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歌继续道:“其次,我现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九王妃,褚世子你却当众造谣说我勾引你私奔,就凭这件事情,我说什么都要与你到皇上跟前辨个清白,否则,我九王府的颜面何在?” “你少吓唬我!”褚文靖满不在乎,一脸鄙夷地望着沈清歌:“你以为,装模作样地给钧儿接个指头,你就能令我皇外公刮目相看了吗?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呢,脑袋不过是在肩膀上寄存几日而已。 还妄想到我皇外公跟前兴风作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莫说皇宫的门了,你能不能回九王府,那都说不准。战北宸早就巴不得将你扫地出门了!” “谁说的?” 冷不丁的,背后有人反驳,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少年的稚嫩。 沈清歌猛然回头,见是涵宝正大摇大摆地在家丁带领下走过来。 身后跟着十几个王府侍卫,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华美礼盒。 涵宝仰着脸,瞅着墙头上的褚文靖:“侄子儿,不对,外甥,瞧瞧把你狂的,就连舅舅都不叫,直呼其名了。” 褚文靖“呸”了一声:“你算什么东西,在本世子跟前口出狂言。” 蒋涵宝不急不恼,一脸的老气横秋:“你看,咱论资排辈,我跟你爹爵位是一样的,我管你舅舅叫九哥,我是不是应当叫你外甥?这个辈儿没排错吧?” 褚文靖不屑一顾:“你拿自己当根葱,谁拿你蘸酱啊?别人怕你蒋涵宝,那是懒得跟你一个小孩子计较,我褚文靖可不怕。” 蒋涵宝无奈地摇摇头:“九嫂,你瞧瞧咱这大外甥,一点礼貌都不懂。你说我要是出手教训他,会不会被人说是以大欺小?” 沈清歌在见到蒋涵宝的那一刻,就感觉精神一震,终于不是孤军作战了。 “小孩子家,难免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跟他一个晚辈计较什么?他若愿意叫唤就随便叫,权当狗吠了。你来将军府做什么?” 涵宝冲着后面几个侍卫招招手:“我九哥说,你在九王府生活习惯了,回到将军府怕委屈了你,所以让我们给你送些补品还有衣服首饰。” 他战北宸有这么好? 别说周围的下人,就连沈清歌都惊讶不已。 这厮究竟做了啥亏心事儿,最近怎么老是给自己送东西献殷勤? 褚文靖更是觉得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战北宸平日里那么寒酸,一件战袍能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还担心你在将军府受委屈。来来来,让本世子瞧瞧,给带了什么好补品?” 沈明雅阴阳怪气地笑:“姐姐自作主张回了将军府,九王爷是不是一激动,将姐姐的铺盖卷全部打包,给送回来了? 九王爷未免也太急不可待了,好歹,姐姐现在还是名义上的九王妃呢。就算是心急另娶,也不能就这样扫地出门吧?” 一边说,一边上前就漫不经心地打开了其中一个侍卫手里托着的盒子。 一盒粉色的东海珍珠,搁在黑色的绸缎盒子里,个个如鸽子蛋大小,色泽莹润。 沈明雅手一哆嗦,眼睛瞪得滴溜溜地圆,难以置信地揉了揉。 涵宝笑着道:“九哥听说东海珍珠可以美容,就挑了这二十多颗,给九嫂您磨珍珠粉。” 这么好的珠子磨粉敷脸?咋不说让我玩弹弓用呢? 沈清歌很想问问涵宝,战北宸这是跑哪里偷的,这样张扬,就不怕被人家找上门吗? 沈明雅已经揭开了第二个盒子。 一盒全须全尾的百年老参,也数不清有多少棵,满满当当地堆了一盒子。 涵宝满不在乎:“九哥说,这些老参瞧着成色不错,给你拿一盒泡水喝,安神压惊。” 这百年老参即便只是一棵,已经是千金难寻,可以做药铺的镇店之宝,战北宸竟然送来一盒子,还堆得这么廉价,真当不值钱的胡萝卜干似的。 下了真血本啊,他不过了? 一旁的沈明雅已经不想再瞧了。 越瞧越眼馋,越瞧越气,就跟打了自己的脸一样。 不是说,这个女人不得宠么?自己分明见到,她住在那样破败的院子里,与一群鸡为伍。 不是说,九王府很寒酸,穷得快要揭不开锅了么? 不是说,战北宸极不得宠。皇上很不待见他么?他成日待在军营里,只靠那点俸禄,既无油水,也没有背景,怎么舍得给沈清歌这么大的手笔? 这个女人,哪里配得上这样好的东西? 妒火中烧,令她面部都有些扭曲了。 沈清歌也不敢往后瞧,万一,战北宸就是拿这点东西充个门面,后面的盒子里装的都是石头呢? 简直莫名其妙啊,这厮最近究竟是在闹腾什么幺蛾子? 自己都要受宠若惊了。 涵宝问沈清歌:“后面好玩意儿还多着呢,九嫂你不瞧瞧看喜欢不?” 沈清歌摆手:“有啥好看的,就跟我没见过世面似的,丢院子里去吧。” 不要白不要,反正是他主动送上门的。再想要回去,可就没门儿了。 涵宝命人将东西全都送进沈清歌的院子。 沈清歌拽着他,压低了声音问:“战北宸哪里来的这些东西?我这算不算是窝赃?” 涵宝促狭地眨眨眼睛:“九哥说,当初大婚聘礼有点寒酸,这算是重新下聘。” “呸!”沈清歌没好气地唾道:“你也跟他联起手来消遣我,东西拿回去吧,我不要了。” “别啊,”涵宝嬉皮笑脸:“不管收不收,你都是我九嫂,不要白不要。” 说的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侍卫垂手出来,立在院子跟前,笔直地站成一排。 “我九哥说了,将军府的防守不是很好,为了避免有宵小之辈打扰您休息,让他们留在将军府,负责保护您的安全。” 沈清歌可不想,让自己生活在战北宸的眼皮子底下,这分明不就是派了一堆人监视自己吗? “不用不用了,”沈清歌摆手:“东西可以留下,人就走吧,这里好歹也是将军府,谁敢到将军府闹事儿,看我不打折他的腿。” 涵宝也就是听战北宸的命令,来走个过场,当然知道,这些人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否则自己跟九嫂哪里来的自由? 褚文靖扒着墙头,将战北宸送沈清歌的宝贝瞧得也是一清二楚,阴阳怪气地道:“看来,这军营里油水也不少啊,没想到,战北宸竟然私下里贪墨了这么多的军饷。” 沈清歌“呵呵”一笑:“这墙头的风那么大,胡说八道小心闪了褚世子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