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宸面色冷峻:“你可知道,有句话叫祸从口出?” “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沈清歌一口否认:“传言十王爷战承谨是个有趣的人,今日一见,名不副实。一本正经爱说教,跟战北宸如出一撤。” 将手里玉带往他怀里一丢:“尽管去你九哥跟前告状去吧,我找我的战神去了。三观不同,无法相交。” 战神正在不远不近的草地之上刨食,并未走远。 沈清歌气哼哼地骂了一句:“一毛不拔的小气鬼,老娘我伺候你吃喝,就要你两根毛做毽子,你都不给。” 战神对于她身上的怒气很敏锐,立即“哒哒哒”地往一边跑。 沈清歌挽起袖子:“心又野了是不?今儿你要是不老老实实地给我滚回家,信不信明儿你就变成叫花鸡?” 被冷落在一边的战北宸瞪眼瞧着这个女人跟一只鸡怄气,围追堵截半天,追得气喘吁吁。 他好歹也是个南征北战的王爷,怎么能娶一个这么笨的女人?在这尔虞我诈的皇朝,她会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自己也会被众人嗤笑。 皇后给赐的婚,怎么可能会是聪慧良善的主儿? 他终于是忍不住,纵身一跃,身形迅如闪电,就将那只不服管教,渴望自由的公鸡拎在了手里。 公鸡不服气地扑腾了两下。 沈清歌有点意外:“你除了比你九哥长得帅,身手也不错,多谢。” 战北宸并不否认:“听说你的身手也很好,能瞬息之间,卸了别人的一条胳膊。” “我一向有仇必报,一个小妾都敢上门寻衅,还要宰了我的大公鸡,我还用手下留情吗?” “一只畜生而已。” “畜生?”沈清歌不满地接过战北宸手里的公鸡:“有些人还不如畜生呢。最起码,我家战神知道护着我,更不会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祸害人家小姑娘。” 又是为了心上人要死要活的,还又金屋藏娇,纳了两房妾室养在府里,最后还又娶了自己。 战北宸一噎,自己一句话,这个女人怼三句,这伶牙俐齿,自己果真招惹不得。 而且她这指桑骂槐的样子,像极了宫里那些争风吃醋的女人。 虽然鄙夷,但是莫名的,竟然还有一丝虚荣的满足。 所以,他未说话反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笑意极浅,不过却有一种冬日暖阳突破厚重乌云,瞬间暖了彻骨寒风的感觉。 沈清歌不觉多看了两眼。 笑意不过一闪而逝。 战北宸摸出袖中帕子,很仔细地擦拭刚才抓鸡的手,就连指甲都擦拭干净。 很显然,这个男人有洁癖。 她挺想不明白,就连一只鸡都觉得肮脏的男人,怎么就喜欢往“鸡”窝里钻?那些青楼里形状各异的女人,他不觉得膈应? 沈清歌搂着战神,摘下门锁,回去了云鹤别院。 反手关门的时候,见战北宸仍旧还站在原地,想了想:“下次,我是说下次啊,做人善良一些,别见死不救。咱好歹也是一家人,我要是被摔死了,你九哥叫你来吃席,你好歹也要破费不是?” “咚”的一声,把门毫不客气地关上了。 疼! 现在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胳膊也疼腿也疼。不骂他两句实在不解气。 一把丢了怀里的战神,毽子也没心情做了,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往床上一躺,快散架了。 下午的时候,正睡得迷迷瞪瞪,听到外面院子里很是热闹,战神“咯咯”地叫得挺欢实。 沈清歌不耐烦地起身,扒着窗户往外瞧,不由愣住了。 外面的院子里,多了一群的母鸡! 黑的,白的,芦花的,约莫有一二十只,一个比一个肥。 最欢实的,当然还是自家的战神,失去了往日的矜持仪态,在一群母鸡里,简直如鱼得水,追得一只漂亮的芦花鸡满院子跑。 母鸡们受惊,纷纷躲避。 那画面简直像极了猪八戒进盘丝洞,那副猴急的贪婪模样,如鱼得水的得意,简直不堪入目。 沈清歌愣住了,压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谁给自家战神寻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这是要活活累死它不成? 原本打扫得干净整洁的地面,如今也乱了套,鸡毛满天飞,还有鸡屎肆虐。 又有一只母鸡,顺着院门旁边的雨水垄沟被人塞进来。 也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前仆后继的。 沈清歌打开屋门出去,打了一个呵欠:“发现你们还真无聊,有完没完了?” 门外的吆五“嘿嘿”一笑:“我家王爷说,战神自己太过于寂寞了,于是命属下买了二十只老母鸡,给您养着。还希望你能大度一点,一视同仁。” 沈清歌脑袋瓜子都被气得“嗡嗡”响,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今日自己收拾了绿腰跟前的丁婆子,战北宸故意借此事,警告自己不要嫉妒,要对其他女人多一些包容,多开枝散叶。 第二个想法,就是今儿自己指桑骂槐,十王爷婆婆嘴,跟绿腰一样,将小报告打给了战北宸。战北宸恼羞成怒,故意用一群老母鸡跟自己示威,恶心人呢。 反正,江湖险恶啊。 眼睁睁地瞅着,战神终于得逞,骑在芦花大母鸡的后背之上,只一个哆嗦,就灰溜溜地滚了下来。 沈清歌鄙夷地哼了哼:“多谢你家王爷好意,那我祝你家王爷跟这只公鸡一样快!” 外面的吆五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然后脚步声远去了。 突然多了这么多张嘴,沈清歌觉得压力巨大。 食粮直到黄昏的时候才送过来,饿极了的鸡群见到洒落的玉米粒,立即争先恐后地将沈清歌围拢起来,疯了似的抢。 沈清歌费尽气力方才突出重围,一边发愁,一边骂战北宸。 涵宝刚刚从严府回来,进门就瞧见了这幅热闹场景。 “你,你养这么多鸡做什么?” 沈清歌无精打采地坐在台阶上:“别提了,这些都是你九哥替战神娶的小老婆。明儿记得叫人过来,帮我在墙根底下搭一个鸡窝,将这些鸡全都圈起来。否则我会忍不住宰了炖鸡汤。” 涵宝“嘿嘿”一笑:“明儿未必有空。” “怎么了?有事儿?” “我这不是刚从严府回来么,毫无悬念,你火了!” “火了?什么意思?” “你给严夫人治病的消息,这两日就传遍了上京城,严府几乎是门庭若市,严大人一下早朝就被人围追堵截,求他给介绍你认识,求你前去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