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中的贾家哪怕是到了最后的阶段, 依旧是声色犬马,奢华至极, 为的只是自己的享受? 其实也不是, 主要是国公府的门第在这, 许多事情早就成为了常态, 由奢入俭难啊! 而且许多的应酬、门面都是要保持的, 这为的也是面子! 而贾家最大的就是眼前的贾母, 她的面子,就是国公府的面子! 以前伺候她的赖嬷嬷, 现在忽然来‘赔礼道歉’,肯定是让贾母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对贾珺已经很好了, 但现在贾珺突然对赖升动手,岂不是在打她的脸? 要知道当初赖升能去宁国府做大管家, 那还是她推荐过去的呢! 现在贾珺动手, 是不是对这个人选不满意,还是觉得她做错了? 更何况宁国府其实和贾珺没关系, 贾珺是跟着贾敬出去的, 产业也早早的置办了下来, 虽说没有直接分府,但也差不多的。 如今贾敬在外面修道, 不在家里面也就合不上父母在不分家的说法, 再说贾敬都给贾珺置办了产业, 现在还动手打赖升, 不仅脸面不好看,名份上也站不住。 贾母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没有直接问责, 而且还让鸳鸯把其他丫鬟赶出去,给足了贾珺的脸面。 贾珺见贾母如此, 也就没有在过多的‘表演’,而是直接开口了。 见到赖嬷嬷脸色惊恐,贾母愕然, 贾珺继续说道: “若不是年前你们家又逼死了一个商户,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家这么有本事!看上人家的铺面,用贾家的名义去买。” “价值三千多两的铺面,赖升借着贾家的名头用二百两银子强买,人家不卖就抓了他家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女送去了大牢!” “最后硬生生的逼死了这个人,得了铺面以后直接收到了你们赖家的名下,然后再用贾家的名头去官府了事,倒是一手的好买卖!” 听到这话, 贾母的脑子轰的一声, 她是知道家里的管事都有捞钱的事情的, 但是一直以来账目上就算是有些不对,也差不了太多。 再加上平日里打赏的多, 也就没有太当回事。 总觉得奴才,尤其是家生子, 哪怕是有点小心思,最终还是依附着主子活的, 贪点、吃点也不怕。 当然, 这都是有脸面的奴才, 那些不是家生子,或者地位低的一旦发现都是重罚。 再加上赖嬷嬷从小跟着她, 是从史家陪嫁跟过来的。 当年就是这几个丫鬟一直陪着她, 如今就剩下赖嬷嬷还没死,自然更加信任。 可别以为这是糊涂, 在这个时代, 家生子的奴仆,尤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那可是比儿子还要值得信任的! 可是如今听到贾珺的话,贾母顿时惊讶道: “珺哥儿,你,你说的是真的?!” 赖嬷嬷连忙开口道: “老太太,这自然不是真的,二爷这是污蔑我们家,我伺候了老太太几十年,两个儿子也在贾家伺候了几十年,怎么会做这样天打雷劈的事情!” 贾珺轻蔑的说道: “不会?这些事只要一查,没有一件是能遮掩过去的!都不用去外面查,所有的事情都是瞒上不瞒下的,在贾家下人里面打听一圈就能知道不少了!” “十七条人命,你们赖家得了好处,所有的骂名都给了贾家!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是天子脚下!人命比别的地方更值钱!” “一旦事情传出去,真的有人去敲了登闻鼓,到时候贾家是个什么下场?太上皇和陛下就算是有心维护贾家,也会被那些想要贾家去死的人不断的参奏!” “到时候贾家就成了典型,成了千夫所指的恶毒门第!贾家就算是没有抄家灭门,也要被所有老百姓唾骂!初代宁荣二公,先荣国也都要蒙羞!” 听到贾珺这么说,贾母的身子都晃了晃。 她知道贾珺说的是真的, 这里是神京,是天子脚下! 老百姓的命不单单是命那么简单,更是天家的颜面! 在这里谋人产业,逼死人命, 那可比在其他地方麻烦的多! 而且贾家也不是没有敌人, 到时候纵然太上皇念旧情,新皇看好贾珺, 也会因为不断的有人攻击,而逐渐放弃贾家! 贾母此时只觉得后背发寒,对着鸳鸯喊道: “去,去外面叫凤丫头来,叫她仔细的查清楚!” 鸳鸯刚应了一声是, 贾母又叫住了她, 随后看了看脸色惨白,眼神惊恐的赖嬷嬷, 心里就信了贾珺七八分了。 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贾珺问道: “除了赖家,还有谁?” 看到贾母这个时候还能平整气息, 贾珺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直接开口道: “老太太,家里的管事多少都借着贾家的名头在外面欺男霸女,像是那王善宝,每次给大老爷娶一房小妾,也趁着搜刮各项银钱,然后给自己娶一房。” “还有周瑞家的,她俩倒是‘清白’,但是她们的女婿冷子兴倒是赚了好大的家业。那古董行里收到好的古董就留下,在拿次品记在账上,赚的是他的,赔的是贾家的。” “单大良与吴新登也好不了多少,这几年给家里置办的田地其实都是下等田,克扣的银钱都买了好地在他们名下,粗略算来,这些家怕是百万家资也是有的!” 贾母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 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鸳鸯,将她带下去关到柴房,等到事情查清楚了再说。让凤丫头、琏儿快速查验,所有的管事,一个都不许落下!” 鸳鸯应了一声, 佩服的看了贾珺一眼, 上前拉着瘫软如泥的赖嬷嬷就往出走, 赖嬷嬷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叫冤枉, 但贾母却是看都没看她一眼。 等到人出去了,就剩下祖孙二人之后, 贾母才叹道: “珺哥儿,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早就算计到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