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窗外变成了一片漆黑,火车里的光也逐渐黯淡下来,只余下一盏盏小夜灯,还隐隐闪着光亮。 卧铺车厢喧闹褪去,安静了下来。 但也仅仅安静了一会儿,不多久,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磨牙声。 楚夕月和司砚各自躺在9号和10号上铺,两人都辗转难眠。 不仅仅是因为周围的声音,更是因为两人心里都藏了事儿。 终于熬到了周一早晨七点,两人在上铺呆不住,又起床坐到靠窗的两个座位上。 了然地看了眼对方,异口同声,“昨晚没睡?” 顿时有些失笑。 洗漱完毕,楚夕月从她的书包里翻出了小面包,饼干,矿泉水,递给司砚。 司砚接过,夸她,“你准备得可真充分啊。” 他离开家之前,原本是打算早点出发,在火车站买点吃的,谁知道被楚夕月一个视频通话给召唤了回去。 火车都是紧赶慢赶才上,购物就更别提了,根本没时间。 楚夕月咬了一口小面包,“那当然。” 两人吃着早餐,司砚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机震了几下,屏幕亮了一会儿。 司砚侧头瞥了一眼,看到消息后,给楚夕月吃了一颗定心丸,“是梁沉哥,他说他出发了。” 输入密码解锁后,司砚点开他跟梁沉的微信对话框,紧接着把手机递给楚夕月,“具体情况,你看我跟梁沉哥的聊天记录吧。” 楚夕月小心翼翼地接过手机。 司砚还贴心地替她往上翻了几页,好让她知道事情的原委。 毕竟他一开始欺骗了她,还是得消除她的顾虑才行。 楚夕月偷瞄了他一眼,也懂了他的意思。 时间线来到周五晚上,她给司砚发完天心中心小学的照片后。 大半夜的,司砚给梁沉发了条消息。 司砚:梁沉哥,睡了没? 梁沉第二天一早才回复:醒了,怎么,想跟我一起跑步?晨跑要等到周二了,我这两天在散心,周一才回京市。 司砚秒回:不不不,想约你一起旅行。 梁沉:高考后?我那时候没假期,你约别人吧。 司砚:不是暑假,是下周一到周三。 梁沉:你不上课? 司砚:哎,最近学习压力好大,感觉完全学不进去,想出去散散心,恢复良好的学习状态。 梁沉: 梁沉:娘们儿唧唧的,不就一个高考? 梁沉:行吧,我周一回来陪你再玩几天,想好去哪儿了吗? 司砚:谢谢梁沉哥,我想去新山县,那边山清水秀,正好散心。 梁沉缓缓抠了个问号:你确定??那边正在下暴雨。 司砚:确定啊,我即将迎来高考的疾风骤雨,这怎么不是一种巧合呢? 梁沉:你这是学习学疯了? 司砚:去不去? 梁沉:去吧。 司砚:那我周天出发,你离那边还近一点,别回京市了,直接过去吧,我们新山县见。 梁沉:嗯。 接下来,两人还商量了出行方式。 原本还打算先买机票,飞到宜山市旁边的洛河市,再包辆车开始自驾游,但考虑到那几天天气不好,航班极有可能延误甚至取消,便只能改成火车。 司砚是周一中午十二点抵达新山县,梁沉则是要晚上九点才能到。 不一会儿,楚夕月就看到了梁沉最新发的那条消息。 梁沉:我出发了。 司砚关注着楚夕月的情况,见她看完,说:“这下安心了吧?你帮我回个嗯就行。” 楚夕月一边替他回复,一边反驳司砚,“我本来就没有不安心,我放心得很!” 司砚只是笑笑。 梁沉的消息继续传来:现在洛河市是阴天,我把火车票退了,准备坐飞机过来,八点十分的航班,不到十一点就能到洛河市,这样你就不用等我等到晚上九点了。 楚夕月把手机还给司砚。 司砚回:好,那你从洛河市打车到我定的酒店吧,跟我到的时间估计差不多。 梁沉:好。 对于楚夕月这个意外,司砚暂时还没跟梁沉说,毕竟一旦他说了,梁沉没准以为他有人陪了,就不来了! — 中午十二点。 梁沉还没有到,因为他的航班虽然起飞了,但飞到中途洛河市又开始了强降雨伴随雷暴,航班迫降在了别的机场。 这下好了,匆忙间他还买不到合适的车次的火车票,只好等几个小时再转火车过来。 这一番折腾下来,梁沉估摸着要凌晨才能赶到新山县。 司砚情绪稳定,但他怕楚夕月担心,怀着忐忑的心情将这件事告诉了楚夕月。 楚夕月表示问题不大,司砚这才松了口气。 火车稍稍延误一会儿,抵达新山县时,已经是十二点多了。 一下火车,楚夕月和司砚就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水雾。 司砚一手推着一个行李箱,找了个出租车师傅,谈了包车事宜。 价格美丽,一切都出奇得好商量。 师傅甚至还找了另一个开夜车的朋友,两个人轮班给他们开车。 楚夕月和司砚第一站先去了酒店。 宜山县最好的酒店也就四星级,司砚提前定了两间,原本是他和梁沉一人一间的,但现在楚夕月来了,他就只能将他的那间让给楚夕月,自己跟梁沉挤一挤。 放下行李,楚夕月和司砚商量起接下来的行程。 既然梁沉还没来,那他们要不就先去天心希望小学转转? 两人一拍即合,拉上师傅就出发了。 新山县市区都能隐约看到山峰,更别说天心希望小学还处在偏僻的村里了,说是山里的学校一点都不为过。 路途不是很遥远,也就三十多公里,要是在京市,不堵车的情况下,五十分钟就能抵达。 但从新山县通往天心希望小学,其中有很长一段崎岖狭窄的山路,水泥路面想来是许久没修了,有很多处的破损。 司机师傅不想让车里的两人过于受罪,刻意放慢了车速。 因此,开了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