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宁乐站在上马石上面,朱允熥在一旁不敢放松,马儿很容易受惊,必须稳重。 “诶!不要将整个脚掌都放在马镫里面,不然就框进去了!” “若是马儿受惊,你的脚掌框进去拿不出来,就直接被拖死了!” 掌柜的站在一旁对朱允熥竖起大拇指:“这位小兄弟是行家啊。” “没错,千万不要把脚掌都放进去,这是大忌!” 李宁乐急忙修改,用前脚掌蹬着翻身上马,朱允熥坐在她后面双手环抱。 掌柜的挥手再见,“小心一点!” 俊男美女,总是有点好处的,容易获得好感! “驾!” 李宁乐迫不及待策马跑出,两人快速冲出应天城门,在水泥路上肆意奔驰! 一路狂风呼啸,李宁乐感觉心情从未这么畅快,父兄争吵,兄弟明争暗斗,所有的烦恼都抛在脑后。 她现在只有一个心思,享受现在! 前面是一段下坡路,朱允熥再次提醒:“不要拉缰绳,不然马儿会抬头看不到路,一脚踩空就麻烦了!” “嗯呐!” 李宁乐心中如同抹了蜜一般甜,稍稍向后整个人都依偎在朱允熥怀中。 感觉到强力的心跳,她更加开心。 朱允熥心道,这小娘皮,竟然在诱惑我! 难道要学唐玄宗和杨贵妃来一场马zhen? 不不!这个难度太大了,也太容易出问题了,还是稳重一些吧! 狂奔不久,马儿有些气喘,两人这才发觉已经来到江宁县,牵着马走入县城。 此处背靠应天,侯良吉被杀后没有贪官污吏祸害,繁荣不少。 “殿下,那儿有唱曲的,我们去听听吧!” “嗯!” “小二,给我们找个楼上靠窗座位!!” 小二急忙将两人迎了进去,大声呼喊:“楼上靠窗二位!” “马我会给你照看好的,饲料绝对是北方来的正宗草料!” “别放黑豆啊!” “您请放心!” 黑豆虽然管饱,但是吃上之后净放屁!马儿心情不好,万一将他们甩飞出去呢? “殿下,您想的真周到,从窗户这能看到江南的万家炊烟,还能看到下面唱曲的行家!” “一举双的!” 朱允熥默不作声,他选择靠窗还有一个原因 这里不会让人包围! 选择楼上,是占据有利地势! 之前和朱元璋出去也都是这种位置,算了,李宁乐玩的很高兴,他就不说这种煞风景的事情了。 弦乐响起,叮铃叮铃,悦耳欢快。 朱允熥也忍不住哼唱敲击起来,穿越到古代不少时间了,他虽然怀念现代的流行歌曲,但也从古代感悟到不少事情。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女子声音婉转悠扬,在弦乐的配合下柔缓合中,颇为悦耳。 “好听!” “这是柳永的雨霖铃!” 李宁乐呆呆看着那位女子,她只是一个卖唱的,但却能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唱的是那么开心! 也许她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吃完上顿就要考虑下顿,可依旧充满阳光。 这便是大明朝的百姓么? 看起来,真让人羡慕。 “大明地大物博,我路过山海关的时候听过一次唱曲,和现在的完全不同!” “那是当然!大明如今一十三省,南北万万里,一千二百一十三个县各有不同,北方的曲调充满铿锵杀伐之意,而南方则是温文尔雅。” “地理环境不同导致的!” 李宁乐笑着点头:“我还记得有个铁岭的戏班子,刚一开嗓子便是咋了,干哈啊!” “那股奇怪的味道听得我就和听到唐胜光他们的相声一样!” “明明是很正经的东西,我就是笑的停不下来。” “东北人自带搞笑,但你如果真正了解,会发现他们性格豪爽,值得一交!” “此次平安出征,也有经营东北的意思,从山海关到大宁,再到肇州,令他在松花江上修建造船厂,如此便能通过松花江到黑龙江境内!” “只要打通道路,女真人,朵颜三卫便跑不了!” 李宁乐崇拜说道:“殿下决定六路大军北伐之事我也看到了,真是慷慨激昂,让我魂不守舍!” 感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李宁乐脸颊一红,急忙捂住嘴巴:“听,那个女子又唱其他的了。” 这转场太过生硬了! 朱允熥并没有拆穿。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李宁乐静静的看着朱允熥,他的脸颊如同刀削斧凿一般精致,地位崇高却那么有才华! 爱民如子,深的百姓呵护,大家都自发的称呼他为三殿下! 每一点每一丝,都让她的内心掀起波澜。 之前被他看光身体,本来是打算找理的,可是之后居然感觉到自己并没有那么生气。 是啊,这种有魅力的男人,哪个女人不心心念念呢? 也许,从山海关到应天的路上,自己就被折服了吧。 朱允熥尝着蜜饯,发现李宁乐呆呆看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么?” “不!”李宁乐转而回神,绝美的面孔绽放出笑颜。 “喝点酒么?” “喝酒不骑马,骑马不喝酒!这是最起码的!” “这是什么道理?武松不也是喝酒之后才打死老虎的么?”李宁乐显得非常激动,砰砰挥出几拳! “可他要是不喝酒便不会碰上老虎啊!武松能够打死老虎可充满了侥幸!” 后一种便是朱允熥的行事风格。 尽量避免自己陷入危险当中! 这特么太稳了! 两人喝了几杯茶,听完小曲后起身离开,此时江宁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 朱允熥从后背盒子中掏出雨衣披在两人身上:“走吧!” “你连雨衣都准备了?” “你知道雨是怎么形成的么?是天空中的水雾遇冷凝结而成,今天我家里面的盐湿度很高,天气阴沉沉的,肯定会下雨,固然便准备了。” “来,靠近一点!” “不然就淋你身上了!会感冒的!” 李宁乐向后挪挪,他将李宁乐拥在怀中,在雨帘中缓缓前行,消失在江宁的炊烟当中。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半个时辰后秋雨停止,两人来到西山上,火红的枫叶连绵不绝,整个山都如同着火一般! 两人策马行走其中,丝丝阳光从枫叶缝隙射出,根据丁达尔效应形成道道光柱,就像整个自然都在欢迎他们,为他们庆贺! 李宁乐愈加陶醉,靠在朱允熥怀中,突然转身便吻了上去。 朱允熥一愣,此处只留下马儿哒哒的声音,唯美如画! 良久后,两人终于松开,李宁乐小声说道:“我想一直陪着你,就想我们刚认识的那样!” “你在上面慷慨激昂,将吕成吉方景桓驳斥,而我就在下面呆呆看着你!” 马儿向前走入树林当中,枫叶似火落在两人身上,“记得那会,你用一副诸葛亮的对联打败了我!” “能在临别前再送我一副对联么?” “什么对联?” “上下联要带有一百个人名如何?我也不瞒你,这是之前朝鲜一个人出的题目,可惜到目前为止都没人能够解开!” 听起来简单,但 毕竟那就那么巧合,刚刚有一百个上下对仗的人名? 就算有,将他们简单的罗列在一起,毫无韵味,有什么意思可言! “这题是不是很难?” 朱允熥却微微摇头:“我还是那句话,这题更简单!” “估计,就连很多人都能想到吧!” “上联,云台二十八将!” “下联,孔门七十二贤!” “如何?” 李宁乐一怔,突然笑了起来:“殿下,是不是自从声律启蒙出现后,对联此道便难不住你了?” “基本可以这么说吧!” 声律启蒙只是辅助,最关键的还是朱允熥的急智! “下一次朝鲜使团朝贡的时候,我要叮嘱他们千万不要自取其辱!” 不多时,马儿饶了个圈走出西山,重新看到恢弘的应天城。 李宁乐心中不舍但还是得告别,“殿下,我要回朝鲜了!” “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么?” 朱允熥微微一笑:“下一次亲吻前麻烦告我一下,我做做准备!” “这准备啥?” “伸”朱允熥舔舔嘴唇。 李宁乐登时噗嗤一笑,“流氓!真想把你从我的心里拿走,只是可惜。” “已经做不到了。” 她渐行渐远,走到长江渡口,坐船跟随朝鲜使团向北离去! 朱允熥目送她离去,想起这段时间和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微微一笑。 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转瞬十天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寒冷,李宁乐跟随使者一路向北,一过山海关她便发现景色截然不同。 过了鸭绿江那更完蛋,之前到处欢声笑语,而之后衣衫褴褛,每个人机械的重复自己的工作! 不知道未来在什么地方。 这就是朝鲜和大明的区别! 就算换了新王,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 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哥哥是什么货色,心中只有权势,甚至还敢顶撞父亲! 他们会将朝鲜子民放在心里么? 也许,只有将朝鲜交给三殿下治理,才能让百姓过上大明一般的天堂生活! 战乱过后的平壤依旧乱糟糟的,到处充满血腥,一些人正在收拾!满是残垣断壁,硝烟滚滚,毫无新朝的气象! 同样是都城,差距为什么就这么大呢? 韩尚志和崔永车心中也产生一种落差感,一边是天堂,一边就是地狱! “呼!” 尖锐的哨声响起,一对兵马快速冲过,为首将军喊道:“和我一起去城南,那里发生了叛乱,有马贼造反!” 李宁乐不敢相信急忙问道:“竟然有马贼能够逼壤?” “郡主殿下!”韩尚志说道,“应该不是什么马贼,只是活不下去作乱的平民而已。” “那为什么” 李宁乐知道了,是为了杀人越货! 将一些作乱的平民诬陷成马贼,在诬陷有一些进入平民家中。 他们便能随意闯入,不会受到军法约束! 她叹息一声,朝鲜军人和威严雄壮的明军怎么比?高丽王还想要进攻明朝? 就算把朝鲜几百万人老老少少全部拉上战场,够不够明军一次冲锋的! 一行人走过残垣断壁来到王宫中,李成桂换上整齐的王服,“韩尚志,明朝皇帝的圣旨拿回来了么?” 他自认为创立了新朝,关起门来便不愿意对朱元璋尊敬了! 这便是他们自大的表现! 也是朱允熥和朱元璋不愿意相信的原因! 两人一个经济控制,一个政治控制! 崔永车目光中满是难为,提醒说道:“大王,您看完之后千万别生气。” “生气?难道明朝拒绝了我们的称臣?” “这倒没有” 他将一递了过去,李成桂看到折叠起来的一页,骤然瞳孔一缩,面色狰狞铁青!心中翻滚起无穷的怒火! “卑鄙!!!” “狂妄!!!”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