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萧封尘在文中的危急时刻,不过凡几,但每次必然都是惊险万分。 而我作为他狼狈为奸,啊不,搭档,这个节骨眼,萧封尘要是出了事,也就意味着我会失去皇后这条线。 而平衡一旦被打破,后续的麻烦只会接踵而来。 我立刻翻身下床来到书桌前,提笔将我所知道的一切事情,以旁人看不懂和鬼画符的方式全部写了出来。 “时间线——时间线——”我捂着脑袋低声哀嚎,脑子里乱哄哄的仿佛一团棉线被人扯开揉成了一团。 完全想不起来时间线! 背后突然传来响动,我以为是九儿进来了,摆摆手:“九儿,我现在不饿,不用给我送东西来吃了。” 反正也吃不下。 昏黄的烛光下,一抹黑影突然覆盖上来,鼻端传来一阵沐浴之后的馨香,我浑身一震,下意识上半身盖在了我的鬼画符上。 “太、太子殿下?” 一回头,我对上了萧封尘那张脸。 他耳畔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湿气。 “对不起太子殿下,我这边太乱了。”我手忙脚乱要把鬼画符收起来,但他的动作更快,直接从我怀中抽走。 “这是什么?” 萧封尘自然是看不明白纸上的内容,但从他的表情,我能觉察到他略微有些不悦。 “所以你一连几日不去我那边,就是在忙这种东西?” 声音已经有了几分斥责,突如其来的威压突然让我喘不上气,下意识就是一跪:“太子殿下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只是为了让美猴王的事情令世人更加信服,所以……这是奴婢记东西的法子而已。” 反正他看不懂,只能信我说的话。 只是……一连几日不去他那边,我以为石康跟他说过? “太子殿下,这几日确实很忙……医馆那边主要并不是看病,而是为了这个故事后续的可信程度以及——” 我绞尽脑汁的解释,忽听萧封尘道:“过来,把我头发擦干。” 嘎? 我愣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然后冷汗就下来了。 大抵是在晋中远离了风暴圈,日子过得越来越舒心,竟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是。” 我唤九儿拿干净的毛巾进来,萧封尘在床边坐下,双手抵在膝盖上,闭着眼睛。 他眼下有了明显的乌青,显然好几日未曾睡好觉了。 我并未开口主动询问,而是小心翼翼撩起一绺黑发,在毛巾上慢慢攒干。 “为何不问我,为什么这个时间来找你?”萧封尘闭眼问道。 我放下已经半干的头发拨到一边,又撩起另外一边,轻轻擦拭:“许是奴婢未尽本分,倒是害得太子殿下亲自登门质问。” “呵。” 他喉咙里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声音。 “太子殿下,只要再三月,这边的事情就解决了。太子殿下可选好了可靠的人留下来治理晋中?”我小心翼翼问着。 他突然睁眼,扭头看向我,我差点把他头发抓掉,忙放开。 “看样子你是有了打算?想留在晋中?” “啊不不不!” 我跪在床上往后退,附身道:“奴婢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奴婢是皇家的奴婢,怎可留在晋中?!” 为奴为婢,在宫外的日子可不比宫内好过,除非有朝一日我能脱离贱籍,否则一辈子都会被人屈辱,到哪都一样。 萧封尘抬起我的下巴:“别忘了你的身份。” “奴婢不敢。” 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这几日,石康与屈艺同奴婢一起为晋中尽职尽责,他们两个人……” “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萧封尘起身,我也连忙从床上下来,维持着毕恭毕敬的姿势。 “石康不错,晋中与他家相隔并不远,待这件事成了,我便打算留下他。” 我心头一喜。 只要能从宫中出来,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九儿也能顺利和他在一起。 “至于屈艺,虽无功名在身,但也是个可造之材,待下次科举我会帮他引荐。” 哦哦哦哦哦哦! 我在心里尖叫出声。 有了萧封尘的保驾护航,屈艺的前途不会差! 我暗中捏了捏拳:“太子殿下英明!” “这种冠冕堂皇的措辞就不必再说了。”萧封尘这几日好像对我的彩虹屁有了免疫力,表面上看着岿然不动。 “不管怎么说,太子殿下是个眼亮的。”我笑眯眯道。 萧封尘眼底浮现一抹笑意,但很快就压下去了。 “待过几日,你搬到我的院子里去。”萧封尘突然道。 我受宠若惊,忙抬头:“那洛姑娘怎么办?” 洛雪儿也住在他院中,每日要跟她大眼瞪小眼的,我怕我会把持不住! “与她有何关系,难道我每次有事要找你商量的时候,要么等你,要么亲自来找你?” 萧封尘这厮周身的气压突然又变了,我不敢再说什么话刺激他,只能拼命点头:“好的好的,太子殿下的命令奴婢不敢不从。” “你最好是。” 萧封尘往门口走,突然,我看到他鼻尖一动,整个人都有点怵了。 萧礼走后,我特意换了衣服才进屋,又沐浴又焚香的。 这几个人的鼻子一个个跟狗一样灵,稍有差池,我就要人头落地了。 但是萧封尘什么都没说,身姿挺拔拂袖而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好日子到头了。 然后弯腰整理刚刚被扫到地上的笔记。 其中一页鬼画符,我写的是:萧封尘危在旦夕,其近身侍卫临危受命,将萧封尘未完之事解决后留在此地,之后再也没有回过皇宫。 这一段我只记得这一点点,但结合刚刚萧封尘说的那一番话,竟是说不出来的吻合。 所以,萧封尘一定会在晋中出事,地点有了,接下来就是时间了。 我不敢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嘱咐了九儿两句,我直奔石康的岗位。 今夜是石康值守。 他守在府邸一角,正在和下属商讨布防的换班的时间,见到我气喘吁吁跑来,有点意外:“秦姑娘?你怎么来了?” “石、石康,这段时间,晋中可有来过什么身手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