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鸢说完,对京兆尹道:“大人,叶氏行刺本王妃,你该怎么判便怎么判。” 九方鸢的声音冷冽如冰,回荡在大堂之上,那双凤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京兆尹闻言,身形一震,随即躬身更深,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遵命,王妃。来人,将叶氏押入天牢,即刻审讯,务必查明真相,依法严惩,绝不姑息!” 随着他一声令下,堂下甲士应声而动,步伐整齐有力,瞬间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叶氏团团围住。 叶氏面如死灰,眼中满是绝望,试图挣扎却徒劳无功,只能被甲士们架起,一步步拖向阴暗的天牢方向。 “住手。” 九方兴文不顾一切地趴在叶氏身上。“不许带走她,谁也不许。” 他突然的动作公堂上的人都惊呆了。 叶氏不是他的弟媳妇吗? 九方兴文这样? 众人眼里闪过一丝明了。 卧槽~ 九方鸢眸光微闪,九方兴文竟然还能给自己的亲兄弟戴绿帽子啊! 瞧他这天不怕地不怕,不顾一切的模样,真是爱惨了叶氏呦!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 九方鸢捂着嘴,难以置信地望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你怎可如此不顾礼数,趴在她……二婶的身上?快起来,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九方兴文抬头,眼中满是决绝与恳求,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他坚毅的脸庞上,显得格外狼狈。 他紧紧抓着叶氏的手,这一刻他是说什么也不会放开叶氏的手,“鸢儿,我……我不能看着她被带走。她,她是我的……” 说到这里,他声音哽咽,似乎难以启齿,但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她是我心中所爱。” 九方鸢的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痛心疾首的怒意,她缓缓上前几步,\“爹,你可知,你此刻的所作所为,已非仅为了一己私情,更是将我与整个王府置于何地?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那我的娘亲呢?你那天烧纸还说她是你的最爱呢。 她是你的最爱,我娘算什么? 我,你的亲生女儿,在你心中又算得了什么? 那日将我强塞进王府花轿,我风光归来,你只觉得我欺人太甚,你可曾想过,若不是王爷宽容,若不是我命大,此刻你面前的是否还是我这个活生生的女儿? 现在你居然还公然袒护要杀我的人。\“ 她的话语如刀,字字割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一旦落下,便是对自己最深的背叛。 “鸢儿。” 九方鸢的一席话,九方兴文听进去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挣扎与哀求,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膝行几步至九方鸢面前,双手紧握她的裙摆,声音颤抖却坚定: “鸢儿,爹求你,就这一次,放过她吧。我知道我错了,我对不起你娘,更对不起你。但叶氏她……她是无辜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用我的一切来弥补,只求你能给她一条生路。” 他的额头轻轻磕在冰冷的地面上,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九方鸢的心上,让她开心的差点没笑出来。 周围静得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和心跳声,以及那逐渐模糊的恳求声,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与可笑。 九方鸢见的目光冷峻而决绝,她缓缓伸出右手,指尖轻点在九方兴文紧攥的裙摆上,一字一顿道: “爹,若你真有心,便将我娘的嫁妆如数归还于我。那不仅是财物,更是她一生的心血与期盼。你若能做到,我便考虑放过叶氏,让这场闹剧有个了断。” 话音刚落,九方兴文身形一震,抬头望向九方鸢,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交出陈氏的嫁妆,怎么可能? 早就已经被他…… 但是若不先答应……九方兴文面色复杂地看着叶氏。 叶氏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文哥救我。 此刻她早已衣衫不整,凌乱的发型发丝为她凭添了几分破碎的美感,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她。 九方兴文沉默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猛地转头望着九方鸢,“是不是我把你娘的嫁妆给你,你就放叶氏?” 九方鸢点头,“当然。” 她要叶氏的命做什么?又不能发财。 倒是卖个人情给九方兴文,不但能能把嫁妆要回来,还拿捏了他的一个把柄。 九方鸢一答应,九方兴文深吸一口气,面露乞求之色,声音低沉而恳切:“鸢儿,我答应你,会将你娘的嫁妆悉数归还。但……我还有一个请求。”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我希望,你能保守我和叶氏之间的秘密。这不仅仅关乎我的颜面,更关乎左相府的声誉。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但……我恳请你,让它成为我们父女之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怎么可能?” 他一说完,公堂内外议论纷纷。 九方鸢戏谑道:“父亲你是准备让我把他们都门口吗?” “不是的。” 九方兴文解释,“只要不穿出去就好。” 九方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在烛光下显得既冷冽又嘲讽。 她缓缓站起身,身姿挺拔,仿佛一尊不容侵犯的女神。 目光如炬,直视着九方兴文那双充满恳求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决绝: “父亲,您以为秘密可以轻易掩盖吗?在这公堂之上,每一砖一瓦都记录着过往,每一缕风都可能携带着秘密。更何况,您所求的,是让我将您背叛母亲、私通叶氏的丑事深埋心底,这对我来说,何其不公!” 她猛地转身,手指轻轻划过身旁冰冷的石柱,“我九方鸢,虽非男儿身,却也知忠义廉耻。母亲的嫁妆,是我应得之物,归还理所应当;但要我为你们的苟且之事保密,恕难从命。这不仅仅关乎颜面,更是对母亲在天之灵的亵渎。” 九方兴文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他颤抖着双手,缓缓松开紧攥的裙摆,身体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再次在九方鸢面前跪了下去。 这一次,他的跪拜更加沉重,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响,带着无尽的悔意与绝望。 他的头深深垂下,发丝凌乱地垂落在额前,遮住了那双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睛。 九方兴文的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无声地哭泣,但泪水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只在他粗糙的指缝间悄然汇聚,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