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依旧艳阳高照，李树骑着一辆二手小摩托在道路上疾驰。 自行车已经不能满足李树的通勤效率了，现在李树骑摩托的气势，就好像要去问“这瓜保熟”的华强哥。 数控机床刀具的工艺尽管存在问题，不过还是要硬着头皮开始了。 时间不等人，如果等所有问题都解决再开始，那就只能等着落后，所谓的黑科技系统，也就是个鸡肋的存在了。 有工业部和科学院的协调，李树的刀具才得以在燕京第三机械厂开始研制。 不过，问题不少，让李树颇为恼火。 这家机械厂认为这就是上级交办的一项普通的工作任务，没有严格按照李树的工艺要求搞。 首先是金属粉末的配比，这个机械厂就很随意，李树要求克数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厂里只精确到两位，就连锻打过程，也没有按照李树提供的要求锻打到位。 其次是这个机械厂工人压制、回火、研磨的过程也是松松垮垮，马马虎虎。 各个环节都打折扣，最终成型的刀具仅仅是看起来和图纸上差不多，误差很大。 接连三个批次的刀具都不符合要求，李树最终决定自己去这家机械厂搞。 刚进轰隆作响的车工车间，一地的金属碎屑和金属拉丝无人清理，在李树看来，第一观感就这么差，就别提搞出什么合格产品了。 李树还看见几名工人竟叼着烟操作机床。 而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严禁烟火”的标牌。 李树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其中一名工人，指着标牌说：“同志，这里不让抽烟，有安全隐患。” 一手油污，头发稍卷的单眼皮中年人见李树其貌不扬，便问：“小子，你谁啊？谁让你进来的？” “第一，烟火在车间里，有引发火灾的可能，第二，操作的时候抽烟容易让人注意力不集中发生事故。”李树并没有表明身份，让这几名工人更加有恃无恐。 几个工人围了上来，在李树面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嘲讽，甚至有人推搡起来。 “你们干嘛，还不赶快回到工位上，那是工业部的李科长！”一个浑厚的声音，让围着李树的工人回头。 来人是厂长方保国，在工人们纷纷散去之前，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李树，想上前道歉，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之前李树第一次来机械厂的时候，就是厂长方保国就叫李树李科长，李树解释了半天说自己仅仅是工业部的普通工作人员没有职务，可他愣是要把李树叫成科长。 从级别上来说，厂长方保国是正处级，可他对部里的人，都很客气，之前郝处长来的时候，那端茶倒水的样子，就好像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一样。 只能说，工业部的小兵来基层，那人家也是当领导一样看待的，得罪不起。 在谈刀具业务之前，李树还是忍不住说：“方厂长，这车间管理有很大的漏洞，工人们在车间抽烟，这车间里的金属废料就这么在车间通道上堆放，有安全隐患啊。” 方保国一脸歉意的说一定会按照要求整改，可从他有些无所谓的表情来看来，这些话也是敷衍的话。 李树不禁联想到，基层工人待遇待遇不高，管理也松松垮垮，要想改变这种现状，不是他说几句就行的。 想到这里，李树也就没像个领导一样说自己对这里的不满了，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刀具的问题上。 方保国很会察言观色，立刻说现在第四套改进刀具已经做出来，立刻叫人把刀具拿来。 不一会儿，衣着时尚，浓妆艳抹的女秘书端着一盘整齐的刀具过来，她的样子，就好像模特一样。 前三次刀具都被李树一票否决，这一次方保国像是精心准备，做足了功夫。 在李树看来，越是华丽的包装，就越是想掩饰什么。 所谓的第四套改进的刀具，李树还没开启黑科技系统的透视技能，就已经从肉眼上发现不少问题。 没处理干净的毛刺，肉眼可见的平整度不行，有一个刀片甚至能看到毛孔，一看就是熔铸的时候工序出了问题。 这第四套刀具，还不如之前的，李树倒抽一口凉气。 看李树依旧不满意，方保国开始耍起嘴皮子道：“李科长，我们可是尽全力啦，你也知道，我们第三机械厂条件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说的金属粉末配比，还有添加酒氮的过程我们也照做了。” 方保国继续道：“我自己也亲自盯着压制、研磨的过程，最后的喷涂涂层的过程，是我自己做的，要不然我们上夹具去看看效果。” 方保国见李树还是一脸阴沉的沉默，便指着那衣着时尚的女秘书道：“看李科长每天为国为民，日理万机的，我让小丁陪你散散心，有什么需求尽管提。” 李树一愣，瞬间懂了。 而那女秘书，这时候也见风使舵的坐在了李树身边，手放在了李树大腿上，用魅惑的眼神看着李树。 “雾草！”李树心里暗骂。 这方保国的思想可真是肮脏，竟然想起了用美人计这一套，不得不说自从外面的思想进来之后，有不少人都被腐蚀了，这才九十年代就开始搞这些了。 李树赶紧起身，拿起一条镗刀道：“方厂长，让大家该干嘛干嘛，我从今天开始，自己道厂里参与刀具的制造。” “那最好了，我们最需要工业部领导的指导了，让小丁每天都陪着你。”方保国说着，又朝丁秘书使了个眼色。 丁秘书又迅速上前又牵住李树，开始发嗲。 李树斩钉截铁的甩开顶秘书的手，然后冷冷道：“打住我现在要去车间，不希望有人打扰，你们回自己的岗位，否则部里的领导问起厂里的动态，我不好说。” 用部里当挡箭牌，李树总算是脱身了。 走在去车间的路上，李树心里暗骂，这大国尖端工业崛起之路，之所以坎坷崎岖，就是因为有些想钻孔子、别有用心的人存在！ 正当李树暗骂的时候，自己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那头传来马瑶的抱怨声：“喂，木头，我到燕京火车站了，你在哪儿？我都等了半个小时了。” 李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马瑶今天坐火车到燕京！今天早上是要去火车站接马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