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芷宣的心完全被提起来,着急又紧张地问:“然后呢?孩儿是被他收养了吗?” 卖猪肉的也好,有心要收养孩子的话,应该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但是萧炎律又说了是原本,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炎律摇头,“根据猪肉佬的回忆,他抱起孩子正要回家,忽然就有人要追杀他!他一个卖猪肉的,平时也没跟什么人结怨,就想着或许是因为孩子的问题,这个孩子不简单,要是收养他没准会惹来杀身之祸。” “追杀?!”霍芷宣惊骇道,“萧炎征到底想怎么样?!” 她气愤难当,同时心也纠成了一团。 “二叔你快说清楚,不要卖关子的了!”霍芷宣急得去摇萧炎律的手臂。 “嫂嫂你别激动,我得组织一下语言。”萧炎律被她抓痛了,赶紧把手抽出来,“后来他情急之下,就随手把孩子放一边,没命地跑了。” “放哪儿了?”霍芷宣听得汗都出来了。 萧炎律叹了口气,“猪肉佬说他当时吓坏了,只顾着逃命,不知道随手把孩子放在哪里了,我拿你那块破布问他,他也没印象,说当时黑灯瞎火的没注意。” 霍芷宣听完,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魂不守舍道:“所以线索又断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毕竟我们现在都知道孩子确实被移动过,所以说慕夕真的很有可能是嫂嫂你的孩子。”萧炎律说。 霍芷宣摇头,“你哥验过了,不是。” 萧炎律瞪大了眼:“什么意思?” 霍芷宣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萧炎律。 萧炎征切了一声,“血又不是当场验的,怎么就能保证不会弄错呢?有可能是半路被人换了呢?各种可能都有,谁知道呢。” 霍芷宣迟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 “是太有道理了。”萧炎律说,“我跟你讲,那猪肉佬的家可是在相国寺的方向,他很有可能情急之下把孩子放在相国寺门口,按我说你直接摁着慕夕验血就成了。” 萧炎征的话确实让霍芷宣动摇了,“再考虑一下,等等或许有新的消息。” “行吧,我也知道国师很可怕,随便拉着慕夕验血万一惹恼了他可就麻烦了。”萧炎律表示理解。 霍芷宣没有告诉他,其实慕练师一开始就提议她去验血的,只是她不想因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伤人发肤。 陪宫。 “说吧,跑到楚王府去,跟楚王世子打架是怎么回事?”慕练师单手撑着脸,闲闲地问坐在他对面的慕夕。 慕夕小脸纠结,平时爹爹都不会过问这些的,难道是因为王妃姐姐的关系吗? 他是说还是不说好啊?说了感觉自己挺那啥的,不说嘛,爹爹肯定会问到底。 “别想借口,小心没饭吃。” “他伤了我,我想来想去觉得打得他手臂脱臼不解气,又去找茬了。”慕夕如实回答。 “伤了你哪儿了?”慕练师拧眉,“你不是活蹦乱跳的?” “这儿了。”慕夕挽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已经看不见的小划口。 慕练师凑近去看,也才勉强看到划痕,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伤。 他坐回去,抱起手臂,看了儿子一会儿,嗤笑:“你这小鬼还挺锱铢必较。” “爹爹是这样教我的。”慕夕不以为地耸肩。 “我什么时候这么教你了?” “言传身教,你动不动就要杀人全家。”慕夕意有所指。 慕练师:“……你又在替兰阙信说话?他喂你吃药了?” “是为了你娶媳妇着想。”慕夕嘟囔着道。 慕练师起身,把了慕夕后脑勺一巴掌,“小孩子别想些有的没有的。” 慕夕不爽地撇了撇嘴。 他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没有他这个家得散! 茜园,霍芷宣看书看着看着又开始出神,琢磨着萧炎律的话。 如果真是萧炎征派人去追杀猪肉佬,他一定会知道孩子的下落,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是不知道孩子的下落的。 难道派人去追杀的另有其人?会是谁?殷素梨吗? 殷素梨看起来也是不知道的。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应该没有多少人。 霍芷宣想着想着,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张脸——慕雪研。 会是她吗? 那个女人深藏不露,未必不可能。 这么多年来,她和慕雪研并没有什么来往,她不记得自己有得罪过慕雪研,除非……除非慕雪研喜欢萧炎征,不然完全解释不清为什么要在背后搅弄风云。 如果慕雪研喜欢萧炎征,一切就很好解释了,除掉她和殷素梨,就没有人可以妨碍了。 霍芷宣起身,决定去会一会这位慕姑娘。 慕雪研住在东院,不算偏僻也不算好,和她这个人一样,不起眼的地方。 霍芷宣很少踏足这里,慕雪研住的赐福阁楼也很少来。 一座小小的阁楼,原本是藏书的地方,后来搬迁了,就改成住人的阁楼。 “不知道王妃娘娘要来,没有准备好茶,娘娘请见谅。”慕雪研笑着,远远见了霍芷宣就亲自出来迎接,她并没有随伺的丫鬟,阁楼里也没有奴才,家仆每日来打扫而已。 霍芷宣也堆起笑脸,“散步路过这里,想着很久没来看看慕姑娘就来了,姑娘不嫌弃本王妃唐突就好。” “娘娘说的哪里话,小阁楼很少有人来,娘娘能来找我,我可高兴了。”慕雪研笑容淡淡,就算说着客套话,给人的感觉也像春风拂面,很舒服。 可霍芷宣知道,这些都是表象,这个女人非常有城府。 “姑娘在这小小的阁楼里住,心倒是装得下很大的东西。”霍芷宣笑着坐下来,端起手边的茶杯。 她余光看见慕雪研眼底有异样划过,瞬间即逝,来不及品味是什么样的情绪。 慕雪研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我不懂王妃娘娘的意思。” “不懂吗?”霍芷宣抬眸,似笑非笑看着慕雪研,“慕姑娘明明冰雪聪明,却跟本王妃说不懂。” 她把茶杯放下,一口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