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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1)

抱着他的人低声阐述事实:“是你喝歪到我怀里来了。”贺关耍赖:“不可能……我怎么会……”但到他该解释的时候, 他却又说不出话。嘴它怎么不听使唤……楼冬藏:“哪里不可能?”贺关不说话, 在他怀里找了个地方, 手脚并用地缠上去, 放弃了对身体的掌控, 决定随心。“好热……”楼冬藏原本想把手机放到矮桌上去,没想到被贺关整个人压上来, 非要抱着他向后, 直接按在了地毯上。楼冬藏躺在地毯上, 没有挣扎:“……你醉了。”贺关脸埋在他胸前, 闷闷地笑:“嗯, 我知道。”楼冬藏继续说:“彻底醉是在三十五分钟。”贺关语调怀念:“我好菜啊……以前这么喝,周围人全倒了我也不会倒。”楼冬藏尽量弱化语气中的探寻欲:“以前?”贺关:“嗯,以前……以前我还在我家公司的时候。”我家。又是一个关键词。贺关说完这句,不再解释,似乎是觉得热,又向上贴了一点,贴到他裸露着大片皮肤的脖子上。这下,带着酒气的呼吸都喷在楼冬藏颈间。贺关满意地蹭了蹭:“凉凉的,好蛇。”楼冬藏怀疑自己听错了字:“好什么?”贺关有点烦他:“蛇啊,很长一条,冰冰凉凉的,我抱着的这个。”好笨,说话都听不懂。他尝试教他认识蛇这个物种:“好蛇话不多,比如我的玉米蛇。但是你话很多,不行的,不守蛇道。”楼冬藏:“……你的玉米蛇?你养蛇?”贺关:“嗯……当然,我的玉米蛇叫小黄……可乖了……”可楼冬藏记得父亲和自己说过……贺关怕蛇。楼冬藏甚至记得贺关来楼家那天的语气。青年声线刻薄,且虚浮着,表示自己不希望屋子里有任何和蛇有关的物品。因此当时仆人大费周章,把藏冬园里蛇相关的挂画、装饰物、相关形状的奢侈品全部拿走。楼冬藏在漆黑的房间里突兀地睁开眼睛。手机常亮,发出的荧光照亮他通透冰凉、没有一丝人气的眼瞳。他语气危险,按在贺关腰上的手加重力道,问:“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是贺关吗?还是占据他人身体的鬼?贺关:“你是猪。”楼冬藏:“……”贺关咬了他一口:“我,贺关。你,猪。”楼冬藏从小到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咬,没有生气,甚至还有些新奇。这新奇冲淡了他逼问的气势。楼冬藏睁着的眼睛在手机荧光的映衬下非人而空洞,会随着他的意图移动,但就是看不见。他换了个问题:“为什么不怕我?”任谁来看,现在的画面也要隶属于一部恐怖片。贺关毫无所觉,抱着他蹭:“好凉,喜欢。”他喝的太多,喝得又急,肾上腺素激增,现在身体内里有火在烧一般,滚烫,热度都好像要从器官散发到皮肤表面。楼冬藏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烧。贺关把楼冬藏锁骨周围一小片皮肤蹭热,开始嫌弃起被自己体温暖热的皮肤来。他挪动脸颊,把脸从对方肩膀一侧挪动到另一侧,中间把楼冬藏今天穿的圆领长袖磨蹭地一片凌乱、毫无章法。贺关找到新的温凉的皮肤,喟叹道:“舒服。”楼冬藏:“……”把他当制冷机了。楼冬藏闭上眼,眼里的偏执彻底消失。他想继续问下去的念头在嘴边逡巡一圈,最终选择搁置。醉鬼一个。何必和醉鬼要答案,是他莽撞。楼冬藏抱着他起身:“去床上睡。”贺关皱起眉,因为动作带来颠簸,不自觉地把他箍得更紧,像个离不开树的树袋熊:“我不。”我保证不发酒疯 jpg他们在床边喝的酒,楼冬藏被他紧紧扒着不能动,只好抬手去拉床上的被子。被子不重,所以盖住两个人还算方便。地毯收拾过一遍,勉强能直接睡在地上。早上贺关走时晒过的被子散发着一股太阳的暖意,温暖得楼冬藏甚至停下动作,特意去摸被子,只为了确认是不是一个。确实是那床被子。但是不太一样了。味道不同,温度也不同。晒过之后的天鹅绒宛如热量汇聚,到了晚上,像个独特的能量体,持续不断地散发温柔的热源。贺关嫌盖被子热,松开那双没离开过楼冬藏的手,从人身上滚下来,仰躺在他旁边的地毯上。他把楼冬藏暖热之后便推开了这条蛇,自己去被子外面睡。即使喝醉,他的睡相也一如既往地好。楼冬藏听着他呼吸有节奏地放缓,脑海里不知何时已经被他的呼吸声占满。纷乱的思绪像被堵在这层墙外,再也进不来。在睡着边缘,他向贺关靠近,把被子分给他一半。一夜无梦。贺关早上醒得很早,头痛欲裂。身边的人还没起,他昏头昏脑地想坐起来,还没动作,睁眼发现自己面前就是楼冬藏的脸。离他不到一厘米。他被近距离怼脸了好几秒,大气都不敢出,慢慢向下蠕动。直到挪出楼冬藏的臂弯,贺关才喘了口气。楼冬藏睡在他旁边,还借给他一条胳膊当枕头。贺关不知道楼冬藏的胳膊麻没有,怕会吵醒他,没敢动他,只好补偿性地给楼冬藏掖了一下被子。在掖被子过程中,贺关发现这人睡眠很轻,皱起眉有点想醒,于是停下动作。睡眠这么浅,算了,不扰他了。他在地上坐了两分钟发呆,醒神也醒酒,接着起身开窗户。贺关在窗前站了两分钟,向窗外清新的空气中吐了一口浊气。他还是有点晕,揉着太阳穴下楼,打算去厨房做点蜂蜜水。靠着料理台等水烧开的时间,贺关从冷藏室拿出一个苹果啃。从外面打扫回来的岳叔进厨房,和他对上视线,温和地笑了一下:“少爷,起这么早。”贺关咽下苹果,指指自己脑袋:“头疼,再不起脑壳要裂开了。”他提前预判了岳叔的担忧,说:“没事,我正在煮解酒的蜂蜜水,吃水果也能解酒,我在这等着就行,叔你忙别的吧,甭担心我。”岳叔这才松了口气。厨房通风,窗户一般都开着,现在新风源源不断从窗口涌入,把贺关皱巴巴的衬衫吹起一角。贺关看岳叔在厨房里忙来忙去,轻声说:“您很像我之前的一个长辈。”岳叔有些惊讶:“是吗?”贺关:“嗯,您……”他说了两个字,及时地意识到自己又在回忆从前,立刻刹车,说:“仔细看倒也不像,您比他开朗多了,您别介意。”岳叔:“嗯。”热水烧好,贺关把吃得只剩下核的苹果扔进垃圾桶,倒出一杯水,再把蜂蜜放进去搅。他一边搅,一边笑自己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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