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听颂:“‘你’不是明天还要来找我吗?”易珩喉结滚动:“怎么比我想象的还刺激。”应听颂:“嗯,那现在可以继续了吗?”易珩:“可以,但我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做好了六点从酒店出发的计划,可实际上,两人六点才又一次进浴室。之后快速冲澡、换衣服。应听颂这会儿才知道,易珩的行李箱里都有什么。“也回来不了多久,”青年解释,“就给大家带了点圣诞礼物,剩下就是咱们现在能穿的东西了。接下来几天的话,我可以直接穿你的。”反正他们两个身形差不多。应听颂听在耳中,“唔”了声,心想:“其实不穿我的也行。反正按照之前的经验,接下来几天你也出不了门。”这话还是没说出来。和几个月前他去看易珩那次不同,如今青年身边不光有自己,还有父母家人。两人又是一番折腾,到了六点半,终于匆匆离开酒店。应听颂的司机也放假了,这会儿由他亲自开车。易珩在副驾驶坐着,应听颂从后视镜里看他,能看出青年面颊上还有一点带着热度的晕红。再往下看,领子下面的痕迹清晰无比。应听颂轻轻咳了声,说:“等到家的时候,要不要把领子扣高一点?”易珩眨眼,也看一眼后视镜,而后一下子就笑了。他懒洋洋地抬手去扣领子,还说:“我想好了。”应听颂:“什么?”易珩:“今天晚上,我解开你衣服,一下子就看到你身上那些……”应听颂:“……”易珩说:“提前预告过了啊。应老板可以从现在就开始考虑,到时候要怎么和我解释。”应听颂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笑了:“解释什么?”易珩似乎是思考:“为什么男朋友不在你身边,你还能?”应听颂瞥他,易珩还是一脸无辜。应听颂额角又开始跳了,只觉得这会儿的易珩可恶,只是可恶之余又十分可爱。像是一直在自己心里弹钢琴的小王子身后长出了带着桃心的尾巴,脑袋上还有小小的恶魔尖角,朝自己轻轻抬着下巴。应听颂心想:“也不光是你有剧本……”便说,“不用解释。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多努力一点,让我明天没有精力去找‘他’。”易珩一愣。“你好坏。”他嗓音又变小了,明明是长手长脚的身材,这会儿却像是完全缩在副驾驶上。不过,又因为仪态好。即便是做出这种姿势,依然有种奇异的舒展感,“但我好喜欢,怎么办?”应听颂哼笑,“之前还说我……我看你才是,喜好特殊。”易珩:“等一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应听颂一愣,表情恢复到平常的样子,“打吧,已经六点五十了,咱们起码迟到十几分钟。”这还是路况不错的情况下。易珩:“嗯,我就说咱们俩七点半才能到,然后你把车停在路边。”应听颂没听明白:“路边?”“对。”易珩已经在拨出视频了,等待父亲接通的时候,他用一种自然到极致的语气开口,“让我再亲你几下,有点忍不住。”应听颂:“……”应听颂哭笑不得。有这个插曲,两人最终抵达易家的时候,果然已经七点半还多几分钟。易珩家里人都没对他们俩是一起到的事儿发表评价,唯有作为同辈的易璋,用调侃的眼神从弟弟、弟夫身上扫过。应听颂、易珩都对此早有心理准备,态度十分坦然。易璋见状,也就笑着加入两个年轻人的新话题:“给妈妈和奶奶的是包和丝巾,给爸爸的是手表,那给我的是什么,这个领带吗?”易珩摇头:“这是给听颂的。”也不光是领带,他还带回来了许多零零碎碎的配饰。都是平常看到了、觉得适合男朋友便买下来。如此一来,就算是在他不在的时候,应听颂身上也总会有他挑选的东西,和易珩自己总会戴着男朋友送的袖扣上台演出是一个道理。易璋假装伤心:“原来我连领带都没有。”易珩:“你让一让,就能看到下面还有一块表了。”易璋这才笑了。不过等他真让开了,就发现:“嗯?两块表。”易珩:“对,还有一块是给听颂的。”虽然应听颂不缺这类东西,但也不会嫌多嘛。易璋看着弟弟脸上理所当然的表情,再看看旁边含笑看着弟弟的弟夫。他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感觉我站在这儿,都有五百瓦了。”易珩、应听颂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正要再说点什么,不远处,易爸爸已经在叫:“先来吃饭吧。”易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来了!”要说在国外那会儿,他最怀念的除了男朋友、家里人,恐怕就是云城的饭菜。本地菜色以浓油赤酱为特色,最出名的就是一道红烧肉。然而这也是一道对烹饪技巧以及原料都要求极高的菜,易珩先前也尝试过自己做,可惜材料买好了,各种流程也记熟了,最后却败倒在国内外截然不同的养猪方式上,只能看着漂漂亮亮出锅、实际膻得惊人的肉块继续点披萨。想想都难过。应听颂自然知道男友这段经历。是以当下,不用易珩多说,他已经把一块肉块夹进易珩碗里。易珩自然高兴,还凑过去小声与应听颂讲话:“做得不错嘛,男朋友。”应听颂矜持地下巴微抬。易珩的目光却在这会儿往下溜了一圈儿,正落在应听颂的衣领上。应听颂察觉到了这个细节,眼皮微跳,对易珩接下来想说什么有所预感。他果断伸出筷子,在易珩开口之前,又给他夹了旁边的腌笃鲜。易珩就笑,笑得肩膀都晃动。这一幕被旁边的易家人们看在眼里,如果说在此之前,他们对易珩回国的决定是抱有“尊重孩子想法,不过多干预”的态度,那到现在,从父母到易璋,加上一旁的周奶奶,心头都赞同了起来。小珩喜欢弹琴没错,可应听颂同样能让他开心。回国也不象征完全放弃事业,而是给了他一条两全的路。吃过晚饭,时间来到八点多。往常这时候,周奶奶总要再弹一阵子琴。今天却不同。一家人围在客厅里讲话,话题还是围绕易珩。说他在国外参加过的演奏会,也说他认识、甚至合作过的各位大师前辈。很多内容都是应听颂已经听过一遍的,可这会儿再听,他也没有半点不高兴,反倒依然觉得津津有味。果然很不一样。看着身前神采飞扬的易珩,应听颂心想。隔着屏幕的时候 ,他仅仅是替易珩高兴。他触碰到了梦想中的殿堂,与向往已久的前辈们同台演出。就算只是给前辈们当“绿叶”,易珩也能从中获益。而现在,易珩从屏幕里出来了,距离自己那么近。应听颂心里有的就不只是喜悦,而是许多、许多的柔软。很想把易珩拉进自己怀里,怎么亲近都觉得不够,最好让他直接趴在自己身上讲话。两人可以胸膛贴着胸膛、心跳贴着心跳。“……大概待一个礼拜吧。”易珩又说,“不过我就不在家里住了,直接去听颂那里。明天也去拜访一下叔叔阿姨,我给他们也带了东西。”这是之前已经和易家父母说过的事,这会儿不过又提了一次。易家人都有心理准备,想想易珩明年就要在国内扎根了,也不太在意眼下一时三刻的分别。不过,他们也提了:“待会儿走的时候,把门口那个袋子带上,里面还是你喜欢吃的。”“哇。”易珩惊喜:“好,谢谢爸爸妈妈,谢谢奶奶,谢谢大哥。”第246章 没找替身(26)从家里出来的一路,易珩脚步都带着飘。后面上车的时候,应听颂启动车子、易珩在一旁系安全带。动作到一半儿,他还停下来、转向应听颂,与他说:“听颂,我感觉好幸福。”应听颂微微一顿,侧头去看易珩。青年这会儿眉眼都弯起来,身上完全透着喜悦的气息。本就有一张俊秀面孔,此刻更是显得光彩照人。是从来时的小恶魔,又重新变回小王子。应听颂便也微微笑一下。见易珩的身体已经被安全带固定在原处了,便自己倾身过去吻他,说:“我也是。”易珩抬手来抱他的肩膀,很放松地与他接吻。与傍晚在马路边时不同。那会儿车外就是人群来来往往的街道,即便两人已经把遮光帘放下来,听到外面的声音了,依然会有些“要被其他人看到”的紧张。眼下,周围光线是昏暗的,再没有第三个人出现。于是无论应听颂还是易珩,都有种非常自在的感觉。“舍不得走。”这个吻结束的时候,易珩依然没有松开手。他额头贴着应听颂的额头,讲话的时候两人的唇还会偶尔触碰。分明声音很低,可毕竟距离那么近,于是无论说什么,应听颂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听颂,”前面的喟叹之后,他又这么叫,“我好喜欢……我好爱你。”应听颂听在耳中,心想,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易珩最大的变化,应该就是在表达感情上直白了很多。除了眼下的“爱你”,他最情动的时候,还会用其他语言说更甜蜜的爱语。应听颂本来听不懂。可从易珩口中听得多了,慢慢的,他也动了学一学的心思。到现在,不说完全掌握中、英之外的第三门语言,至少在他出国找易珩时与当地人问路是没问题的。“我知道。”他笑着又亲了亲易珩,“所以呢,你是想要继续在这儿抱着我,还是想要等回家之后抱着我?”易珩喃喃开口:“好艰难的抉择。”深吸一口气,轻轻把身前人推开,“嗯,我选‘回家’!马上就要发现你和我同事……了,让我做做心理准备。”应听颂险些被他呛到。原本以为经历了刚才的一顿饭,易珩已经忘记他那剧本了。可现在看,他非但没忘,还给里面又加了一点儿料?应听颂心情复杂,有所预感。自己应该会度过一个相当难忘的夜晚。…………纠正一下。自己会度过一个相当难忘的夜晚,还有那之后的、更加难忘的白天。明明只有一个男朋友,易珩却硬生生给了他必须得同时应付两个人的感觉。不仅如此,还有意问他:“你难道不喜欢?”说这话的时候,他还坐在应听颂怀里,身上是“应听颂男朋友的衬衣”€€€€也就是他自己的衣服。多正常一个场面,偏偏被易珩几句话勾出禁忌感。应听颂只能意识到,或许在国外那些年,易珩学会的不光是用各种语言叫他“甜心”、对他表白,还有更多更加大胆、也更加有趣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