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嘉嘉在门口听得心里一阵暖意。 被人这么看重，很难让人不觉得感动。 更何况，自己还是第一次来，两位老人家就这么重视，这让段嘉嘉还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是这样的。”胡芃低声笑道：“人老心不老。” 如果不是心态好，胡家出了这么多事情，两位老人家早就撑不住了。 这些年来风风雨雨，要是心态不好，胡家哪里还会有今天？ 胡芃听着里面的声音慢慢变小，上前轻轻敲门：“爷爷，奶奶，嘉嘉来了。” 随着胡芃声音响起，里面又是一阵乒乓作响。 很快，房门打开了。 房间其实很简单。 一张双人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放在被子上，上面铺着浅粉色的枕巾。床单也是现在正流行的肉粉色的牡丹花造型。 床头左侧是两张并排放的书桌，桌子上铺着一张厚玻璃，玻璃底下压着不少照片。 床头正上方是一张全家大合照，右侧有一个床头柜，旁边则是大衣柜。 窗户底下摆放着两张软沙发，看起来更适合老年人使用，软沙发中间则是一张小方桌，上面放着茶杯。 段嘉嘉在胡芃和胡莱的带领下走到房间门口。 两位老人家就站在窗边，一个穿着黑灰色的棉袄马甲，一个系着一条大红色的纱巾。 两人身形有些佝偻，脸上满是皱纹。 目光期待地看着门口。 在见到段嘉嘉的刹那，胡奶奶像是情绪失控一般，爆发出哭声。 正如胡芃所说的那样。 其实段嘉嘉长得跟胡家小姑一点都不像。 可是那股精气神，还有气质，从她探着头往房间里瞧的样子，就让胡奶奶猛地想起，自己那个小女儿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 她看到段嘉嘉，就像是看到了小女儿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种感觉比之前见到段述南还要深刻。 站在两老身边的二婶和小婶都吓了一跳，赶忙去扶着老人家。 胡爷爷也擦着眼泪，还不断摆手示意身边的小婶去看老妻。 胡芃领着段嘉嘉上前，走到两位老人家面前：“我说了吧。嘉嘉看起来和小姑长得不像，但感觉特别像。” 胡奶奶连连点头，激动的话也说不出来，只颤巍巍地朝着段嘉嘉走去。 段嘉嘉看老人家走得激动，赶忙上前。 “太好了！”胡奶奶看着段嘉嘉。 明明五官并不相似，只眉眼有些影子罢了，可段嘉嘉给他们的感觉，就像是胡家小姑重新回到家里一样。 “太好了！”胡奶奶仿佛只会说这一句，双手死死拉着段嘉嘉的衣袖，最后更是忍不住地抱紧段嘉嘉，仿佛失去多年的珍宝重新回来了。 段嘉嘉还从来没有被长辈这么亲近地抱住过。 只是听着胡奶奶的哀泣，段嘉嘉也不忍心推开，只伸手在胡奶奶后背轻轻抚摸。 安慰的话，她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毕竟大家还不熟悉，她怕自己说话不注意，会触碰到人家的伤心事。 “奶奶，您别哭了！”还是胡莱上前帮着段嘉嘉解围：“您别把我这新出炉的小侄女给吓坏了。” 胡奶奶哭着还不忘拍胡莱一下，擦着眼泪点头，只对着段嘉嘉说：“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 或许在两位老人家的心里，段嘉嘉的回来，不仅代表着他们找到了小女儿的后人，也代表着小女儿一并回家了一般。 都是在冬天。 仿佛那个时候回来的不再是小女儿冰冷的尸体，和埋在公墓里的一团骨灰。 而是那个鲜活的人又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弥补了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段嘉嘉又去见过了胡爷爷。 胡爷爷同样眼含热泪，只是没有像胡奶奶那样情绪表露得那么明显，不住点头，还不忘问段嘉嘉在沪市的生活。 听得胡莱在旁边笑：“爷爷，您这官方得跟去基层慰问似的。” 气得一直在旁边照顾老人的胡二婶抬手就在亲儿子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你今天不好好说话能死是吗？” 一会儿新出炉的侄女，一会儿基层慰问。 胡莱哎哟一声，抱着后脑勺对亲妈说：“这么多人呢。我都三十多了，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胡二婶瞪着他：“你还知道你三十多了？” 胡小婶也在旁边笑，说：“小莱，你妈这是催你结婚呢！” “我可没有。别到时候又觉得我是在压迫他。”胡二婶嘴上抱怨，脸上却都是笑。 被胡莱这么一打断，气氛也热闹起来。 两老主要还是问了段嘉嘉日常生活，想知道段嘉嘉平时都在做什么。 段嘉嘉仔仔细细地回答，没有半点敷衍。 “差不多时间了，咱们还是先下楼吧。也该吃饭了。”胡小婶看了眼时间，知道两位老人家得到时间就吃饭，看过了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以后就要准备睡觉了。 要是晚一点，两老这个身体哪里适合熬着？ “对对对！”胡奶奶连忙应声，在段嘉嘉的搀扶下起身，还不忘问：“嘉嘉，你喜欢吃糖醋排骨吗？你二伯母做糖醋排骨最好了，我特地让她做了。还有珍珠丸子，是你三伯母的拿手好菜。” 段嘉嘉点头：“我在家的时候也会让我爸给我做糖醋小排。” 虽然桦水市那边主要是咸鲜和辣口，但段嘉嘉却特别喜欢糖醋口的东西。 所以相比到了沪市就觉得食堂口淡的郁舟，段嘉嘉简直是到了老鼠掉到了米缸里。 一听段嘉嘉喜欢吃酸甜口，胡奶奶和胡爷爷对视一眼，两人差点又要哭出来。 大概是想到段嘉嘉毕竟是初次登门，他们两个要是这么一直哭也不太好，都生生忍住了。 段嘉嘉看出其中有什么，忍着没问。 去洗手的时候才拉着胡莱问了一句。 胡莱想了想说：“我记得我大哥说过，小姑姑就是喜好酸甜口。还有什么锅包肉的菜，她也喜欢吃。” 说着，胡莱打量着段嘉嘉：“我之前还以为是我大哥说的夸张了，原来还真有隔代遗传这么一说。” 上次段述南来，爷爷奶奶可没有激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