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策索见九方鸢还没来,觉得奇怪,但稍微一思索,他又明白了。 定是贾氏故意不让人通知王妃,好让王妃的一个藐视君王的罪过。 真是个狠心的老毒妇啊! 他若无其事地开口问道:“王妃呢?” 贾氏忽略了策索对九方鸢的称谓,一张老脸突然变得怯生生的,小声道:“我们家王妃架子一向很大,这时怕还没来呢!” 说完她赶紧捂住嘴,四处张望着生怕这话被不该听到的人听了去,发现没有不该听到的人,她脸色这才恢复自然。对着策索抱歉一笑,“让策公公见笑了。老身实在是怕她得很。” 贾氏这精湛的演技,策索看得想打人,但还是忍下来了,若无其事地喝茶。 喝完一盏茶,九方鸢还没来。 他扫了一眼两眼放光笑容满面的贾氏,再次说道:“王妃,今日若是不方便,咱家明日再来。” 贾氏蹙眉,这怎么行呢? 九方鸢必须今天死。 她收住笑容,“老身叫人去催催。” “还是算了吧!万一王妃今天有其他重要的事情呢?”策索说着就要走。 “没有,没有。” 贾氏赶紧起身胡乱找了一个借口,“她早上要替王爷按摩,马上就能来。” 贾氏边说边冲着孙妈妈使眼色,让她快去请人。 策索重新坐下,她才重重舒了一口气,还好策公公留下了。 早知道,刚才就别拦着了门房,不然九方鸢现在早就死透了。 孙妈妈着急忙慌跑到客院门口时,九方鸢正带着翠花从里面出来。 她赶紧原地跪下,气还没喘匀就磕头请安,“老奴……给王妃娘娘请安。” 九方鸢翻了一个白眼,这老太太皮痒了,天天过来请她过去教她做人。 今日信息倒是灵通,她刚让人解封院子,贾氏就迫不及待送脸上门让她打。 生产队的驴都能歇,老太太皮痒是歇不了一天吗? 哎!打就打吧!打一次能老实好几天呢! “孙妈妈起来吧!” 她挥了挥手让人起来,沉着脸问,“有事?” “宫里来了传旨公公,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前厅等着接旨。” 哦~ 接圣旨啊! 九方鸢想了想,这玩意儿在古代好像的确是天大的事,不去不行的那种。 突然她捕捉到孙妈妈话里的漏洞,府里的主子们都在前厅了。 也就是说只有她没到? “只有我没去吗?” 她死死盯着孙妈妈的脸,不放过她一个微表情。 “是。” 九方鸢不怒自威的神情压得孙妈妈不敢撒谎。 “呵呵。” 九方鸢笑了,贾氏真是迫不及待要弄死她啊! 接旨那么大的事不让门房来告诉她,是铁了心让她抗旨。 抗旨好像得杀无赦的吧! 西八,她对这个老太太果然还是太仁慈了。 “翠花,我先过去前厅,你去找德福让他安排两个侍卫去做门房。” 这次大意了,只关注府里的人,忘了放些耳目。 “是。”翠花也不问她缘由,应了一扭头往回走。 九方鸢吩咐完也不等孙妈妈,抬脚就往前厅去。 她前脚刚踏入前厅,贾氏阴阳怪气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策公公,那就是我们家尊贵的冥王妃。” 九方鸢:卧槽~ 真不讲武德,这还没就位呢!战斗就打响了! 死老太太,狗都没你狗。 她向前看去,九方家的人正围着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哦不,是太监。 九方鸢之前虽然一口一个父皇喊着,但心里也没底,不知道皇家到底有没有接受她这个替嫁的嫡女。 早知道刚才就该回客院把司空珩叫上,谁逼逼,就放司空珩咬他。 但现在说这个有点晚了,先拖着,等翠花来再让她去找司空珩吧! 她又瞥了一眼那太监,也不知道来也传旨这公公是个什么样的货色,耳朵耙不,三观正不? 九方鸢握紧手里的荷包,心痛得要裂开,这还没捂热乎,又要往外掏。 这个朝代跟她真是相克,见不得她有钱。 今天这笔账,必须记到贾氏头上。 九方鸢加快脚步,直奔贾氏。 策索看到她走的急,又没带丫鬟,怕她摔了,赶紧朝着他走过去。 贾氏见状,开心极了,策公公迫不及待要去弄死九方鸢喽! 这种盛况,近距离观看才能赏心悦目,她暗戳戳地跟着凑过去。 她一去,府里除了断腿的叶氏和贾云霞其他人也跟着过去。 策索才刚站定,沈氏九方润玉还有姨娘和庶女们齐齐跪在地上行礼。 “请王妃娘娘安。” 策索愣了一下,九方府还是有明白人的,他扭头一看,好家伙,真是跟暗卫汇报的一毛一样,九方府就那几个和九方兴文亲近的最无礼。 “起来吧!” 九方鸢冲着她们摆了摆手,举手投足皆是贵气,哪里有半分村姑的模样。 “瞧她那轻狂的样哦。” 贾氏迫不及待的酸起来,死到临头了还摆着王妃的架子。 “九方鸢,你姗姗来迟,让策公公久等,还不快跪下请罪。” 九方鸢无语极了,贾氏脑袋进屎了吗? 王妃跪下给太监请罪,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正要开口,却被策索抢先一步,他尖着嗓子厉声道:“大胆。” 贾氏听了越发得意,她笃定九方鸢活不了了,那嚣张的态度掩饰不了一点,“大胆九方鸢,还不跪下请罪。” “咱家是说你大胆。” 策索转过身来,眼底都是愤怒,“九方老夫人,你好大的胆子敢对亲王妃无礼。” 咦!不是来找麻烦的,这么说不用出钱喽! 九方鸢开心地把钱袋子收好,笑嘻嘻的看着眼前的好戏。 贾氏被策索的话干懵逼了,她怎么就大胆了,九方鸢一个将死之人,她踩两脚怎么了? “策公公,你快读圣旨吧!” 她眼底盛满怨毒,圣旨读了九方鸢就得死了。 策索面色沉了下来,冷声道:“老夫人这是在使唤咱家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