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公私分明的话,我十分愿意你留下来,因为你的工作能力很好,你这样优秀的秘书我当然希望你能一直留在我身边帮我。” “可是,如果我对沈时倦还不死心呢,你也放心” “这是两码事,我刚才说了,只要你公私分明,至于你对时倦的心思是你的私事,没结婚之前你甚至可以争取,但我们结婚之后,那就不行了。” 她用很奇异的眼神看着我:“顾小姐,你一点都不担心,你这么相信沈时倦对你的感情?” “担心肯定是担心的,但我觉得你不是我的敌人。” “为什么?” “第六感。” 她啼笑皆非:“第六感是小女人的专属,我觉得您要是走女强人的路,就别信第六感。” “谁说我要做女强人?”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热可可,今天格外香浓。 “凯蒂说你一直很拼的,难道因为沈时倦的出现,你就甘愿当他的小女人了?”我怎么从萧纹渝的语气和眼神里感觉出恨铁不成钢的意思呢? “时倦的出现,是我的”我顿了顿,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我情不自禁地就说出来了:“救赎。” 这样恶心的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在萧纹渝的面前说出来了。 她一脸吞了苍蝇的恶心感:“救赎?他救你什么了?” “你不明白的。”我摇摇头。 沈时倦把我从苦苦挣扎的斗争里一把拉了出来。 如果没有他,我可能跟林志楠结婚了,那以后是怎样的人生,可想而知。 没有爱,更别提幸福感了。 “好了。”我终结掉这次谈话:“如果你改变主意的话,我就替你撕掉它了。” 我拿起桌上的辞职报告,她看了我片刻,从我手里拿走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 “顾小姐,我可以留下来,但我想告诉你,你和沈时倦如果出现危机,那肯定不是我的原因。” “那就好。”我笑着跟她伸出手:“欢迎你留下来。” 她忍了半天,还是跟我握了握手,就走出了我的办公室。 我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 刚才萧纹渝的那句话,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她对我的承诺和保证? 那么,我还担心什么呢? 其实,我也没怎么担心过。 我说女人的第六感虽然听上去很傻,但是往往是很准确的。 特别是情敌这种关系,她但凡真的对沈时倦有什么心思,只要我们处在同一个空间,哪怕没见到,我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就是这么神奇。 所以,我才把她留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开心,最心无旁骛,最放松的日子了。 我沉浸在和沈时倦的爱情中,上班,下班,闲暇时间和沈时倦筹备婚礼,其实也不需要我亲力亲为,我只需要定一下请柬的款式,婚礼现场的布置等等。 今晚去选花,沈时倦包了一个婚庆公司,在我们婚礼之前,他们不能接其他的业务,只能全心全意为我们服务。 我们的婚礼现场在海边,虽然我们的城市叫海城,但我们并不是海滨城市,有海但没有其他的海滨城市那么美。 婚礼策划给出的建议是可以去海滨城市办婚礼,反正沈家财大气粗的,包几架飞机载客人往返都没问题的。 但是沈时倦拒绝了。 我也挺想去的,沈时倦说:“你的心脏可以坐飞机吗?” 他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是个心脏移植患者了。 “干嘛总是提醒我?” “你的情况不能坐飞机。” 医生跟我说过,最好是别坐飞机,因为不论是飞机的起飞降落带来的失重感和在高空飞行的空压,都会给我的心脏功能带来负担。 但医生也说最好别坐,也不是一定会出事。 我还想坚持一下,毕竟我做完手术都一年多了,这一年来我恢复地特别好,我不说根本没人看出来我做过手术。 但是沈时倦直接跳过了这件事,一副除非他死了,不然我别想的模样。 我也就没坚持,毕竟他是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再说我也想长长久久地活着,和沈时倦和我妈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呢! 傍晚的海风挺凉的,不过沈时倦选的婚礼的日子很好,五月份的海城已经很温暖了,太阳下还会冒汗呢。 我刚下车,沈时倦就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了。 “我不冷。”我抗议。 “等你冷了,就已经感冒了。”他不由分说:“你的身体,也不允许你感冒。” 沈时倦只有这个时候,才特别霸道。 好吧,我妥协了。 婚庆公司的人,拉了一整车各种花,布置了一番让我们定夺选哪种。 一走过去,满眼都是蓝色。 风信子,风铃花,淡蓝色的紫罗兰,勿忘我,天堂鸟,甚至还有一小朵一小朵的桔梗花。 “你这是把世界上所有的蓝色的花都集齐了吗?”我远远地站着,捂住了鼻子。 我有点花粉过敏,虽然不严重,但这么多花在眼前,我离得有些距离都觉得鼻子痒了。 “还有蓝雪花。”婚礼策划说:“太难订了,只能等到婚礼那天才用。” “你看看,你想选哪几种,还是全都要?”沈时倦问我。 他等于是在问一个不爱吃包子的人,是吃肉包子呢还是吃菜包子或者豆沙包子。 我根本不喜欢蓝色,现在让我在一堆蓝色的花里选。 “能不用蓝色的花吗?” 他讶异地看着我:“怎么了?” “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蓝色。” 他沉默地看着我,从所未有的沉默,让我感觉我刚才好像说了一句罪该万死的话一样。 “一直以来,我也没说我很喜欢蓝色,是你自说自话,沈时倦。”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是你很喜欢蓝色吗?” “你不喜欢蓝色吗?”他牛头不对马嘴地反问我。 “我说过我喜欢蓝色吗?”我拔高了音量。 我也不知道怎么,我好像有些激动。 其实,什么颜色的花我都无所谓,我这个人不太计较那些细节。 但是我就是对蓝色的东西产生了抗拒。 这种抗拒,我也说不好是生理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婚礼策划有点莫名的看着我们,我们俩在他们前面一直都是恩爱无比的关系,今天为了这么点小事吵起来了。 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吵。 沈时倦没跟我吵架,他只是看了看我,就往前走去。 我看着他的身影融入了那片花海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头涌上一阵恐慌。 我看得出沈时倦不太高兴,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 我也觉得我有点敏感了,其实什么颜色的花对我来说,不都一样吗? 但是,此刻我就是不想妥协。 有一种下意识的抗拒,像根针一样扎在我的皮肉中。 事情的最后,他很快就回到我身边,淡淡地跟我说:“留下风信子吧,它很漂亮。” 我的心一颤,本来都做好了跟他干一仗的准备,可沈时倦主动让步了,我反而觉得自己有点过分。 我舔了舔嘴唇:“还可以留下一种蓝色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