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意面前的侍者推开高天原的大门，今天是交接情报的日子，而当他带着杰兹米走到舞台前却发现有人竟然能和这两人同台演出。 倒不是穆意贬低别人，他并不觉得这家牛郎店还有哪个员工有加入这个舞台的实力，可现在除了楚子航与凯撒之外，舞台边还有一个德国汉子在秀着他的肌肉。 “这是店里新来的牛郎，花名‘heracles’”陪同着穆意进门的服务生恭敬的说道，穆意已经成了店里的金牌主顾，他身为服务人员自然要照顾金主的心思。 heracles是古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而舞台上的则是卡塞尔的传奇败狗芬格尔，这家伙所拥有的一身爆炸性肌肉也很受客人的欢迎。 凯撒的肌肉不输于芬格尔，不过两人的路线风格不同，凯撒有责气质加成，他是出入于上流圈子的贵公子，而芬格尔更像平民阶层的谐星。 “给我们的heracles也买上一千张花票吧，顺便帮我上点香槟。”，穆意将‘自己的’卡递给了服务生，随后带着杰兹米走到了舞台前第一排的座位上。 周围的女孩们早已见怪不怪，她们已经听说过了在高天原会有一个牛郎狂热者，穆意甚至已经成为了新宿街头的传说人物。 “那个也是卡塞尔的学生吗？”杰兹米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酒杯，转头看向穆意。 “不像吗？” “从肌肉密度与骨骼来看绝对是身经百战的混血种，只是这股气质确实不太像，毕竟我见过的卡塞尔学生只有你们三个。” “学院里这么极品的就他一个。”穆意看着在舞台前排秀肌肉的芬格尔，“明明有着强大的力量却同时具备着无穷的孤独。” “在学院里没有人愿意陪着他吗？”杰兹米不由得有些好奇，看样子台上的人并不算弱，在混血种的世界里只要有实力总会获得相匹配的地位。 “陪着他的人死了一半。” “陪着他的人很多？” “只有一个。” “那也能死掉一半吗？” “对呀，现在陪着他的人只有半个了。” 杰兹米在思索着怎么样的人能算是半个，穆意则是看着舞台上卖力的三人组表演，并没有给她多解释。 此时一曲结束，芬格尔与凯撒还有楚子航走到后台休息，店长座头鲸再次控场，在新一轮的数据里芬格尔的花票要比楚子航和凯撒多出好几百！ “师弟啊，这里不是不招待男宾吗，为什么舞台前面还有个男人，看我的眼神更是怪怪的。” “那个人具有钞能力，他刚刚可是给你刷了一千张花票哦。”凯撒笑了笑，穆意此时的样子芬格尔根本认不出来。 “你说他不会对我有什么特殊想法吧。”芬格尔闻言挺了挺腰，双腿也立即并拢，看着外边正在喝酒的穆意露出一副不安的表情。 “楚子航出道那天被他刷了一万张花票。” “嘶！”芬格尔转头看了看楚子航，“师弟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没有”楚子航的表情十分怪异，这种扭曲的表情看得芬格尔越来越没有底气，实际上楚子航只是在想要不要把穆意的身份告诉他。 “师弟啊，他他他好像过来了！”芬格尔躲在了凯撒背后，还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屁股，在他看来眼前的人绝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 ———————— “芬格尔应该已经到日本几天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在卡塞尔学院的中央控制室里，一个小老头的声音回荡着，那是轮休值班的曼施坦因教授。 “再等等吧，没有消息也是好消息的一种。”说话的是施耐德，他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个属于他的座位。 “为什么要派芬格尔去！”曼施坦因还是对于这个废柴学生有着很大的偏见。 他和学校里的古德里安教授是关系极好，而芬格尔正是挂在古德里安名下，背负着一个e级混血种让这个教授的考核一直无法达标，也无数次与终身教授的称号失之交臂，因此他没少在曼施坦因面前吐槽芬格尔是一只前所未有的败狗。 “他就是我们的学生中最优秀的那一批！他和我，和昂热都是一样的！”施耐德看着眼前的曼施坦因，“我曾经参与过一次被封存的任务，甚至我这张脸就是在那次任务中毁掉的。” 施耐德摘下了他的面罩，那双眼以下的血肉完全干枯，只剩一层干枯的皮贴着骨头，嘴唇和鼻子都萎缩了，门齿直接暴露于外。 曼施坦因看着这张脸说不出话，曾经的他也想象过施耐德的面罩之下是什么样子，但是想过的无数面庞都没有眼前的实物恐怖，这简直就是恐怖游戏里走出的鬼！ “很丑陋吧，这是一次任务的意外，可那次任务我们有一个学生得以全身而退。”施耐德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就是芬格尔，那个曾经最优秀的学生。”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废了！” “你知道他的任务吗？”施耐德没有反驳，而是先反问了曼施坦因一句。 “去送诺玛的子程序终端？” “他是诺玛的开发者，曾经的他是一个数学与计算机天才！”施耐德从怀里掏出了一盒烟丝慢慢卷起来，“只有他最适合这个任务！” “你在试着自杀么？”曼施坦因看着眼前的疯子，一个23的气管被切除，只能靠着氧气车辅助呼吸的人竟然在尝试抽烟！ “我以前钟爱手卷烟，但这盒烟丝是我11年前剩下的，至今没有抽完。我只在回忆那段往事的时候偶尔卷一根来抽，烟进入呼吸道的痛苦让我对往事记得更清楚，我今年才34岁，可是看起来要比比校长更老。” “往事？” “就是那一段没有任何记载的往事。” “你还有事情瞒着我！”曼施坦因的眸子直视着面目恐怖的施耐德。 “那是一次校董会签发的任务，因为保密条例的原因我不能说太多，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遭遇了一条古龙，而罪魁祸首在猎人网站上的名字是‘太子’。” 施耐德将手卷烟点燃，呛人的气体钻进他的气管，让这个宛如恐怖游戏中走出的npc猛烈咳嗽，随后旁边推车里的氧气与血浆一同注入他的身体才让这种情况得以缓解。 “现在‘太子’再次出现了！如果不是要统筹全局，我应该会和芬格尔一起过去。” “为什么不派增援！如果真是那种级别的敌人我们的学生会有危险，你这是要将羔羊群送往魔鬼的祭坛！”曼施坦因并不知道那段往事，可并不影响他推测出来曾经给密党造成过巨大打击的‘太子’是多么危险的人物。 “你们眼里只是那该死的任务么！为了你们那该死的任务死多少人你们都不在乎对么？你坐在这里好像满脸悲伤一个人抽烟，说着煽情的话回忆你那些死去的学生，可你这混账又他妈的把新一代的学生送进地狱里去！” 曼施坦因依旧喋喋不休，此时的施耐德被他批判的体无完肤。 “羔羊？魔鬼？我们的学生才是魔鬼！这一次‘太子’才是羔羊！”施耐德的眼神很亮，“校长说我们的s级战胜了‘太子’！我不知道他是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我选择相信他。” “什么！太子应该是一条古龙才对！”曼施坦因面色震惊，执行部长的消息要比他们这些文职教授灵通的多，可这个信息确实过于匪夷所思。 “那穆意还是我们的屠龙利刃呢。”施耐德缓缓吸一口香烟，强忍住那种想要咳嗽的欲望，“这次我们的敌人只是‘人’，我相信他们是安全的！” “如此最好。”曼施坦因也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打量起来这个看起来没有多久好活的‘老人’，看起来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他今年其实只有34岁，“那芬格尔，你觉得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当时刚刚加入学校，还没有教授职称，带的第一批学生就是芬格尔，你父亲曾经把他看作下一个昂热，他有着超越平均a级的力量，研发超级计算机的数学能力，还系统学习了你父亲的炼金术！” “没想到他曾经那么辉煌过！”曼施坦因愣了愣神，他的父亲是卡塞尔的副校长，密党最优秀的炼金术大师。 “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 而此时被施耐德称为不会失望的芬格尔在抱着穆意的大腿痛哭，“师弟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是不是也无处可去，来这里做牛郎了？” 穆意走进后台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本来的面目，而芬格尔已经习惯性的将穆意看作自己的投食机器。 “实际上我的情况很不错，手上还有一张基本没有限额的信用卡。”穆意嫌弃地推开了芬格尔，这家伙鼻涕都快出来了。 这时穆意的手机传来了一阵铃声，接通之后是一个女性的声音，“你个混蛋怎么花钱的，为什么大头消费一直在牛郎店！我都还没去过！” “只是我的朋友们在这里藏身啦，你要是现在来的话可以享受学生会长与狮心会长地双重贴心服务哦。” “嗯？有这种好事？”原本想追责的苏恩曦突然就没了火气，要是能被加图索家族的少爷和那个观察的小白兔二号服务好像很不错的样子。 “当然，他们现在都在这里潜伏。” “你们还真是传统。”电话里的声音怒意全消，整个人又变得慵懒了起来。 “什么传统？”穆意闻言有点好奇。 “日本人的传统。明治维新的时候，维新志士们都借风月场所掩盖行踪。你们不仅躲进这里，而且下海从业，实在是太专业了。” 苏恩曦似乎已经看到了凯撒与楚子航换上了露骨的衣服向自己招手，她已经在居家吃薯片还是去牛郎店找帅哥之间徘徊抉择了。 “那当然，我们卡塞尔的学生都很专业，你要来就来吧，地点的话你应该很方便就能查出来。”穆意说完挂断了电话，又将视线转移到芬格尔身上，“所以师兄你也下海了啊”。 “我是被逼的你信吗？如果师弟你可以带我去泡温泉住别墅旅游东京我会很感激你的！”芬格尔立马和凯撒与楚子航划清界限，仿佛两天前说要在这里工作的那个人不是他。 “可是我看师兄你在舞台上的表演很卖力啊。” “都是被逼的！话说师弟你是在这里被包养了吗？电话对面的人好像很有钱的样子。” “好了师兄，你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做你的牛郎吧，先说说校长让你来是为了什么？”穆意的脸色变了，自己像是被包养的吗？ 芬格尔又拿出了诺玛的终端，简单向穆意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任务，“所以师弟你现在是专员、是老大，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联系诺玛，让我们方便撤离。” “撤离？为什么要撤离？”穆意的笑容很疯狂，“我可不想灰溜溜离开这里，我身为目前唯一的s级在校学生，还没毕业履历就有污点怎么行？” “那师弟你能不能让我走，我只是e级啊！”芬格尔听完心里不由大骂这个疯子，面上还是一副祈求的表情。 “哪怕‘太子’在这里你也要走？”，穆意看着眼前的败犬，如果说真有人能让他恢复当年的a级，那么eva算一个，太子算一个。 “太太子！”芬格尔的表情变了，那种败狗的气质完全消失，暴虐的气息从他的身上传出，甚至凯撒与楚子航都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每个人都说‘不要与昂热为敌’，那种男人心里藏着煤矿，怒火被点燃就再不熄灭，直到烧死敌人，或者烧死自己。 其实芬格尔内心也有那么一座煤矿，而今天它被一个名字点燃了，从此这个男人将只为复仇而活，同样直到杀死仇人或是燃尽自己。 “师弟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芬格尔笑着，眼里是无穷的怒火，那一双璀璨的金瞳甚至要比凯撒更亮，与暴血之后的楚子航别无二致。 “欢迎复活，我的师兄！” “不过我现在还是要继续做牛郎的吧！”芬格尔的气势收回，好像他真的把牛郎当成了自己的人生规划。 “加油哦师兄，我觉得你就是明天的‘风间琉璃’”，穆意笑了笑，芬狗还是那个芬狗，并没有什么变化，不过如果有人把他当鬣狗扑倒，就会发现那灰白的皮下是熠熠生辉的金毛，那是一头雄狮藏进了鬣狗的皮套。 “风间琉璃？谁啊，好娘里娘气的名字。” “随便非议别人的艺名可不是绅士的做法啊。”这时已经有一位服务生打扮的人走到了后台，“好强的气息，卡塞尔学院果然不是一般地方。” “你来这里计划是要开始了吗？”穆意看向进来的源稚女。 “没错，三个小时前，王将有了动作，那条毒蛇要出洞了，我们联手的机会也来了，那个颠覆了我和我哥哥关系的家伙必须死！”，源稚女清秀的脸上满是杀意。 这个清秀的稚子此时仿佛要化身极恶之鬼，意欲将自己的仇敌永远沉入地狱，那是滔天的怒，终将化为绽放的倾世红莲燃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