慌忙如同逃跑一般离开了。 被人叫了这么久的朱寿,虽难听,但他不在意。 但现在,他成了太子的嫡长子,一想起之前对着爷爷,也就是老朱吐槽大明的时候,他全身起鸡皮疙瘩,脚趾都能抠出两座五指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