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个时代当官的怕什么, 那肯定是党争之祸! 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什么规模的党争, 只要利益无法达成一致, 那么这个过程肯定是非常惨烈的。 家破人亡都是非常正常的, 在狠一点的就是牵连整个宗族。 党争固然已经非常可怕了, 但更可怕的是皇储之争, 只要翻翻史书就知道这个皇储之争有多么的惨烈, 其危险程度在党争之上。 但这也不是最惨烈的, 最惨烈的是皇位之争 就像是现在肃王的动作,其实就已经表明要争抢皇位了, 而且非常急! 其实贾珺倒也能明白他, 从小就被当做磨刀石,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了。 如今又被提前放出来立府、加封亲王、知政户部, 太上皇一连串的动作就是推着他争夺皇位, 就算是他不想争,也是身不由己了。 因为很明显承乾帝绝对不会相信,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这也是为什么这几日时间他一直让自己的声势如同烈火烹油, 因为他没得选。 贾珺知道这一点, 也就明白今天去锦衣府肯定会遇到二货, 索性叫着吕先带着五十名亲兵出发, 到时候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也好先下手为强! 可到了锦衣府的时候, 贾珺的心里竟然升起了无限的惆怅, 因为这个地方太破了! 虽说没有什么地方有残缺, 可这斑驳的石狮子,掉了金漆的牌匾,有些绿锈的门钉, 都让贾珺有一种走错地方的感觉。 “卑职拜见都督同知大人!” 一群人的拜见声将贾珺拽回了现实, 看着眼前几十号人,贾珺坐在马上俯身笑着说道: “看来都得到消息了啊?本伯不过是都督同知,就是过来镀个金历练历练,以后该是你们还是你们的。” 卢千户赶忙说道: “大人可千万别这么说,大人少年英雄,未及冠便功封伯爵,乃是古之少有。如今有大人掌锦衣府事,是卑职等人的荣幸。” 其他的人有一脸赞同的,有一脸不屑的,也有无所谓的, 贾珺此时也没表现出来,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样说道: “先进去说吧,以前只是听说过锦衣府的威风,还未曾进来过呢。对了,今儿可有什么人不在?” 卢千户身后一个穿着百户衣服的精瘦汉子沉声道: “禀报大人,北镇府司三位千户,南镇抚司六位千户,十几个百户,还有两位指挥佥事今日都没来。” 他很聪明的没提皇室宗亲的那位指挥使和两个同知, 那就是个挂名的, 从挂名到现在十来年都没来过, 更别说今天了。 贾珺下了马笑道: “看这里的模样也是闲置了许久,想来你说的这些人都是不经常来的?你可是卢千户说的那个兄弟?” 那精瘦汉子抱拳道: “卑职沈正南,拜见大人!” 贾珺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 贾珺没有继续说话,但是沈正南也没忘了刚才的问题, 继续道: “这些人以前都是常在衙门的,只不过是今日未来。” 卢千户也点头道: “大人,非是卑职等人背后说人,只是的确是这么回事,这里这么多人,一问就知。” 其他跟着的千户和百户有嫌弃的看着两个人, 虽说现在贾珺是都督同知掌锦衣府事, 但那些没来的人好歹都是同僚, 现在当着新上司的面就把旧同僚给卖了 贾珺脸上依旧是笑呵呵的, 一马当先的进了锦衣府, 身后众人刚要跟上,就听得吕先闷哼了一声! 此时的吕先身上虽然没有披甲, 但是两米半左右的身高极有压迫力。 震住了众人之后, 吕先才带着贾珺的五十个亲卫跟上。 卢千户眼中的光彩越发的亮了, 没想到昨儿去走门路,今天贾珺就成了顶头上司! 还好昨晚上宁国府的管家送来人的时候, 自己二话没说就送到诏狱去了, 这下自己可就是伯爷的人了! 一路到了正堂, 贾珺嘴角抽了几下问道: “不至于这么穷吧?” 眼前除了一张桌子和十几把椅子, 外加一些长凳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 别说摆件了, 就算是地摊上的字画都没有! 这么大的的地方就这么空着呢。 一个满脸横肉的千户随意的拱手道: “贾伯爷大富大贵,自然不知道我们这些穷哈哈的日子。太上皇搁置了这里十多年,每年的俸禄都是减半的,别说是其他什么修缮、更换军备、养线人的银子了。” 贾珺呵呵一乐, 坐到主位上说道: “所以你就把这里的东西全都偷出去卖了?” 那千户脸色顿时一遍,阴森道: “伯爷可别胡乱开玩笑,这玩笑开的不好,是要死人的!爷们们为了养家糊口,就差出去做苦力了,谁知道这里的东西哪里去了?” “伯爷如今既然掌锦衣府事,是不是把过往欠我们的粮饷先给发出来,这十多年的时间,这么多人的粮饷都扣了不少,弟兄们也难得很啊。” 话音一落,就有十来个人跟着起哄, “对啊对啊,贾伯爷是大伯爷,大家大业的不在乎这点,可对我们就是养家糊口的银子啊!” “贾伯爷行行好,先给卑职们发些银子,也让我们有银钱过了这个月的。” “听说贾家办的丧事都花了几十万两,贾伯爷发发善心,先给弟兄们发点银子。” “贾伯爷如今掌锦衣府事,弟兄们是愿意给伯爷卖命的,不过这首先还得让弟兄们吃饱饭不是?” 这些人一起哄, 有的人脸上笑着,有的人眯着眼看戏,有的人则是怒了, 卢千户站出来怒道: “都做什么,要造反么?!这是都督同知大人,不是你们混赖撒泼的地方!” 之前那个满脸横肉的千户嗤笑道: “卢千户,大家都是一个坑里刨食的野狗,谁也不比谁高贵。为了生活而已,总不能流血又流泪吧?” 贾珺靠在椅子上乐呵呵的问道: “我要是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