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澡后,温思婳半靠在床头点开始十年前玩的贴吧。 创了个新号,开了个新贴。 名字就叫: [穿越到了十年后的未来,该怎么重新穿回去?] 多少有点耸人听闻,异想天开了。 她没有抱着得到回答的想法,只是想征集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zzzzzz—z:楼主是不是写小说的在收集灵感呢?既然是写小说,那当然是怎么狗血怎么来呗,砸到头、车祸、跳楼……] …… 温思婳出于礼貌,在下面回复了句。 [玻璃鱼缸:谢谢,不是作者。] [向日葵t。:那你问这个干什么?穿越小说穿越剧看多了?] [豆包:哈哈哈哈!感觉在问这个问题之前,不应该先考虑怎么穿越到未来吗?不过比起穿越到未来十年,我还更想穿越古代,说不定还能混个丞相当当呢。] 许是这位网友开了个好头,下面画风逐渐偏离。 温思婳扫了几行没看到什么有用的意见,索性把手机往床头一扔,起身去喊还在客厅看电视的顾思念睡觉。 推开房门,120寸的电视上还播放着小孩喜欢的动画片,客厅却空荡荡。 “奇怪,人呢?” 温思婳先去了顾思念的房间,没看到人。 才又往顾时延的书房去。 走到门口,脚步一顿,透过门缝看见,父女俩果然在房间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温思婳没有偷听的习惯,敲响房门。 顾思念浑身一震,回头看她。 那表情,就差把“心虚”写脸上了。 她的脚步顿在门口,没有继续往里去。 “打扰到你们了吗?” “没有,念念在和我征求周末想让你带她去看个动画片首映,我说这件事让她自己去问你。” 顾时延靠在椅背上,真皮总裁椅下陷,桌上摆着几分文件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 顾思念撅起小嘴,不悦道:“谁让爹地嫌念念幼稚,不陪念念去。” 这么小的孩子不看动画片,看纪录片吗?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男人穿着西装坐在电影院里,周围都是和念念一般大的孩子,荧幕上放着三只粉色小猪的卡通。 “噗嗤——” 画面太有喜感,她实在忍不住。 “笑什么?” 男人倚靠在总裁椅上,白衬衫只扣了下面三颗,领口微敞,精壮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手臂弯曲抵在扶手上,漆眸似笑非笑,眼尾红到发黑的泪痣像是无形调情。 温思婳看一眼就忍不住耳热,转开眼。 “没什么。” 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那场电影首映在什么时候?” “周六!” 顾思念跑到她面前,仰头看她:“妈咪,你会陪念念去吗?” 反正周六也没事。 温思婳点头应下:“好。” “太好啦!” 顾思念飞扑抱住她。 温思婳往后退了一步接住她,抬眸看向男人:“你呢?” 顾时延还没回答,顾思念掐着嗓替他回答了:“爹地可忙咯而且还嫌动画片幼稚,才不会去嘞” “……” 阴阳怪气。 顾时延好气又好笑:“臭丫头。” 温思婳也十分配合,抱起她,掐着嗓:“嗯嗯,毕竟你爹地都已经快奔三了,不能理解也很正常” “……” 顾时延被气得笑了下:“怎么?这么快就统一战线了?” 一大一小一同朝他吐舌头做鬼脸,关门离开。 看着书房被紧闭的门,顾时延无奈摇头,眼底难掩笑意。 桌上手机突然响起,笑意也随之淡去。 看见来电提醒,剩下那些为数不多的笑意也从眼尾溜走了。 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听起来是个有些沙哑的女声。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我的电话。” “有事?” 冷沉沉的嗓音冷漠至极,眉眼染着不耐,似乎不愿与她过多的纠缠。 “我听说,今天你去给那个孽种开家长会时,身边还跟着个女生。” 听着女人试探性的话,顾时延眉眼一冷,嘲弄般轻嗤了声:“消息还挺灵通,怎么?您又要插手?” 他刻意咬重“又”字,语气轻蔑,漆眸里风雨欲来,似有情绪翻涌。 电话那头沉寂下来。 “那个女孩……是哪家的?” 顾时延冷笑:“普通女孩,没有家庭背景。” 话落,电话那头呼吸急促,女人急躁的声音骤然拔高,显得歇斯底里。 “顾时延,你已经不是小孩了,理应明白门当户对有多重要!那些小狐狸精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非得被你爸那些私生子给比下去,是不是?!” 还是这些话。 “我不管,你赶紧和那小狐狸精分手!周末去和林家女儿约个餐厅相亲,否则,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顾时延冷漠地听着女人的歇斯底里,不予回应,似乎她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女人嗓音吼到嘶哑,几近疯魔:“当初我一个不注意,就让那小狐狸精和她家人得逞,爬了你的床,还怀了孽种,我绝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绝不……” “闭嘴。” 顾时延漆眸幽深,嗓音骤冷,如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平静,卷着压抑不住的情绪,冷声道:“医院给的药剂量不够了,我会和您的主治医师探讨一下。”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突然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嗓音慌乱中透着恐惧:“不、不要,我没病!我没病!顾时延,我是你妈!我可是你妈妈!你不能这样……” 顾时延将她还未说完的话掐断。 靠在椅背上,头顶灯光明亮刺眼,他闭了闭眼,摘掉眼镜,捏着眉心,眼尾流出倦态。 “叮咚——” 手机再次响起,刚刚话里的主人公似有心灵感应,给他发来了消息。 林曼:[时延哥哥,周六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顾时延本想无视,不知又想起什么,发了个时间和地址过去。 林曼:[那时延哥哥,周六见] 关上手机,他起身来到客房门外。 房门依旧没关,半虚掩着,里头一片漆黑。 他悄悄推开门走了进去,在床边站定,低头看着床上依偎抱在一起的睡得香甜的两人。 所有的一切在此刻被治愈,眉眼愁绪倦怠瞬间散去,眸光微闪,抬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悄悄离开。