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的确是做了恶心人的事情,不过我不想他们死。 屈艺的学问是很高,但是过于死板迂腐了,跟我的学习理念有很大的冲突。 这三人做的文章我看过,抛去别的不谈,的确有点本事,怪不得常年霸榜,知道屈艺来了才打破这个局面。 所以老师也特别偏爱这三人。 此事若是捅到皇上面前也不妥,万一责怪下来,连我也要一起调查。 萧楚云道:“这种人就算学问再好,日后到了官场上也是祸害。” 我不得不承认萧楚云这话是对的,但是现阶段,他们不能死。 我对萧楚云一拱手:“三殿下,能否卖在下一个面子。若是日后这三人再犯,我和他们一起死。” 缠绷带的人惊了。 也不知道是惊讶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是惊讶我要跟他们一起去死。 邢烈看看他,再看看我,然后站在原地等着萧楚云发话。 很显然萧楚云不同意我的话,半天没动,就这么看着我。 “三殿下,我没有开玩笑,我很认真。”我说,“我用我的性命担保。” 我目光坚定,直视萧楚云。 另外三人缓过来了,痛哭流涕爬过来磕头求饶:“三殿下,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请您饶恕我们吧!” “是啊是啊三殿下,我们都是猪油蒙了心,我们没有恶意的啊!” 那刀子都快给我毁容了,还说没有恶意? “邢烈。”萧楚云开口,“找人盯着他们三个,若是他们再犯——” 后面的话萧楚云没说完,但意思我们都听懂了。 萧楚云深深看我一眼,似乎有话说,不过后面什么都没说就带着邢烈走了。 萧楚云一离开,那种压迫感也随即消失。 我一昂下巴:“还愣着?给我收拾干净了再说。” “是是是裴公子!” 三人手脚麻利的把房间恢复原样,然后道:“裴公子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我盯着这三人,他们以后能不能当好官我不知道,不过这见风使舵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无师自通。 “你们以后晚膳用完了就来给我辅导功课。”我说:“一刻钟都不能耽误,不然……” “好好好!” 他们回答的十分干脆,忙不迭答应下来,然后急急忙忙离开了。 我静坐了一会,今日学习的心情被彻底毁灭了,干脆去找萧楚云道谢。 以他的身份,要杀谁留谁都是一念之间,但他愿意给我面子,这个情我不能当没看见——原文里,萧楚云十分讨厌霸凌行为。 他年少时在国佛寺就吃过不少这种苦头,内心最是厌恶,能放过这三个人,我都要烧高香了。 然而到了萧楚云的院子,邢烈把我拦下来:“裴公子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三殿下。”我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萧楚云在里面做什么,可是邢烈一直挡着我。 “三殿下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邢烈硬邦邦的说:“请裴公子回去吧。” 这是真的有点气了。 “我能不能就说几句话?”我小声请求他:“我知道他为什么心情不好,就几句话。” “不行。” 邢烈的态度很坚决,怎么都不肯让我进去。 没办法。 我只好后退两步,双手放在嘴巴上当喇叭:“裴守约谢过三殿下!” 反正这里偏僻,不会有其他人听见。 邢烈一惊,上来就要捂住我的嘴巴:“你搞什么!” “三殿下,我知道我刚刚冒犯了,不过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还请三殿下能够听我一句!” 邢烈是真急了,抬手就要揍我,忽听萧楚云在里面道:“进来说。” 我对邢烈做了个抱歉的表情,赶紧跑进去。 萧楚云还是维持着看书的姿势,只是淡淡看我一眼,看不太出他的情绪。 “三殿下。”我规规矩矩行礼,他只是点头嗯了一声。 气氛有点尴尬。 “我是来谢谢你刚刚的事情。”我摸了摸鼻子,“关于刚刚那三个人……” “你不是有决定了吗?”萧楚云突然重重的把书倒扣在书桌上,吓了我一跳。 “你既然已经有了决定,还来找我做什么?是觉得后悔了么?”萧楚云冷笑。 他一冷笑我就全身发寒,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没有没有,我没有后悔的意思,相反我是来感谢三殿下的。” 我赶紧说:“我知道三殿下给我这个面子不容易,所以……三殿下请放心,这几个人本性都不坏的。” 我知道他有心结,这个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打消的。 萧楚云不说话,只是冷笑。 笑的我更慌了。 “三殿下……”我轻咳一声,希望他多少能够正常一点。 现在这样我压根不能跟他交流。 最后我在他面前坐下,道:“若是你觉得这些人还是该死,那么三殿下就动手吧。” 萧楚云僵了一下,慢慢坐起来,不明所以看着我。 “三殿下有心结,在国佛寺时我便看了出来,但是不管人还是事情都有偏差。”我缓缓道,“既然如此,三殿下不如就按照自己内心所想,尽情去做就是。” 我说完这番话,又补充了一句:“但是三殿下千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是佛子,是国佛寺供奉的活佛子。 不管他愿意不愿意,这是不争的事实。 佛子杀人,闻所未闻。 到时候梁国上下会如何看待他,又是如何看待皇上和整个皇室。 影响会有多大,相信他比我更清楚。 听完我的话,萧楚云沉默良久:“你说的很对。” 这是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心中一喜,直接岔开了话题,与他说起白马书院的事情。 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对白马书院内部的事情一无所知,比我知道的都少。 在听完黄班的情况后,他看着窗外,皱眉:“没想到黄班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 “不能因为他们的身份地位不如别人,就要承担那么多的事情。”我叹气,“那三人变成这样,何尝不是因为环境所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