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岁的凌操在十一月下旬便被张勇带了回来。刘基见到长着一张威武国字脸的凌操,心中顿生好感。交谈之间,他又发现凌操为人爽快且有胆气,遂当场让凌操认了他为主公,直接收于帐下。 刘基见凌操此次前来,只带了数十乡人部曲,便为凌操补了二百营兵,任命凌操为曲阿营暂曲长。凌操感激涕零地接受了任命。 十一月底,赵寻也回来了。 赵寻找到了周泰、蒋钦二人并与之连续接触、游说,但最终他并未带回二人。 周泰、蒋钦二人的部曲众多,而刘基目前的名声不显,所以周泰、蒋钦二人对于投靠刘基之事尚在犹豫。 另外,周泰、蒋钦二人的家眷和部曲,加在一起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刘基当前也没有办法将他们全都接过江南来。 刘基知道任务暂时失败后并未责备赵寻,只是让他安排人手继续与周泰、蒋钦联络,等时机成熟之时再说。 出兵的日子就要到了。 十一月三十日,刘基召开战前会议,太史慈、徐盛、凌操、周正等人被传令兵引进了中军营帐内。 众将行礼之后,刘基开口严肃地说道:“诸位,我军明日早上出动,去剿灭笮融和笮融营寨。” “笮融营寨在秣陵以南三十里,我军的行动路线如下”。 “我们先讨论一下行军的安排。另外大家好好地想一想,我军行军、打仗可能会遇到的困难或麻烦,提前做个防备。” “军议的所有内容均需要保密!” 虽然刘基此前并未透露要讨伐笮融,但帐中的众人对此并不感到惊讶。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主公一声令下,全营便要全军尽出。 徐盛大大咧咧地说道:“主公,行军的事咱不懂,主公您给安排吧。打仗的事,咱谁也不怕,您指哪,咱就打哪。” 凌操、周正点点头,表示赞同。他俩也没有行军、打仗的经验。 这三个棒槌! 刘基知道指望不上这三人了,便只好和太史慈商议了起来。 徐盛见刘基、太史慈二人对行军作着种种安排布置,他一句话都插不上,便无聊地摸摸脑袋,想了又想,不确定地说道:“行军的麻烦嘛,今天的北风很大,算不算?” 刘基将三千曲阿营营兵和辎重营分为四营,徐盛领前营,太史慈领中营,刘基领后营,周正领辎重营。 出兵的当日,军队用过早食后,就开始往丹徒水营进军。 行军路上,刘基看着行进的步、骑大军浩浩荡荡,‘刘’字大旗被猛烈的北风吹得‘哗啦,哗啦’作响,自豪之情油然而生。 但是很快,刘基就轻松不起来了。 半道上,刘基随着前来报告的周正,一起看着陷进泥巴里的粮草辎重大车,眉头紧蹙。看来走人的路和走车的路,要求是不一样的。粮草辎重大车太重,很容易就陷入泥里去了。以后得为辎重营多配备一些役夫和牲畜。 运输大车上装有粮草、兵甲、帐篷和其它杂物,不能放弃。士兵也不能穿着盔甲、拿着武器、带着粮草、帐篷等长时间地行军,如果这样,士兵很快就精疲力尽,没有战斗力了。 辎重营的人手不够,刘基只能安排营兵轮流着推动大车前进,并命前哨在前方探路,如果发现泥泞之处,就给大军提醒,以提前避开。 大军顶着大风,艰难地前行着。 二十里路,走了近三个时辰。终于在下午,沾满泥浆、疲累不堪的大军到达了丹徒水营。 丹徒水营现在有六百余人,营官是董袭。 董袭带着心腹手下,在营门处等候。 他朝着道路前方不停地张望。待一见到大军到来和刘基的将旗,他就带着手下们,赶紧小跑了过去,不顾地上的泥泞,跪着向刘基行礼道:“丹徒水军营官董袭拜见刘校尉。”他的众手下也跟着跪下,参差不齐地行礼喊道,“拜见刘校尉。” 刘基扶起董袭,笑道:“董营官快快请起。诸位快快请起。” 董袭和手下们站起身来。 刘基朝着董袭定眼一看,此人身材高大,一张黑黑的国字脸,颌下有一大把浓密的胡须。 只是可惜的是,这么威武的面相被一双狡黠的双眼给破坏了。刘基心里奇怪:这人的脸怎么这么黑呢? 寒暄之后,董袭将刘基和众将请入营寨内。曲阿军也随之进入营寨内休息。 众人草草地清洁了一下后,董袭说道:”校尉,末将已经准备好了宴席,为校尉和各位接风洗尘。此外,水营也为曲阿营准备好了饭食。” 刘基推辞道:“董营官,宴席我就不去了。我和众位将士一起用过晚食后,马上就要去秣陵码头,请安排船只。董营官,你收到了府衙公文了吧?” 董袭脸有难色。他发愁地说道:“校尉,末将收到公文了,所以末将才知道曲阿营今日要来。但今日江上刮着大风,江浪太大,无法行船啊!” “不如,您和大军在营寨中休息几日,等风浪小些后再行船去秣陵码头?” “此种情况,末将已经发公文告知曲阿府衙了,府衙没通知您吗?” “啊!”刘基和众人听了董袭的回复,顿时都惊住了。 董袭收到公文,得到的指示,是运送刘基和曲阿营去秣陵码头。他不知道实情,所以不能理解刘基马上要去秣陵码头的想法。 刘基看见长江上的风浪确实太大,再加上董袭不停的劝说,最终打消了马上乘船到秣陵的想法。 徐盛这个乌鸦嘴! “董营官,我军中目前羁绊着几十名行人和行商,因为行动保密的缘故,需要对他们进行短期关押,在我军离开的七天之后才能释放。请予以安排。” “诺。末将马上安排。” 宴会上,董袭拿起酒杯,真诚地说道:“末将敬校尉与诸位一杯,为诸位接风洗尘。” “末将先干为敬。” “”。 寒暄过后,董袭红着脸,激动地说道:“末将在丹阳,听闻校尉半日便平定了张横的叛乱。校尉真是少年英雄,末将深感敬佩!” “那陈横深受朝廷和主公恩惠,不思报恩,却狼子野心,妄想加害校尉,意图反叛,死有余辜。末将听闻此事,恨不得马上飞身前来,铲除叛逆,只是职责在身,又无公文传来许可,方才没有成行。还请校尉恕罪。” “幸好校尉勇猛无敌、指挥得当、调度有方,轻松击败了陈横叛军,否则末将就百死莫赎了。” 刘基含笑说道:“董营官快别这么说,你的忠心,家父和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再说,那陈横的同党,也是你和水营帮忙捉拿,并押解回来的。足以证实你和水营对曲阿府衙是忠心耿耿,并无二心!” 原来,当晚有二名陈横同伙的漏网之鱼逃了出去,为董袭所抓捕。 “校尉,这是末将的份内之事,也是因为您的威名远播,让贼人慌不择路,落入我等手中。” 刘基笑道:“董营官非陈横之流可比,我知之深矣!” 话说到这里,董袭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安定下来。原来,董袭听到陈横出事,心中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生怕厄运也落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