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信誓旦旦,颇有狗头军师的味道。 朱允炆闻言欣喜若狂,急忙恭恭敬敬将他请到上座,自己则是作为学生临听教诲。 黄子澄也正是看中了他这点,对于儒家礼仪的恪守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殿下,朱允熥虽然在大殿上一鸣惊人,这只是因为他做了极其充分的准备而已。” “他的势力依旧渺小,不堪一击。” “圣人云,计谋小术尔,可以速成。可有些东西是没办法速成的,只能靠常年累月的培养!” 说的好有道理。 “先生,比如说!” “文学素养。” “我等吟诗作赋,挥手泼墨,这是因为常年在大儒身边受熏陶而养成的。朱允熥呢,他身边唯一的人就是茹瑺。” “众所周知,茹瑺是当今圣上一眼看中从草民中提拔的,泥腿子一个啊。” “我等的文学聚会,他根本没资格参加。” 朱允炆点点头,激动的手足无措,“那先生,应该如何安排?” “殿下!” “我等可以用兄弟聚会的名义将朱允熥约到城外花园,到时候,臣会让弟子宋义出手与他对诗,挫挫他的锐气!” “让他在士林当中颜面扫地。” 朱允炆迫不及待一把拍在桌子上,“好计谋!” 黄子澄洋洋得意:“殿下稍安勿躁,微臣还没有说完。经过朱允熥这件事,臣也学会一个道理,做事应该有两手准备。” “哦?” “先生还有计谋?” 朱允炆将茶水给黄子澄满上,两人谈的兴致昂起,如同刘备三顾茅庐般,颇为自得。 “微臣还会上奏皇上,令周观政当皇孙朱允熥之师。” 朱允炆一愣,随即大怒:“不行,绝对不行!现在出阁的只有我一个人,若是让他也出阁,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和我争夺太孙之位么?” “殿下莫急。” “尔可知周观政是什么人?” “当然!当年皇爷爷令太监将一队乐师叫入皇宫被他拦下,说皇帝有规定,乐师不准入大内!” “就算皇爷爷下旨都没能让这个固执的老头回心转意,最后他得寸进尺,非得让皇爷爷亲自道歉才肯善罢甘休。” “其人刚正不阿。” “先生,你怎么想的?这不是变相增长朱允熥的力量么?” 黄子澄摇摇头,“臣绝非此意。” 他悄悄在朱允炆身边耳语一番,说的朱允炆登时由怒转喜,眉开眼笑! “妙!妙!” “就这么干!” 第二日,一封奏折经过朱允炆直接送入大内,朱元璋看到后在手中掂量一番,“黄子澄上奏,让周观政当熥儿的老师!” “有意思。” “宋和,你怎么看?” “这,可喜可贺!黄子澄乃二皇孙之师,他上奏让三皇孙出阁,这正是兄弟和睦的表现啊。” “屁!”朱元璋冷冷一笑,“这是咱的吴王鱼钩起作用了。” “老奴愚钝” 朱元璋龙行虎步走到一旁,看着奉天殿上的金匾,“周观政” 他轻轻呢喃,一想到那个倔强的老头就令人头疼。 最近正琢磨找个机会把他送到外地当按察使让他霍霍别人呢。 熥儿的老师。 周观政性格执拗,是不是正好能调和一下熥儿太过稳重的性格呢。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 “传旨,加周观政为翰林院学士,令皇孙朱允熥出阁读书,周观政为其之师。” “遵旨!” 当看到这封圣旨时,朱允熥有种掐死茹瑺的心思! 之前多么稳健,偷偷摸摸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好么? 朱允炆以为半朝都是他的人,其实 而现在,自己被强迫摆在明面上了。一想到此,他就愤恨的踹了大快朵颐的茹瑺一脚。 “一点都不稳重!” 此时,三宝快步走来:“殿下,二皇孙发来拜帖,让您今日去城外花园一聚。” “朱允炆?” 茹瑺断定:“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谁是鸡,谁是鸡?” 茹瑺指着面前焦黄的叫花鸡:“它!” 噎的朱允熥都无话可说。 “那殿下,现在应该怎么办?” “去看看吧。” 他矗立原地思忖片刻,茹瑺偷偷摸摸在怀里面装了个鸡腿,还装了整瓶的白酒。 明确表明了什么叫做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我们出发?” “稍等等,稳重一点!” “我做点准备。” 茹瑺: 对,这符合殿下的性格。 此时,魏国公府,一辆华丽的马车徐徐驶出,帘子挑起,一名女子身着青衫,秀美绝伦的脸颊绽放笑颜,笑靥如花。 “二皇孙怎么会突然叫我去参加诗会呢?” 她颇为不解。 “小姐,听说三皇孙殿下也会去呢。” “三皇孙?” 她虽然不知道离间计,但却知道朱允熥准确预料出了大同城绝不会失守,甚至千里之外的将领行事也和他所说一模一样! 这简直是神人! 她柔美如玉的脸颊上闪过一丝憧憬,一会,要见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